如今,这席娇娇算什么?
庶女出身,嫁妆银子也没多少,更加不可能落到她的手里。
偏偏她还想讲排场讲规矩!
白芷凝把一个水头极好的翡翠镯子戴在手上,慢悠悠地跟着丫头去见席娇娇。
一进院子,绿芝讽刺道:“白姨娘好大的架子,主母有请,竟要等你到日上三竿。”
“还请绿芝姑娘见谅,我要伺候世子爷,难免起晚了点。不像大奶奶清闲,早睡早起,能好好养生。”
席娇娇心头火起,她等了半天,原想等着白芷凝来给她梳妆,结果等得太久失去了耐性,只得由绿芝伺候完成。
柳眉莲叶二人也来得稍迟,席娇娇罚她们跪在廊下。
此时,再见白芷凝这等轻狂的模样,席娇娇更是大怒:“一个妾室而已,敢在主母面前轻狂。来人,掌嘴。”
“你敢!”白芷凝吓了一跳,哪有这样的,说打就打?
“我是主母,你是小妾,想打便打,如何?”
席娇娇想起席千悦的派头,她如今好不容易被扶为正室,自然也要耍耍威风。
“你是什么主母?不过是一个庶女,一个妾室生的庶女,还在这儿鄙视我?你们敢打我,瞧瞧我这镯子,若是碰了这金贵的镯子,世子爷可不会饶你们,到时直接发卖出去。”
白芷凝洋洋得意地扬起手腕,衣袖滑下,露出那水头极好的翡翠镯子。
席娇娇冷声道:“你一个来历不明的穷丫头,哪来的银子?”
“自然是世子爷给我买的!是在瑰宝楼买的,要百来两银子呢。世子爷说我肤如凝脂,骨肉匀亭,自然得有这么好的镯子来相衬。”
席娇娇恨不能撕烂她的嘴,指着她:“你这个贱妇,府里近来明明紧巴得很,竟会给你买这么贵的镯子?在这里红口白牙乱嚼舌根……”
“大奶奶,你真是有所不知!相公说了,多亏了你那五千两银子哟!”
白芷凝以袖半遮面,无比得意。她看到席娇娇狰狞的脸色,心里十分畅快。
抢了她的正室之位,此刻便好好受着吧!
“怎么可能,那五千两银子,相公明明拿去有重要的事情,怎么可能还有余钱给你买镯子。”
白芷凝继续往她心口扎刀:“多亏了你那五千两银子,花了三千两买那重要物事儿,相公才能一举夺魁!至于剩下的二千两,你猜……都花到哪儿了?”
席娇娇气得浑身发抖。她一开始从娘家拿了三千两银子来,杨兴贤说不够,再三说要五千两。她又哄着爹爹,给她补了二千两。
哪知,买考题三千两银子就够了!
剩下的二千两,他不但吞了,还花用在这个贱妇身上!
而杨兴贤连给席志行换个好学院的事儿,都未办妥。害得她落了多少埋怨?
席娇娇气得失去理智,招呼着丫头们:“给我打,给我把这个镯子撸下来。”
丫头们上前拉扯白芷凝,白芷凝身为宠妾,身边自然也是有两个丫头的。
一时间几个丫头打成一团。
然而两个丫环到底寡不敌众,很快落了下风。
席娇娇的丫环一阵厮打,白芷凝脸上身上都挨了好几下,还被抓住手臂,镯子被硬生生撸了下来。
席娇娇想要把镯子摔个粉碎,绿芝连忙低声劝住她:“大奶奶,此物何罪?有罪的是这个白姨娘。这物件甚是值钱,拿去卖了也好当了也好,不必动气。”
她一想果然有道理,又命令丫环把白芷凝抓牢了。
白芷凝没想到席娇娇不按常理出牌,恨声道:“你竟敢这般对我,我看你如何向相公交代。”
“交代?哼,等着看吧。”
席娇娇让人押着白芷凝去了她的院子,白芷凝有点慌:“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你一个来历不明的穷丫头,如今却穿着锦缎,戴着金银首饰。哪来的?都是从我手里抠下来的!我让你抠!”
绿芝带着丫环们冲进白芷凝的卧房,翻了个底朝天。把她那精美的衣裳和首饰,都打包带走。
白芷凝尖叫:“你们真的疯了,这都是世子爷给我买的。”
“哼,世子爷哪来的银钱?不都是从我手里拿去的?你们把她的外裳扒了,她就不配穿。”
丫环利索地把白芷凝外裳扒了,只留下一身中衣在身上,顺便把她头上的簪环都摘了下来。
席娇娇很是得意:“世子爷给你买什么,我都会拿走!想让我养你?你配吗?”
看着席娇娇带着一行人施施然离去,白芷凝罕见地痛哭失声。
她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明明她是重生而来,知道事情的结局,自然是趋利避害。然而无法勾搭上祈六公子不说,连在杨府,也过得这般艰难。
若是老天让她来受苦的,重生有何意义?
她不知道的是,由于她对席娇娇耀武扬威的那些话,整了个大活儿……
元林见这段时间隐匿在杨府的暗三匆匆回来,忙问:“出了事儿?”
主子如今心情不好,他倒希望来些好消息。
暗三沉闷道:“有事儿,或许对主子有用。”
祈承运听了暗三的禀报,冷笑道:“原来如此!怪道那个草包还能拿个解元。”
杨兴贤与同窗聚完,刚回府,就被白芷凝扑了上来。
看着眼睛红肿楚楚可怜的白芷凝,杨兴贤很是心疼。
“怎么这副样子了?也不好好梳妆下。”
白芷凝神情一滞:“相公,我都快要被欺负死了,你还在嫌弃我不梳妆?”
听她把事情一说,杨兴贤怒火冲天。
“这席娇娇,真是不知所谓!别怕,我给你出头。”
杨兴贤扑到席娇娇的院子,却扑了个空,得知她去侍奉吴氏了。
他又转身去了集福堂,只见吴氏对他怒喝:“儿子,你可不能犯浑啊。席娇娇再怎么样,也算是你的糟糠之妻了,在你需要帮助的时候,不遗余力地帮你。那白氏算个什么?来历不明的穷苦丫头,值得你把心力都放到她身上吗?”
席娇娇立在一旁,无比委屈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