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李向初意外的是,梁松韵只挣扎了几下就不挣扎了,一双美得令人移不开眼的眼睛里也不知道装着什么情愫,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盯得他心发慌。
准确地说,好像是在研究他。
李向初无声地咳咳两声,解释:“方才在大殿之上,不想你挣扎得太狼狈,怕你不体面,所以索性直接将你抱了出来。”
梁松韵斜起一边嘴角:“所以我还得谢谢你?”
李向初无意识地抿了抿唇:“不必谢。”
梁松韵心想,脸皮可真够厚的!对付这种厚脸皮的人,是不是越挣扎,他还会越来劲?那就不挣扎了。反正被他抱着还挺舒服的。
现在摆在面前只有两条路,一是“死”,二就是嫁给他,不管是哪一条,被他抱抱也无所谓了。昨天被亲了一下,气得想炸楼,那是因为这臭小子毁了她的形象,既然形象已经被毁了,而且已经被抱了,抱时间长一点,跟短一点,也没有分别了,是不是?
不,有分别,省得她走路了。
切,她是懒得不想走路的人吗?
于是梁松韵道:“现在可以放我下来了吗?”
李向初顿了一下,道:“等会多抽我几鞭子吧!”
梁松韵:“……”
出乎李向初意料的,梁松韵非但没有暴怒,反而停顿了一下,眨了眨迷人的眼睛,慢悠悠地讽刺:“昨天亲了我一下,今天直接抱上了,下次见面是不是就得逼我上床了?”
李向初的耳朵瞬间红了,发烫得紧,心也在擂大鼓。这小女孩是在调戏他么?
见李向初没有说话的意思,梁松韵问:“怎么不说话?”
李向初幽幽开口:“我不会逼你做任何事情。但你若愿意,我很乐意奉陪。”
脸皮真够厚的!
梁松韵立即心头窜上来一股火气,想想若生气就输了,立即保持冷静,迷人的眼睛冷艳逼人:“这天下还有你不敢做的事情么?你现在还没有袭爵,地位没有我高,明知是死罪,还敢调戏我!
不是觉得我好欺负,不就是你的胆子太大了么?”
李向初想说,傻瓜,都不是,就是因为喜欢你,想亲你。只怕这么说,会吓到她吧!会不会立刻炸毛,破坏眼前难得的温存?
他也不是多坚强的人,方才在大殿上,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当着他的面,说要嫁给别人,宁可喝毒酒也不嫁给他,他被伤得体无完肤。
他不想破坏眼前的温存,想了想,道:“昨天的事情,我不想解释,反正我这一辈子,只会亲你一个人。”
他的声音很轻,很好听,简简单单的话,好像被他说出了诗意的感觉出来。
梁松韵:“…………”心莫名地像是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梁松韵才继续道:“知道我为什么不挣扎吗?”
李向初有点走神:“不挣扎?”怀里抱着自己喜欢的女人,他有了一点邪念。
梁松韵忍着脾气,说清楚:“就是没有挣扎,任由你抱。”说完之后,自己的耳朵莫名地有点烫。
梁松韵也有点走神了,不应该啊!以前拍戏的时候,也被男明星抱过啊!什么反应都没有。就当是演戏呗!
为什么会感觉耳朵有点烫?
李向初思绪被拉回来,不假思索地说:“不知道。”
梁松韵赶紧在心里做了一下心理建设后,就像黑社会大姐大放狠话一样地说:“我不喜欢做无谓的挣扎,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得达到目的,下一步我若出手,我会杀了你。你大可多激怒我,那样,我下手的时候,良心不会痛。”
李向初忽地笑了。
梁松韵羞恼道:“不相信我?”
李向初:“不,我为你有这种想法而开心。你就应该这样,我还没死,你不能死。方才大殿之内,我若没有把你带走,你真的要喝毒酒么?傻缺。
因为我死,多不值得,你应该好好地活着,想着法子虐待我。你想怎么虐待我,我都由着你,但是我的性命,暂时还不会给你。”
梁松韵立时纠正:“你的命,不是你愿不愿意给的问题,而是我想不想取,何时取的问题。”
李向初的眼角染了一抹笑,她说狠话的样子挺可爱的。
梁松韵知道这家话不相信她能杀了他,其实对她而言杀了他何其简单,只不过下不去手而已。就比如现在,她若抽出鞭子,往她的脖子一挥,即便不会要了她的性命,也够她狼狈得喝一壶的。
但不知怎么的,心底就是不忍。
现在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干。就只能望着他,见面那么多次,只有这一次把他看得最清楚。
他的眼睛真好看,眼型比桃花眼更细长一点,眼头深邃,眼尾微微向下,眼角略带浅浅红晕,他总是垂眸看着她,睫毛长长的,似勾似引,惹人犯罪。
他的声音也很好听,跟她说话的时候,有耐心又温柔。
不忍现在对他动手,是因为不忍看着这么一个英俊如神祗般的人狼狈么?
还是,她时不时的话多多少少打动了她?
她在大殿之上把她抱走,并不是轻薄,而是把他的生死跟她绑在了一块,她因此多多少少有点感动么?
其实,梁松韵才不会那么傻,要喝毒酒死呢!
倘若毒酒真的到了,她会端起来,在宽大衣袖的遮挡下,她会将毒酒掉包,然后通过空间换成假死的药,从此以后,她就舍弃长公主的身份,换一个身份生活了。
可惜,被李向初打断,“毒酒”没有喝上。
接下来,她可以另想法子假死,可是现在,怎么有点舍不得假死了呢?
正想着,有几个在宫内闲逛的妃子走了过来,惊讶地看着李向初抱着梁松韵,难以置信地诧异道:“松韵长公主这是怎么了?”
瘦瘦提了一口气。
但是,李向初机智地回答:“松韵长公主脚扭了。”
李向初并没有因为说话而停止走路,言毕,再走几大步,就到了梁松韵住的揽月殿了,李向初再也没有理由抱着她了,有点不舍地放下了梁松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