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雪兰没了谢天恩这个车子,赶紧把那位准备带着大笨狗回家过年的小年轻儿,拉上了日程。跟他说好了走的日期,定下了价钱,一再确认之后把心放了下来。又过了三天,高雪兰中午做饭的时候,发现了谢天恩的微信留言:“上午好,请问您找到回哈的车了吗?”,看看时间,是上午十点多发出来的。高雪兰笑了,这是又没事儿了?可我这边已经另找了主儿啊?刚好今天过小年儿,这位还在忙工作吗?萍水相逢,这也是有心人啊!高雪兰笑着回复:“您好!找到了,10号晚上,时间上充裕一些。谢谢您还惦记着。小年儿快乐!”。
谢天恩看着屏幕上的回复,有些不甘心,这么温暖的女子,就这么擦肩而过了,心里总有些小小的遗憾。也许,自己也想认识一个这样的人,不止是那点打车的路费钱吧?谢天恩觉得应该再争取一下,毕竟还有回程呢?于是表态说:“好的,我也能走了,小年快乐!”。高雪兰看出谢天恩的诚意了,但是做人应该言出有信,跟人家孩子定下了的事情,怎么能反悔呢?但谢天恩这份情还是要领的,人家可能真的有事要办,这会儿办完了也说不定啊?也许是和他没缘分吧,这个人还是蛮有信用的。雪兰很愉快的说道:“嗯,祝愉快!”。
大家都好就好,和和气气、天下太平。马上就过年了,你我都挺好的,通情达理,没谁因此不愉快,这不就行了吗?本该在年前就结识的两个人,就这样,匆匆的擦肩而过了。那时候虽然有点小失望、小遗憾,总以为不过是一个插曲,没有深交,也没有什么太多的失落感。但谁也没想到,还会有后来……茫茫人海中,能遇到你,一定是有因缘的,缘深缘浅,能决定在一起的时间长短;有缘没缘,能决定这俩人是否可以见到面。有些人,注定是别不掉的,绕了一圈儿之后,还会回到老地方,回到原点。
春节都咋过的,就记得不那么清楚了,总归是亲戚朋友们欢聚一堂,吃吃喝喝的事儿。尤其是东北,过年一定要大吃大喝,多少盘子、多少碗的菜,成瓶的白酒红酒,成箱的啤酒,再加上走亲访友的团聚,才能显示出对年的重视,对自己劳累一年的嘉奖。春节过后,麻烦来了。因为天降暴雪,导致公路过滑发生了一连串的车祸,因此公路全线封路。这就苦了回老家过节、在外地工作上学的人们。大雪封路的小镇,只有一辆穿越茫茫林海的绿皮火车,还能照常行进在白皑皑的雪原中,通往市里的机场和公路全封。
这也是这个以原始森林着称的旅游小镇,经常在冬季会遇到的事情。一时间,洛阳纸贵,高雪兰和章文是在bJ出发前就预订好的回程票,从林城到哈尔滨的。这一段虽然在车上人挤人、人挨人,上个厕所来回都得俩小时,但还是顺利的过来了。可事情还没完,继续发酵。从哈尔滨到bj那一段路,预定的是家住哈尔滨、人在bj工作的一个小伙子的顺风车。临走前一天晚上,高雪兰特意跟那个小伙子联系了一下,告诉他自己和章文明天早晨五点多就到站,请他及时接站。小伙子答应得很干脆,让高雪兰放一百个心。
然而,等高雪兰娘儿俩到了站以后,却迟迟没发现司机的身影。高雪兰只好打电话给小伙子,那一边的人睡意阑珊,告诉高雪兰等着,他一会儿就到,可他两会儿也没到。高雪兰看着哈尔滨站前的车子,如同春潮烂漫海棠红,各个儿忙得不可开交!你想抢一辆车绝无可能,都是预定好了的。而此时南去的列车照样一票难求,早就被预定空了。怎么办?那个图自己睡个好觉的小伙子不肯再接电话,直接关机了,压根儿就没想管高雪兰母子的死活。气恼的高雪兰跟平台告了那小伙子一状,可这不管用,没车回bj,照样还是没车。
一大早晨的哈尔滨,温度在三十度以下,高雪兰穿的那件夕阳红的羊毛大衣,早就被寒风吹透了。布艺靴子也很薄,那都是在bj过冬的装束,谁能想到被这个害人的小伙子给撂在哈尔滨了?章文穿的也少,冻得直打哆嗦,高雪兰没办法,娘儿俩只能先到站前的肯德基吃点什么。饿不饿是一回事,先找个地方暖暖身子是正经。肯德基只有咖啡和汉堡,高雪兰吃不惯,旁边有个连锁的粥铺,高雪兰和章文拉着箱子背着包进去了。
一边吃着饭,高雪兰一边翻看着App查看车次,根本没有这个时间能衔接的动车,就连慢车都没票,愁的高雪兰粥都喝不下去了。章文一下子想了起来:“妈,你不是说曾经有个记者的车,说过了初六都可以返程吗?”。对啊,怎么把谢天恩给忘了!今天才初五,不知道人家肯不肯走、走了没有呢?高雪兰试探着给谢天恩打了电话:“谢大哥吗,您好!你的车回bj了吗?”,谢天恩此刻正在哈西站附近,他父母家住在那里。他们夫妻俩也正要返程,刚巧接到了高雪兰的电话:“哦,没呢啊!我们在哈西,正要往回走呢。你们在哪儿呢?”,谢天恩当然记得高雪兰打车的事,现在跟他联系,肯定是要搭车啊!
高雪兰简直喜极而泣了:“太好了!我们在哈东站前的粥铺里,我手机快没电了,我给你发个定位,你来接我们吧?我可以加钱!”。谢天恩笑了:“好了,我明白了,马上到。”.加不加钱是小意思,他也没想到高雪兰娘两个会在今天回bJ。本来他们夫妻是打算初七往回返的,可小梅待不住了,非要今天走,说巧不巧的,和高雪兰母子俩就赶到一起来了。带着一点儿开心,谢天恩把车子掉个头,朝着哈东的方向开过来了。小梅也没想到左推右推的客人,到底还是跟上来了,但这肯定是偶遇,这几天谢天恩在她眼皮子底下待着,他没跟谁联系过。
章文吃完了,去二楼上个卫生间,高雪兰收拾好东西拎着箱子先下了楼,在大厅里充电,边等着谢天恩的到来。大约半个多小时以后,高雪兰的手机响了:“你们俩下来吧,我到啦!就在粥铺门前,灰色的桑塔纳就是。”。高雪兰赶紧叫上章文,娘儿俩拎着箱子出门下了台阶,果然,一辆冒着尾气白烟的灰色桑塔纳停在马路边上,一个身高一般、其貌不扬的男人站在车子旁边,朝这边一扬手。那就是这个了,高雪兰赶紧加快脚步走了过去,身后跟着的章文拉着箱子也跟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