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她是谁的小香猪
“你告诉我，为什么？她为什么要如此待我！我不过就是不想娶她，不过就是和她退了亲，她转眼就勾搭上了别的男人，她对他们笑……可她却再也不对我笑了……”
南宫景越说越是气愤，突然攥住了小六的手腕，用力捏紧，骨头发出清脆的声音。
小六疼得汗都出来了。
“主子，您醒醒，属下是小六，不是、不是……”
他慌了，还是第一次看到失控的南宫景，完全不知道怎么应付。
南宫景心里的火越烧越烈，醉酒让他失去了平时的冷静自持，那双向来清冷不见底的眸子此时被愤怒的火焰所填满。
就像是一个被夺走心爱玩具的孩子，充满了不忿，还有不甘。
最让他受不了的是，明明不在意的人该是他才对，凭什么沈念儿比他更不在乎？而他反而开始在意起她的态度！
他讨厌这样的自己，痛恨冷漠的沈念儿，还有想杀掉那些沈念儿对着笑的男人们！
“你告诉我，为什么！”
南宫景爆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
小六被吓回神来。
他喉结滚动，不停地吞着口水，却不知道如何回答。
可南宫景偏不放过他，一直在追问，手劲越来越大，小六觉得要是再这样下去，自己的骨头非被主子捏成碎渣渣不可。
灵机一动，他想起自己平时看的话本。
“主子，属下知道原因。”
“快说！”
南宫景眯着醉眼盯向他。
小六努力回想话本的内容：“主子，您这种感受是非常正常的，打个比方，就好比您养了一头小香猪，您虽然不爱搭理它，可要是有一天这小香猪跟别的猪跑了，换了是谁都很生气不是？说明这小香猪没良心，主子您就别想着这头没良心的小香猪了，您要是喜欢，属下再帮您多养几只小香猪，好不好？”
南宫景皱起了眉头。
这话有点搔到了他的痒处，可又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头。
“我不要别的猪！”他生气道。
“那主子喜欢什么宠物，属下帮你弄回来。小猴子？小老虎？小黑豹？还是……”小六绞尽脑汁地想。
“本王什么也不喜欢！”
小六的脸苦了下来。
说来说去，主子还是喜欢猪，这可咋办？
“主子，你是不是……吃醋了？”小六想起话本里的内容，主子这模样活脱脱就是书里描写的那种醋缸！
可为什么吃醋？为了沈念儿？
主子喜欢沈念儿？
不不不可能！
小六比谁都清楚，主子对沈念儿的厌恶已经渗入到了骨子里，要是说这世上主子最不想见到的人是谁，非沈念儿莫属。
今天一定是有人惹到主子，让主子不高兴了。
是谁？是谁？
小六好想打死那个人。
“胡说八道！本王怎么会吃醋？吃谁的醋？”
南宫景突然松开手，仰面朝天倒了回去，两眼直勾勾盯着房顶。
小六想也知道那是谁。
“醉了，本王一定是醉了，等本王睡一觉，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南宫景把眼一闭，就再也没开口说过话。
小六屏着呼吸等了好一会儿，发现主子真的睡熟了，才蹑手蹑脚地离开。
沈念儿回到沈府，进了自己的凝香阁，才整个人放松下来。
顾府的那些少女们想看她笑话，结果，被看了笑话的却成了她们自己。
就连顾府的大小姐顾曼茹也是如此。
顾曼茹打了一手好算盘，费劲心思请了南宫景前去，又用一些姿色不及自己的狗尾巴草衬托自己，想要博得辰王殿下的青睐，却失算了。
宴席上，辰王南宫景由始至终都没留意过她，难为她还在顾侍郎的安排下，亲手上前敬了南宫景一杯酒。
结果呢，南宫景不但没喝她敬的酒，更是正眼也没看向她。
顾侍郎自然是失望，但难堪的却是她顾曼茹。
当时在场的那么多少女，谁都看出她的心思，可惜神女有心，襄王无梦。
