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裳看出他内心的苦闷,不由将他搂住,心底却多么期待上天只是喜欢跟人开玩笑,如果他能够成为新单于
“目前的匈奴,最后不过像是顽疾,现在可以看到光鲜一面,可时间一长便流出脓血,无法治愈。”他轻声道
楚凌裳感到一阵揪心
“凌裳——”他扳过她的身子,认真地看着她,“我知道不该让你道破天机,可是我很想知道,匈奴未来的国运究竟是怎样的?
楚凌裳摇摇头,看着他勉强笑了笑,“你是我的夫君,为了你道破天机又如何?五行运势上看,匈奴日后必对大汉俯首称臣,南北将会实现大一统,这边是分久必合的定数。”说到这儿,她轻叹,“近几年,大汉一向以和亲来安抚匈奴的侵略之心,目的只因恢复国力。
“难道真的是宿命难逃?”赫连御舜攥紧了拳头,鹰眸迸发两道芒光,“看来大汉早有准备。探子已经来报,大汉一边与匈奴实行和亲政策,一边也在边境进行屯田移民,实行复马令来增加马匹,加强士卒训练并大量制造兵器,这些都是预备反抗的准备。
楚凌裳心疼地看着他
“知道为什么一定要攻占中原吗?”他看着她,反声问了句
她摇头,真的不知道。
赫连御舜搂过她,一字一句道:“南国与北国各有千秋,统一江山者怎会不贪恋千秋?”
“可千秋大业未必那么简单。”楚凌裳轻声道:“大汉运势正起,之后纵使再经战乱也是在匈奴之后,御舜,匈奴的运势很快就要用尽了,你应该明白水满则溢的道理。”
赫连御舜何尝听不出她话中的意思,看着她良久后,终于说道:“凌裳,你是真喜欢邑城吗?”
她微微一愣,咬了咬唇,眸光窜过一抹尴尬和慌乱,主动搂住他,将小脸轻轻贴在他的怀中,感受着他胸膛结实的力量,心底划过一抹痛楚,“对不起御舜,我真的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丧命。”
“所以,你认为大秦才是最合适的地方?”他直接了当说出了她的想法。
她抬头,听了这话也不想再做隐瞒,深吸一口气用力点头,“罗刹国路途遥远,再加上气候常年寒冷不适合战马劳顿,但大秦不同,邑城为匈奴之地,又是通往大秦的必经之路,匈奴原本就是游牧之族,纵使统一中原也难以融于中原文化,匈奴人原本就与大秦同源,何必舍近求远?千秋大业未必只能用中原来实现啊。”-
注:大秦,为中国古代对古罗马欧洲一带地域的称呼,罗刹国,为中国古代对俄罗斯的称呼。】
“大秦?”赫连御舜拿过竹简版图,又执笔在上面画上了一道,眉心有明显的思考。
“还有这里。”楚凌裳也拿过毛笔,在版图的范围上又画了一圈,“加在一起才对。”
他看向她,不解问道:“你刚刚说过匈奴的运势已尽。”
她轻轻一笑,“有结束便有开始,如此一来,世间万物才会平衡,你我的子孙后代当然可以拥有另一片江山才对,就是这里,大秦。”
“子孙后代。”赫连御舜笑了,将她搂紧,“凌裳,我喜欢听你这么说。”
她报以幸福的笑意,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为了他,纵使遭到天谴,她也在所不惜。
————————华丽丽分割线—————————
越是到了年根,北方的雪便越大。
这一日雪下得正浓,南华公主主动来了枭龙殿。
自从进宫后,许是因为她曾经出手帮忙的缘故,赫连御舜对她和颜悦色了不少,这几年下来他们两人倒更像是朋友,反而不像是夫妻了。
楚凌裳知道,赫连御舜对南华的恨意已经全部消散了。
其实直到现在,她在见到南华的时候也心有愧疚,当初不是因为师父为她逆天改命,南华也不会远嫁匈奴,如今她又成了太子妃,这原本就应该是南华的位置才是。
南华也知道楚凌裳的顾虑,已经不下数次表明自己根本不在乎所谓的太子妃位置,楚凌裳心中明了,一个女人连权贵都不在乎,那她心中必是在乎一个人,她也曾试着暗示赫连御舜成全他们两人,赫连御舜何其聪明也看出了其中的倪端,自然也对南华说出了自己的意思,可南华竟然拒绝了,楚凌裳不懂南华,她明明爱着夜崖迹,为何不在一起?
茶香正浓时,南华进了大殿,两个丫鬟上前连忙帮忙抖落了她斗篷上的雪花后,青袖笑吟吟地将手炉塞进了南华的手里,暖意染了心。
“我们是心有灵犀吗?竟然是我最爱喝的清茶。”她笑道,坐在了楚凌裳的身边。
楚凌裳唇边也染上笑意,边为她倒茶边打趣道:“是啊,我可命丫鬟们盯着你呢,见你什么闲下了空便马上泡好清茶候着呢。”
“瞧你。”南华执杯轻啜了一口,“你泡出的茶就是不一样,格外的唇齿留香呢。”
楚凌裳轻轻抿唇,青袖在一旁倒是插嘴说了句,“那是当然了,公主,这泡茶的水可是千里之外远山清泉之水呢,这皇城里可是喝不到的,我家小姐说了,茶品虽然重要,但用什么水来泡茶更重要呢。”
南华点头同意,又取笑道:“看着青袖丫头,明明都是太子妃了,还我家小姐地叫呢,这要是在汉宫非得讨打不可。”
“南华,你在取笑我不是?”楚凌裳也笑道。
南华摇头,“哪有?凌裳,我是真心祝福你的。”
“那你呢?”楚凌裳反问道,见她神情变得微微尴尬,拉过她的手,语重心长道:“你是知道的,只要你同御舜说一声——”
“凌裳——”南华没等她说完便开口打断了,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来,“生于汉宫,并不是嫁到哪里便解脱了,生是汉宫的人,死了,其实也是汉宫的鬼。”
楚凌裳听着心疼,认真地问了句,“南华,我可以知道那人是谁吗?汉宫的那个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