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失帖木儿到底是有勇有谋,知道自己中了明军埋伏,只是片刻惊慌后,便迅速做出了调整。
他迅速看了看左右明军的旗号,立刻命令正面退回来的三千人马调转方向,回去挡住压上来的明军,左右两侧仅剩的人马迅速缠住两侧包抄上来的明军。
可明军这边也不是吃素的,杨洪见溃退的鞑子又杀回来了,意图拖住明军正面的进攻,随即下令命范广留下少部分兵力与两侧敌军缠斗,剩下的人马直插阿失帖木儿的帅旗所在。
明军势如长虹,鞑子大军拼死抵抗,双方彻底杀红了眼,此时每个人几乎完全放弃了自身防御,几乎是你砍我一刀,我就要捅你一刀,全然不顾自身安危。
“直娘贼,老子让你砍我!”一个五大三粗的明军后背挨了一刀,瞬间血流如注。
虽然疼的龇牙咧嘴,可他还是反手就给了对方一刀,可对方这名鞑子显然是个老手,他看准了这名明军的破绽,左手抬刀格挡的同时,右手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铁骨朵,狠狠的向对面的明军脑袋上砸了过去。
这名明军大骇,头下意识的一个侧歪,堪堪躲过了致命一锤,可肩膀却实实在在的挨了一锤。
好在龙威的将士们都是身披三层甲胄,鞑子的这一锤虽然力道十足,但砸在肩膀上却不足以致命。
“我操你姥姥!”被砸中肩膀的明军咬牙大骂一声,他顾不得伤痛,手中马刀瞬时就就来了一个横斩,锋利的刀锋瞬间切开了鞑子的喉咙,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糊了这名明军一脸。
“咦,居然还有甜!”那名明军舔了舔嘴角的鲜血,似乎有些意犹未尽的又抹了一把鞑子的血看了看,随即又嫌弃的胡乱在身上擦了擦。
“贺老六,你个狗日的,干啥呢?”一个将校策马过来,骂道。
“嘿嘿,连长,俺就是想尝尝这鞑子的血是啥味道。”贺老六咧嘴一笑。
“日你姥姥的,都什么时候了,还有这闲心,赶紧的给老子冲上去,师长可下了死命令,一个鞑子也不准放跑。”
“连长,您就瞧好吧!”说着,刚刚还嬉皮笑脸的贺老六瞬间又面目狰狞起来,举着马刀就冲了出去。
“兄弟们,报仇的时候到了!那边就是鞑子的主将,冲过去,剁了他!杀啊!”范广骑在马上怒吼道,手中的大槊枪尖上,还挑着半具鞑子尸体。
众将士一看主将如此英勇,纷纷大叫着向阿失帖木儿的帅旗冲去。
这时,在鞑子后阵指挥的阿失帖木儿此时没来由的感觉后背隐隐有股凉意,战场的直觉告诉他,这仗不能再和明军纠缠下去了。
于是他赶紧下令且战且退,立刻脱离明军,向东北方撤退。
就在他调转马头准备跑路之时,忽然,身旁的亲卫一个跃起,将他扑倒在地。
阿失帖木儿被摔的两眼冒金星,他挣扎的站起来一看,却发现自己那名亲卫的后脑勺上此时居然插着一支箭。
“该死的明军!”阿失帖木儿大怒。
“将军,快走!再不走我们就真的被包围了,大汗还在二十里外等着咱们呢,快走吧!”众亲卫拼命将阿失帖木儿推上了马,大声道。
原本这场仗阿失帖儿只是想试探试探明军的战斗力,谁曾想明军一上来就是这种往死里打自己的战法。
他更没想到的是这伙明军不仅人手一把火枪,马上拼刺技术居然比他们这些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儿郎们还要强。
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伙明军上来就往死里干他们,能一刀完事的,绝不拖泥带水,即使自己被砍的跟血葫芦似的,临死前也要将对手扑下马来和对方同归于尽。
他亲眼看到几个明军肚子被霍开了一个口子,肠子都流了出来,可依旧怒吼着跳起抱着敌人同归于尽。
明军如此悍不畏死的战斗力让他此时才相信为什么瓦剌十五万大军会在两天之内就全军覆没。
为什么当初鞑靼兀良哈二十万联军大军在宁夏会被揍的哭爹喊娘节节败退。
“将军,快撤,儿郎们撑不住了!”阿失帖木儿的亲卫大声喊道。
一万鞑靼勇士,仅仅一个时辰,就已损失过半,阿失帖木儿羞愤难当,自己长这么大还从未有过如此大败。
眼看明军就要合围,阿失帖木儿只好愤愤的下令撤退。
主将撤走,那些还在抵抗的鞑子一下子像泄了气的气球一般,再也没了抵抗的勇士,能跑的拼命抽打战马四散逃命,跑不了的干脆直接扔了武器下马跪降。
“贼将休走!你范爷爷来也!”见阿失帖木儿逃走,一心想要报仇雪恨的范广怒吼一声,打马就要追上去。
可就在此时,退兵的号声却传来了。
“副军长,中军号声,令我们回防。”亲兵提醒道。
范广一把拽过那名亲兵,满脸怒气道:“你狗日的说什么?!”
亲兵有些畏惧的又道:“中…中军号令让咱们回防。”
“传错了命令,老子砍你的头!”
“没错,没错,是中军的号令。”亲兵几乎要被范广狰狞的面目吓哭了。
“操!”范广恨恨的看着阿失帖木儿逃走的方向,一转马头,怒道:“特娘的,撤回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