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雪兰笑倒了:“那边咱不去,蟑螂跟天牛那么大!我怕虫子。我就这么一说,不直接通地铁的地方多了去了,你也别太计较,随便看看,没合适的就那个吧!”谢天恩被哄得很舒服,回道:“行。”。谢天恩这是忙了一天工作,回家来又顾着找房子,高雪兰心里有点儿过意不去:“八下里都是你,别给搞崩溃了,我的人我心疼。”。谢天恩美滋滋儿的笑了:“不是想让你住的舒服点吗?”,高雪兰大度的说道:“你放松心情我就舒服了,九十多平奢侈了,我家才六十多平。有你在一起,三十平我也不嫌小,一室一厅也没关系。”。谢天恩却不想那么憋屈:“那太挤了,”。高雪兰大咧咧:“又不在屋里停车,我跟儿子挤一个房间也住了好几年,客厅厨卫还是公用的呢!”。谢天恩被高雪兰的幽默逗笑,这妮子的思维太好玩儿了,把烟头扔进烟灰缸,笑道:“哈哈,谁家屋里面停车呀?”,高雪兰继续说道:“就好像陌生的一家人,三个房间里各住一家,那俩是小女孩儿。”。谢天恩不由得感叹,高雪兰那些年真是不容易:“太难了!”。
高雪兰却对这样的生活不以为意:“就是有点互相打扰,章文在家和客户联系的时候我就不说话,等他上班走了我再开始写。他中午在单位吃饭,我出去买菜,然后晚饭我们一起吃。我没觉得难,还觉得母子连心挺幸福的。比以前住地下室,没厨房不能做饭那时候,好太多了,人得学会知足感恩。”。高雪兰的话,引起了谢天恩的共鸣。其实谁刚来bj的时候都不那么富裕,都有过一大段时间的拼搏和奋斗:“我刚来bJ时和同事住办公室,他交个女朋友,每次女孩来看他,我就睡办公桌上.”。哈哈,谢天恩还有这样的时刻,高雪兰笑道:“你真明白事儿,”谢天恩哭笑不得:“不出去不行啊,往外撵。”.能不撵你吗,人家俩谈恋爱,你跟个灯泡儿似的,碍眼。高雪兰感慨的说道:“以前的事,我都不愿意回想。经常换人家,经常还钥匙,有很深的颠沛流离感。”。谢天恩感怀过去,还沉浸在过去当中:“那时候小梅在老家上班,三年后她不放心,辞职也来了,没办法,才买了通州的房子。”。
高雪兰也深陷在自己的思绪当中:“所以我才会觉得,像尤二姐……我的家虽然不大,但钥匙是我自己的,这回没人逼我交房租、还钥匙了,都有过去的经历。”。谢天恩终于明白了高雪兰之前为什么那么情绪化,当初小梅不也是心疼房租钱,才狠狠心,贷款买了第一个房子么?谢天恩道:“租就得租个长久的。”,雪兰啊,现在我老了,力不从心,小月又这样贪心,不通情理,我恐怕很难有这个能力再给你买个房子了。高雪兰说道:“年付的还好,那家孩子小,不会总惦记着再找地方,也算是少了我一桩心事。搬家是最烦人的,累还不说,心里不舒服。”谢天恩觉得自己好像应该透露一些自己的想法儿,要是以后雪兰催自己买房,那该咋办:“其实租房比买房合适,一个专家说的。”,你不信我说的,总该相信专家吧?高雪兰道:“我容易敏感,一动地方就会胡思乱想。我从来不信专家的,专家太多了现在。”。自媒体时代你还敢相信‘专家’?信不信城门一砖头掉下来,拍死一片专家!谢天恩不得已,把话往回收:“比经理多多了。”,对呗,就像那些年的皮包公司,遍地都是自封的经理。
高雪兰笑道:“不是有个上海什么大学的教授,说为了解决男多女少的问题,要实行一妻多夫制吗?还要开放妓院,这丫的脑子坏掉了。”谢天恩被高雪兰的比喻和天马行空的古怪思路,搞得不亦乐乎。这个联想简直是神来之笔,充分否定了谢天恩的专家论调。不过谢天恩不生气,还觉得挺好玩儿的,这妮子脑子里都装得啥呀?但也不能否认,教授还是好的多,不全是叫兽:“个别人吧?”,高雪兰忿忿不平:“什么教授?他只看到了目前社会男多女少,就出了这么个损主意。一妻多夫制在咱们国家行不通,男人多自私啊,他出轨可以,你出轨可不行,还不打出人命来?”。不仅是那些,受教育程度不一致,生活习惯和品质不同,不是随便胡乱拉扯到一起就行的。看了看时间,高雪兰劝道:“你睡吧天恩,明天还得出去陪人家,精神不足会很累的。”谢天恩还在埋头找房子,看高雪兰这么轴的性子,这事儿不落实了,肯定是个大麻烦,她都不见得会跟自己回来的。
谢天恩翻着找着,忽然,他眼前一亮:“我不困。哎,燕郊你觉得怎么样?”,那里是成熟社区,也比较繁华,且租金不贵。高雪兰摇头:“燕郊倒车狂赌,来回进京一趟,都能把人累死!”。燕郊到市里得俩小时啊大哥,那堵得,有尿没地方去撒,赶上夏天车里味道奇特,哪儿是一个费劲能形容的。谢天恩泄气:“也是。”。高雪兰见谢天恩还在不甘心的划拉房源,不禁笑道:“你咋这么不乐意一见钟情呢?弱水三千只许你一瓢饮,啥叫更好?合适就行了。”可谢天恩不这么觉得,能把日子过得更好,为啥要将就呢:“嗯,我明后天去孙各庄看看,那里怎么样?”。高雪兰道:“我现在宁愿考虑配个啥窗帘,也不愿意去找房子了。孙各庄在哪儿呀?听起来好陌生。”谢天恩道:“通州,比那个房子近点。”。噢噢,也在那一带是吧,高雪兰问道:“一号线东边吗?”谢天恩回道:“一直往东就是,哈哈。”咋还跟西天取经似的,不过方向相反,这是一直往东。
高雪兰说道:“我们以前在垡头南站那边开过婚介公司,那公交堵得,现在通地铁了。”世事变迁,白云苍狗,但你等不急它的变化,就已经财力枯竭,后续无缘了。谢天恩感叹道:“那地方现在也不错,”“是啊,也有个大菜市场。那时候租的是个小公寓大开间,才九百块钱一个月,但是电费贵。开间就是一筒子,床跟柜子书桌在外面,里面是隔开的小厨房和一个洗手间。”高雪兰回忆着那些艰苦奋斗的日子,对谢天恩说道。谢天恩反对租那里的房子,不就是一个布帘隔开俩人的地方么?这让他敏感:“现在那样的房子好像都拆了,”,拆了才好呢,让你无处回忆那些‘旧事’和‘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