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雪兰知道简易房全拆的事儿:“是吧?我啥苦都吃过。那场大兴电瓶车引起的大火之后,bj不就开始整顿了吗?”,谢天恩对高雪兰开公司失败这一点很感慨:“要不说你够坚强呢,是,这两年集中清理过。”。不止是清理简易房,连正式的房子,客厅打隔断都不允许了:“我们在朝阳这个房子可是住了好多年了,以前一直搬家,都怕了。”,谢天恩问道:“还在那儿住着吗?”,高雪兰道:“嗯,一直没搬家。我临走之前,联合那两家跟房东重新签了协议,给他加了点租金,几年内不会再涨价了。”。嗯,做事还算稳妥,谢天恩问道:“我印象中好像在管庄附近,是那个吗?我今天就去那边了,”高雪兰道:“大屯路东,离地铁站很近,附近有两个较大的超市,永辉比较亲民,朝阳房子价贵。”。谢天恩发了一张照片,是奥体公园了望塔,高雪兰笑了:“这都快奥体公园了吧?宋庄也是五号线,大屯路东也在五号线。你选宋庄的话,我倒车方便,坐完公交地铁直达!”。谢天恩听得一头雾水:“不是,宋庄在通州这边,大屯路在北边。”。高雪兰也纳闷儿,自己一直坐这趟线的地铁,怎么会搞错呢:“宋家庄是五号线终点,然后就是亦庄线了,那头是天通苑北,这两边我都有客户。”。
一年跑多少次,怎么会错呢?高雪兰觉得谢天恩是不是不坐地铁,所以才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谢天恩笑道:“我都被你弄晕了!你弄错了方位,我说的那地方在通州宋庄。”高雪兰调皮道:“我不晕就行,你是有车一族,又不坐地铁。”说罢把bj地铁运行图发了上来,问道:“不是五号线的南端吗?几个宋庄啊?”,谢天恩看到地铁运行图,这才知道高雪兰错在了哪里:“不是,五号线南端是宋家庄,通州这边是宋庄。”。高雪兰恍然大悟:“天呐,原来是这样。lc是八通线的尾巴,那不是你家吗?我还以为你省略了呢,这回可复杂了。”。高雪兰沮丧的要命,宋家庄和宋庄一字之差,老天啊,那又是哪里啊?谢天恩暗自发笑,把自己位置发个定位,忍不住笑:“我家在这儿,”高雪兰照样一脸懵:“是,快递上有。这个宋庄我就不知道了。都在东边是吧?”谢天恩只好边笑边解释:“对,从国贸一直往东,小堡画家村附近。”。
小堡画家村又是哪里呀?跟周公子说的画家村还不是一个地方,高雪兰很沮丧:“还是得倒八通线,”。八通线挨着一号线,是通州燕郊进京必经之路,每天早晚高峰人多如过江之鲫,跟北边的天通苑北有一拼。谁不知道,在bj工作的人们,有两大去处,白天在城里工作,晚上下班疲惫不堪的返回自己的或租或买的小窝儿,休憩养生。燕郊是着名的睡城,天通苑是人口最多、最复杂最大的小区。高雪兰的密集恐惧症是怎么治好的?就是在天通苑北和八通线排队乘坐地铁的过程中,被迫盯着前面的脑瓜儿,挤在蚂蚁一样的人群中,不得不喘着粗气逼迫自己为了谋生,必须适应这里的环境,挤得次数多了自动痊愈的。你不活吗?得活着,活着就得出去工作,工作就得乘坐交通工具,公交没有地铁快,地铁从不堵车。谢天恩对八通线这段路也很熟悉,因为他家在那边:“没错儿,也可以乘坐8字头的公交到国贸,基本上与燕郊是一河之隔。”。
这回高雪兰想起来了,是那个退休就得了老年痴呆的胖宝宝家所在地:“哦,白潮河?”谢天恩一口水喷了出去:“哈哈,潮白河!”高雪兰听得哈哈大笑:“好吧,潮白河,我以为我忘了呢,一提起来还是有印象,但不深刻。关键那人我不深刻,他说的话我就记不住。”。什么歪理,还有这样的,谢天恩笑道:“距离燕郊三、五公里左右吧,”。高雪兰解释自己为什么对潮白河这个地名有印象:“我接那家客户,媳妇儿从退休起就老年痴呆,他自己伺候了七年,把腰扭了,找了我帮忙。后来喜欢我了,要把房山的房子给我,不能跟病老婆离婚,只能给我房子不能给我名分,我就辞职不干啦!我是来工作的,又不是来做通房大丫头的。距离那么近呀,那跟燕郊差不多呀,坐车的话。”。谢天恩听得暗暗心惊,这妮子黑历史不少哇!幸亏我提前跟老何说了这事儿,还真得防着她一点儿:“你善良,有的人过完户就跑了。最早在某报老尚就是,女儿现在还在跟那保姆打官司呢。差不多吧,燕郊生活设施比那地方强。”。
高雪兰眼睛闪了一下,男人也是有防人之心的么?谢天恩该不会也这么看我吧,高雪兰不屑道:“啥眼神儿那是,看上个啥人?要是这样的话,就不差那几公里了,燕郊也行。”。不就是一河之隔么?天恩过来就是一脚油的事儿,不为难。谢天恩解释道:“他退休后有病,老伴儿走得早,女儿小,也是不得已。如果可以的话,燕郊选择空间大。”。管它在那儿呢,高雪兰看重的不是繁华与否,而是方不方便:“我最喜欢的是昌平那一屋子的书,和人都没关系。”谢天恩慎重道:“不行就等你过来后,咱俩都看看。”高雪兰道:“好吧,每天接触形形色色的人,千奇百怪的事儿,我会觉得热闹极了,不枯燥。”。谢天恩喜欢的就是高雪兰的思维跳跃:“这世界很有意思,”,能跟我一起飞的女人,才是我要的,太拘谨了没意思。
两个陌生男女要走到一起,除了爱还得有信任:“基本上我对人是有防备心理的,估计你也是。但被你一句冷了吧?给消融了。我们下车就出站了,那多早啊,嘎嘎冷!”,高雪兰对谢天恩的好念念不忘,倒叫谢天恩觉得难为情:“你也太容易感动了,平常一句话的事儿。”,高雪兰动容道:“那可不是,多少人鼻孔朝天啊!”。世态炎凉,阶级之分让多少人各守阵营,泾渭分明。谢天恩自信道:“我答应人的事,不到万不得已不会食言,慢慢你就知道了。”。高雪兰心里一暖:“嗯,诚信。人间冷暖,只有经常瞧得见的人,感受才会深。看似平常的一句话,谁会替你感同身受……服务业这行业很适合观察,吃百家饭、见千张脸。”。那种无法对人言说的心酸啊!不是我自卑,而是太多富贵人家根本瞧不起这些为衣食打工的蚁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