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松韵没有回镇王府,而是心情低落地在城中闲逛。
若风没有跟着她,另有护卫跟着梁松韵。
梁松韵知道这些人都是奉命行事,只听李向初的命令,就也没有白费力气撵他们走。
听命行事的人有自己的难处,梁松韵一般是能不为难就不为难。
此刻,走到一家青楼门前,牌匾上写着花满楼三个大字,梁松韵抬头看了几眼,然后抬腿走了进去。
花满楼的迎客小厮见到梁松韵都惊呆了,此人虽然身着男装,但那面相明明是个女子,而且是从未见过的如此好看的女子,为何要来青楼?
梁松韵的身后跟着五六个护卫,小厮们不敢有半点不规矩。
大厅内烟花色海,推杯换盏,琴声鼓乐,淫声笑语,好不热闹。可是当大厅内的客人、歌姬看到不施粉黛也美若天仙却又是男儿装束的梁松韵进了大厅之后,许多人都是惊得一愣,心下无不好奇梁松韵的身份。
梁松韵此刻颇有几分嫖客的架势,很快就掏出一大锭银子,举起来,道:“我是来听曲的,听欢快的曲子,谁唱的曲子最好,叫出来,给本姑娘唱几首,本姑娘重重有赏。”
梁松韵知道她这个长相,只是穿上男人的衣服,梳了男人的发髻,也根本不像是个男人,索性就以自己的本色声音出场了。
大厅内的人更是惊呆了。活了这么久,还是头一回见到姑娘进青楼听曲的,还是这么漂亮的姑娘。
这姑娘的容颜,就是这青楼的头牌也比不过啊!
不知道是谁家的姑娘,更不知道是什么来头。
而且,这姑娘的声音也真是好听,跟婉约的溪水似的,清澈软糯,惹得人光听她说话,就会觉得是一种享受。
若不是这姑娘身后有六名看起来很牛逼的高手保护,真想上去调戏一把这个姑娘。
好奇心没有挣钱重要,老鸨压着所有好奇心,赶紧安排了一个歌姬去唱曲,然后将梁松韵领到了一个好位置,六名护卫紧跟着站到梁松韵周围。
六名护卫高大威猛,眼神凶悍,以至于大厅内原本的嫖客都不敢离梁松韵太近。
一曲还没有听完,就见一小厮慌慌张张跑过来,对了老鸨说了几句话,然后老鸨慌张地对众人说:“世子爷已经到了这条街上了,不知道会不会来咱们这里,若有客官犯了事的,赶快跑啊!”
此言一出,别人没有动,梁松韵想着李向初肯定是来找她的,倒率先站了起来,想走。一站起来,方发现众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她的身上,显得她特别突兀,梁松韵很尴尬地就不想走了。
老鸨当即就道:“姑娘,你犯事了?”
梁松韵:“没有啊!只是这位歌姬唱得太好了,我一激动,就站起来了。”说着,梁松韵缓缓坐了下来,掏出大银锭要赏。
老鸨笑得合不拢嘴上前,梁松韵觉得一下子给这么大银锭有点太多了,毕竟这曲子唱得并没有打动她,就换了一个最小的银锭给了老鸨。
老鸨有些失望,但这银锭也够付这唱曲的钱了,就没有说什么。
上次有了吃羊肉泡馍找不开钱的教训,后来,梁松韵特意让人换了不少小银子,以备随时出王府的时候随时取用。
很快很快,李向初就到了花满楼,他一来,整个大厅的气氛就变了,仿佛有一种极其强大的压迫感逼入了进来,全场鸦雀无声,就连唱曲的也不敢唱了。
李向初一到,除了梁松韵,几乎所有人都给李向初客气地行了礼。
老鸨心下不解,这没人犯事啊!怎么世子爷还来了呢?
瞧向李向初,只见李向初的目光全都在梁松韵的身上,难不成世子爷是为了这个小姑娘来的?于是,心下更加好奇,这小姑娘到底什么来头了。
这小姑娘,看到世子爷,竟然纹丝不动!虽然说对李向初行礼不是必须的,但起码要客气一下吧!毕竟是镇国的土皇帝的独苗,还是将来镇国的土皇帝。
梁松韵看也不看李向初,望向老鸨:“你们这里有那种舞吗?就是穿上把肚子、手臂、脖颈露出来的那种薄纱衣裳,跳的那种扭腰舞,让人一看,尤其让男人一看,就会血脉膨胀的那种舞。”
她这么一说,梁松韵身后的护卫个个都懵逼不解了,长公主这是要干嘛啊?故意气世子爷吗?
胆子真是太大了。世子爷体内仿佛蛰伏着一头凶猛的野兽,随时都会冲破出来乱咬人,这么可怕的感觉,长公主真的一点都感觉不到吗?
青楼也是合法开门做生意,老鸨见世子爷没有要抓谁,就当他是正常的客人,暂时不去管他,对着梁松韵笑道:“姑娘说的那种舞就是南越人爱跳的那种舞,有的有的,我这就找人跳给姑娘看。”
老鸨正要找人跳这种舞,却见李向初盯着梁松韵,菲薄的唇微微轻启:“你这是要学会了,回去跳给你的夫君看吗?”
他的声音不高,但很冷,眉间还隐匿着丝丝不爽。
梁松韵故意道:“不,我跳给谁看,都不会跳给我的夫君看。”
李向初一听这话,仿佛身处肆虐的寒风之中,周身仿佛盘旋着随时要毁灭世界的恶龙,脸色阴云密布,那种压迫感实在是吓死人了。
大厅内的人,几乎都是眼观鼻鼻观心,有些人还在倒吸着一口凉气。
李向初一转身,冷声道:“我数到十,就乖乖给我出来,否则,半个时辰之后,这家青楼会关门。”
梁松韵就很不高兴了,但她素来知道面对对手时、生气不能挂在脸上的道理,否则,还没有博弈,就先输一半了。
梁松韵斜起一边嘴角,拉长声音道:“世子爷这就不讲理了吧!这家青楼也是合法做生意,凭什么说关门就关门呢?这家青楼也没少缴税吧!”
李向初仍旧背对着梁松韵,声音冷冽逼人:“这家青楼诱拐良家妇女,所以要关门。”
老鸨忙道:“没有的事,世子爷,我们从未诱拐过良家妇女啊!”
李向初转身,目无表情,目光落在梁松韵身上:“这里不正坐着一个良家妇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