顾曼茹失魂落魄的回来，一副情场失意的模样，偏偏吴婵娟还说酸不拉叽的话刺挠她。
“顾姐姐，辰王殿下刚才好像没有看你哦，是不是他不喜欢你今天擦的香粉啊，听说辰王殿下喜欢木槿花，下次你擦木槿花的香粉，一定会羸得辰王殿下的青睐。”
顾曼茹恨得牙根吐血，冷冷道：“吴妹妹的身上倒是香得很，说不定辰王殿下会喜欢你，你可以上去敬殿下一杯。”
吴婵娟还真的扭着腰去给南宫景敬酒。
她也真没让顾曼茹失望，也是碰了一鼻子灰回来。
“看样子吴妹妹今天的香粉也不讨辰王殿下喜欢。”顾曼茹用帕子掩住唇笑。
吴婵娟心里恨恨一句：大家半斤八两，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南宫景一来，所有少女们的关注点再不是沈念儿，全都争先恐后地向辰王献媚。
沈念儿乐得自在，吃好喝好不说，还免费看了一出好戏。
看到少女们一个个臊眉耷拉眼地碰壁回来，她别提多欢乐了
“唔，这个菜好吃。”
“那个菜也不错。”
胃口大开。
在场的少女除了她，哪里还有人有心思吃东西，少女们看到她那个吃相，无不恨恨地扭过头。
憋屈！
居然让沈念儿这小妖精看了她们的笑话。
众少女想破头皮也想不明白的是，她们这么多美少女，高矮胖瘦都有，为何一个也入不了辰王殿下的眼？
难不成辰王殿下他真的不喜欢……姑娘？
少女们心中不免都浮起前段时间听到的传言，其实南宫景喜欢的是男人，所以连皇后娘娘亲自给他指婚都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顿时她们的心凉了半截。
那她们这些心思可就全白费了。
沈念儿目光斜睨，看到少女们沮丧的表情，已经猜到她们的心思，呵的一声轻笑。
她上一世一直追在南宫景的身后，爱了他一辈子，却从来没有了解过他，直到临死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爱了一个怎样的男人。
重生回来，她再也不会犯以前犯过的错误，傻芙芙的去爱一个根本不会给予回报的家伙。
有那份爱，还不如施舍给乞丐。
看到这些对南宫景趋之若鹜的少女们，就像是看到了前世的自己，被南宫景的容貌和光环所迷惑，而看不到那些东西掩藏之下的真正的那个人。
谁要是真的嫁给了南宫景，那她这辈子就哭去吧。
沈念儿呵呵一声，眼珠对着尹若云转了转，忽然开口：“云妹妹，你好像还没给辰王敬过酒吧？”
少女们接二连三的碰壁而回，尹若云本来就算有那个心思，现在也没了那个胆量。
听了沈念儿的话，她勉强笑了笑：“念姐姐说笑了，我这个身份哪里配呢。”
沈念儿收回目光，喝了一口果酒：“呵，还算有自知之明。”
尹若云的脸色登时白了几分。
这话太伤人了！
顾思瑾一直坐在尹若云旁边，此时不紧不慢地开口：“我听说沈夫人有意要收尹姑娘为义女，以后若云妹子你就是沈府的二小姐，给辰王殿下敬一杯酒而已，有哪里不配呢？”
这是明摆着帮腔尹若云。
尹若云感激地看她一眼，咬住了嘴唇。
哼，沈念儿你拽什么，你就算是嫡出又怎样，还不是被辰王殿下当狗尾巴草一样甩了！
等我成了沈家的二小姐，我一定要……
沈念儿一点也没生气，笑嘻嘻道：“顾二小姐说得对，方才是我说错了，云妹妹今天打扮得这般出众，定能让辰王高看一眼，要是错过了这个村，怕是就没那个店了，云妹妹，你还不快去给殿下敬酒？”
一句话引得少女们齐刷刷地看向尹若云。
在此之前，没有人留意过她。
众人都知道，她不过是个前来投奔沈家的孤女，落魄山鸡，根本就不值得她们交往。
只是顾家二小姐似乎与她交好，对她颇多照拂，时不时和她说话，没有冷落了她，再加上少女们一门心思想着奚落沈念儿，巴结南宫景，眼里哪里还会看到一个尹若云。
