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开,院子里的油菜花又是最热闹的时候,那些个蜜蜂飞来飞去,云罗则搬了个板凳,坐在油菜花地前,拼命咽着口水。
飞吧,飞吧,等到了冬天就可以吃香甜的蜂蜜了。
“噗嗤”“噗嗤”
十岁少年的剑,舞起来是劲风阵阵,那些个油菜花犹若台风过境,东倒西歪,蜜蜂们惊得四处逃散。
“臭小子,谁让你舞剑的,不准舞了,以后跟着海棠好好学学厨艺,不然以后连媳妇都逃不到。”
舞剑的少年只有十岁,面容虽还有些稚嫩,却及其清俊,眉目秀丽,犹若谦谦君子,可嘴唇却像极了谢允然,刚毅沉稳,嘴唇紧抿之时,让这个十岁的少年,看起来出奇的沉稳。
“今天早晨已经和海棠学过厨艺了。”他平静地说。
“胡说,我怎么没看到!”
“那是因为娘你起床太晚。”
“呃……那你别在这里舞剑,去别的地方?呃……找秋情阿姨怎么样?”
“爹说一定要看紧娘,不然娘你找到机会又会逃走。”少年看她的眼神里,已经带了些警惕了。
“不会……怎么会……娘就是去街上买点零嘴……”
云罗呵呵讪笑。此子乃是她于永乐二年所生,因在齐州出生,取名乃叫谢齐。
可这孩子除了长相似她更多一些,不论从哪一点看,都不像她。做事一本正经,一板一眼,从不偷奸耍滑,为人严谨,从不拖泥带水……
这些坏习惯都是从哪里学的,一点也没有遗传她的优良品德啊!
搞得她都不想承认这是她的孩子了……= =
“呜呜呜……要娘娘,要娘娘……呜呜呜……”
奶声奶气的哭声惊天动地,云罗心都给吊起来了,清霜急匆匆跑来:“夫人,二少爷又哭了!您快去瞧瞧。”
二子是云罗前些年所生,已有三岁,名为谢宝。
这个孩子长了一张肉嘟嘟的包子脸,睫毛又卷又长,嘴唇跟花瓣儿似的,看着便是我见犹怜。可清霜和秀云都说,这孩子长大了,五官会像谢允然更多一些。
云罗有些不敢相信,难道谢允然小时候是这么可爱,他?他?他?
不过谢宝那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总是透着股算计和狡黠是怎么回事?
“娘娘在,宝宝不哭,宝宝不哭……”
云罗将谢宝抱在怀里,都快泪了,好沉……
“宝宝今晚要和娘娘睡……宝宝不要一个人睡嘛……”宝宝一个劲儿地往云罗身上挂,好像丝毫没发现云罗已经在咬牙切齿了。
“可是爹爹要和娘娘睡啊,宝宝和娘娘睡,那爹爹睡哪里呢?”
“爹爹坏死了,老是让我练剑,今晚让爹爹一个人睡。”宝宝奶声奶气控诉。
云罗十分满意,这才是她的孩子嘛,这种“坑爹”的品性,才是遗传自她。
“唔,好……”
好字才说了一半,便被打断。
“不行。”谢齐板着脸说,“父亲要和母亲一房,你若真是害怕,今晚就和我一房。”
谢宝像是听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拼命摇着脑袋,并且鼓着包子脸可怜兮兮地卖萌。
“娘娘,宝宝不要和哥哥说,哥哥比爹爹还要吓人……宝宝要娘娘……”
那黑葡萄似的眼珠儿挂着泪珠,当真是我见犹怜。
谢齐毫不怜惜地抓住谢宝后衣领,拎了起来,谢宝拼命眨着眼皮儿,谢齐全当作没看见。
“今晚和我睡。”
谢允然回家之时,见云罗正伏在案上沉思。
他轻轻一笑,褪去外袍:“真是难得,在想什么?”
“什么难得?就不允许我想想事?”云罗十分不满,这是什么,当是在养猪呢,还是在养猪呢?只会吃和睡?
“好好。”谢允然也不介意,“说吧,有什么心事?”
“你说,谢齐到底是谁的?我咋觉得一点也不像我?难道是你和别人生的,故意来诓我?”云罗的眉头越州越紧。
谢允然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然后呢?”
这么多年,他已经锻炼出极为强大的接受力,反正云罗就是可劲儿地折腾。
“你说我的孩子,怎么能像他那样,一本正经、一丝不苟,还整日耍剑,连笑也不会笑,是谁把小齐教这么坏的?”
谢允然笑了笑,温柔地问:“那你觉得要怎样才像你的孩子?”
“嘿,就像小宝那样,不爱学剑,整日偷奸耍滑,投机倒把,没事房顶揭瓦,这可不是得到了我的真传么?可惜就是长得不像我。”
云罗叹了口气。
谢允然猿臂一伸,将她揽入怀中,吻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那咱们再生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小孩吧。”
*
小剧场
谢齐:睡觉时不能乱动,要面朝上,手心叠放于腹,身体平躺……
谢宝一条腿搭在谢齐腰上,呼呼大睡,口水湿透了他的衣襟。
谢宝泪眼汪汪,我见犹怜:哥哥,饶了我……
谢齐面无表情:哥哥不会和你生气的。
当日谢宝练剑的量是平时的三倍,直到累趴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