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怎么说话呢?”
凤儿第一个开口怒斥道。
“魁爷爷是长辈!你竟敢称他为…小子?真是没规矩,一点长幼尊卑都不懂!”
要不是顾忌井绳那一身可怕的修为,她恐怕还要补上一句,没教养的野丫头。
无礼还张狂!
这要是放在她们童家,哪怕这个井绳的修为再高,也绝活不过一天!
“够了!”
童忌赶忙低头呵斥凤儿。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凤儿闻言诧异抬头。
“她言语冒犯魁爷爷,你不说她,反而训我?”
这委屈不服与难以置信的语气,让童忌暗叹一声却没再搭理她,反而是冲着井绳抱了下拳,算作道歉。
犹记得先前他好奇询问宇文昊的身份,和魁那显然有所顾忌的迟疑,以及那句…‘他名夜君!我认他为主、他待我如师!’
寥寥几字,却透露了太多的东西。
夜君?从未听闻!
认主?简直荒谬!
谁人有那个资格,能让大齐第二高手的武魁首认其为主?
他有什么?
又凭什么?
可即便是他所谓的这位井绳姐姐,都能一上来便称魁爷爷为小子!这是无礼吗?简直是侮辱!
可魁爷爷呢?除了有些愣神外,再无其他反应。
难道他们之间,真的是主仆的关系?
“他是长辈,那我算什麽?”
井绳目光不屑的瞥了眼凤儿,而后高昂着脑袋一脸得意的说道。
“小相公可是说过,若是论年纪,你们都得喊我一声,姑祖奶奶!”
宇文昊:……。
众人:???
和魁老辣的目光打量了井绳好几眼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只能缓缓将视线移到了宇文昊的脸上,等待着解释。
以他对宇文昊的了解,这个女扮男装的女子断然不可能是一个没规矩、没教养的!那她此番作态的目的又是为何?
见大家都看着自己,只有小玉在一旁捂嘴偷笑,宇文昊没好气瞪了她一眼,清了清嗓子解释道。
“那个…是吧?”
他无奈瞥了眼装无辜的井绳,想了想说道。
“我井绳姐姐呢…人小,但是辈分大!你们应该都知道的吧?就是那种…无论多大年纪的人见到她,都得弯腰低头行礼的那种!
所以时间久了,她也习惯了,见谁都是小小子、小丫头的,一时间改不过来。”
说完,他还下意识轻呼口气,就差没抬手抹头了。
“嗯嗯没错,正是这样!”
身旁的井绳也忙不迭点头赞同,一脸的你们在我眼里,都是年轻人的长辈模样。
只是她这模样,怎么看怎么怪异。
这是人小辈分大吗?分明是人大心智小才对!
童忌一行人闻言全都脸色微变,即便是凤儿听完也理解的点了点头!像他们这种大族大户出来的人,最是明白辈分差异带来的郁闷,与痛苦。
和魁却是饶有深意的看了宇文昊一眼,也没多说,而是招呼几人。
“都坐吧。”
四人相继落座,而井绳却是直接坐在了宇文昊的大腿上,还顺势勾住了他的脖子,没有扭捏、没有害羞、就很…自然的那种!
她的目光从和魁的灰白长发上缓缓移到了他平静又威严的脸上,再次好奇开口。
“小子,你不疼吗?”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刚刚缓和的气氛再次变得诡异又压抑。
宇文昊有些头疼的在她的细腰上捏了下。
“喝口热茶,去继续雕刻你的雪人吧,我怕我忍不住打你的屁股。”
井绳偏头看向宇文昊,微嘟着红唇委屈问道。
“为何?”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人与人交流啊…不能太实在!”
宇文昊深吸口气,抬手轻捋着她额角的碎发,柔声说道。
“忠言逆耳、好言难劝、真话伤人、你这句句都是刀子,让人家怎么接?”
“可奴家说的都是真的啊,他体内明明……。”
“我知道!”
宇文昊笑着打断道。
“我井绳姐姐自然是没错的,只是你说话太直了!我喜欢这样的你,但不代表所有人都会喜欢,知道吗?”
“哦,那奴家要如何改才能…不太直?”
说着,井绳还竖起手掌比划了一下。
“为什么要改?”
宇文昊好笑的反问。
“我就喜欢现在的你,简单纯粹、充满好奇、持续期待!不要为了会做人而去做人!也不要为了能改变而去改变!”
井绳呆萌的眨眨眼,而后红唇凑近宇文昊的耳朵,悄声说道。
“小相公,奴家听不懂。”
宇文昊:……。
“那就去玩吧,我们还要聊会天。”
“好,那奴家做好了再来叫你?”
“嗯。”
井绳对着他的脸颊亲了下,而后站起身招呼小玉。
“妹妹,你来,帮姐姐一个忙。”
“这……。”
小玉下意识看向宇文昊。
“去吧。”
宇文昊点头示意。
“是。”
小玉躬身一礼,而后跟随井绳向着寒酥那边跑去。
“她究竟是何人?!”
和魁望着井绳的背影,心中的震撼久久不能平息。
能一眼看出自己的真实年龄,勉强还能说是对方观察细致,可一眼便能看出自己此时的身体状况,那便只有一种可能了。
宇文昊端起茶杯看向和魁。
“您怕是已经有所猜测了吧?”
和魁瞬间眼眸大睁,死死盯着宇文昊。
“她…莫非她也是……?”
宇文昊放下茶杯,微微一笑。
“您就没从她的名字里,想到什么吗?”
想到什么?
她的名字不是叫井绳吗?很普通,能想到什么?
井绳……井…绳……。
和魁突然面色巨变,霍然起身,身下的冰凳都直接碎裂开来。
“你…你说她便是当年……?”
“嗯,从渠水山再到知做山,若无她的暗中守护与相助,我又焉能有今日的所谓成就?”
和魁也不知是因为震撼还是激动,嗓音都隐隐有些发颤。
“难怪她要称我为小子,如此说来,我确实应该唤她一声前辈才对!那她是何时……?”
“前不久在最东边的金衣山上,我还提前感受了一下雷罚的滋味,着实很酸爽!”
宇文昊起身走到小火炉边,提起水壶给几人的茶杯都续满了水,而后笑道。
“不说这些了,没看您这两位晚辈都听傻了?”
童忌和凤儿相继回神,二人交换了下目光,他们好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可仔细一想,又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不明白。
“听魁爷爷说,夜君是燕楚人?”
童忌看了眼依旧处于震撼与恍然交织中的和魁,而后问向宇文昊。
“既是燕楚人,好似与那些燕楚来的同道,无一相识?”
宇文昊随意抓了把瓜子,一边嗑着,一边淡淡笑道。
“嗯,我这人,不太喜欢结交朋友!况且高手排名战已然开始,相识的那些应该都去长阳了,至于来的这些……。”
他偏头看了眼远处熙攘的人群,摇了摇头。
“我并不觉得有什么结交的必要!就像你们大齐的这些武者,我见好像来的都是些年轻一辈!怎么,老一辈人都同时卧病受伤了?”
此言一出,童忌、凤儿、包括二人身后的五名护卫,脸色都有些尴尬与不自然。
宇文昊见状缓缓摇了摇头。
“看在魁伯的面子上,我可以送你妹妹一只金蝴蝶!至于结交…免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