这时候被沈念儿一提，少女们才发现今天的尹若云实在是很出彩。
莲青绣象牙白云纹的衣裙清而不妖，丽而不俗，木兰青的发簪配上一颗指肚大小的明珠，映得那张俏脸白里透红，粉中带娇。
清丽的容貌加上得体的装扮，倒显出十二分的出挑。
顾蔓茹眼底立刻浮上嫉妒之意，忍不住在顾思瑾的手背上用力一掐。
该死，大意了！
二妹怎么把这么一个小妖精给请了来，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明显是要勾男人魂的，要是辰王殿下见了，说不定就看上她了。
嫉妒得要死的不仅仅是顾曼茹一人，少女们全都冷下脸来，对尹若云侧目而视。
察觉到周围不善的目光，尹若云再次咬咬嘴唇。
好一个沈念儿，一句话就让她成了众矢之的。
但是，她此时也顾不上许多。
沈念儿说的对，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是她唯一能接近辰王的机会，她要是因为旁人的嫉妒就放弃，那就是傻子！
尹若云不傻，还很聪明。
就算南宫景不喝她敬的酒，也不丢人，毕竟她前面那么多贵女都折翼而返，但万一……
当然，事情没有万一。
南宫景还没等她近身，就拂袖而起离开了宴席，顾侍郎一迭连声让人准备软轿，亲自送着南宫景离开。
尹若云端着那杯满满的酒，望着南宫景离开的背影，呆若木鸡。
甚至她都没有留意到，顾思瑾何时走近了沈念儿，在沈念儿的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
沈念儿倚在榻上，绿芜端来一碗热腾腾的银耳燕窝粥，她尝了一口。
“这是刚来的厨娘做的吗？”
凝香阁上上下下都换了新人，还招了一名手艺不错的厨娘。
“是，小姐吃得惯吗？要是觉得不好，咱们再换。”
绿芜这段时间承受了不少府里下人们的冷眼，很是为自家小姐不忿，那些见风转舵的奴才看到小姐失了宠，一个个全都转头巴结尹若云了。
“味道不错，先留下吧。”
沈念儿想起一事：“绿芜，帮我找一套好看的衣裙还有首饰，我明天要去赴一个寿宴。”
绿芜答应了，去翻衣箱，很快她就犯难了。
小姐原来的衣服料子都是极好的，可是颜色却实在是不敢恭维，不是大红就是大绿，要不就是俗不可耐的紫，样式也是夸张得要命。
想想以前的小姐成天穿成这样出门，简直就是辣眼睛，怪不得成了别人嘴里的笑料，辰王殿下也越来越不待见小姐。
后来小姐落水后倒是变了喜好，不再喜欢这些俗不可耐的衣物，但新做的几件衣裙不是石青就是湖蓝，素雅清新，却略嫌寡淡。
这种衣裙寻常穿穿可以，参加寿宴的话就不够庄重也不够正式。
太后娘娘倒是赐了小姐一套极好的流光锦，又被小姐送给了那良心被狗吃了的尹若云。
绿芜叹气：“小姐，奴婢选不出来。”
“怎么会选不出来？这么多衣裙……”
沈念儿的话声戛然而止，她看着那铺陈开来的衣裙，尴尬地扯扯唇角。
自己以前的眼光……还真是不堪入目，居然会喜欢这么辣眼睛的颜色和款式，也真是难为绿芜了。
她指着一套锦蓝的衣裙道：“就这套吧。”
颜色和式样好歹不是特别夸张。
绿芜依言选了那套衣裙，先熨平了衣裙上的褶痕，又取过荷包挂在衣角熏香。
“小姐，你要去的寿宴很重要吧？”
“嗯，算是比较重要吧。”
沈念儿看她一眼：“你怎么知道的？”
绿芜有些不好意思：“奴婢多嘴，奴婢是觉得小姐之前参加宴席的时候，都没有用心打扮过，所以猜想小姐应该比较重视明天。”
“是一个朋友的母亲过寿诞。”
沈念儿说到朋友两个字，顿了顿。
朋友？
她和狄蒙算是朋友么？
呵！
她看着桌上的烛花，不觉陷入了沉思。
就算狄蒙喜欢她，她也愿意接受狄蒙，那狄蒙的父母呢，也能接受声名狼藉的她吗？京城里关于她的流言蜚语，早就将她的名声糟蹋得不成样子。
尤其是最近她和宫清羽的传言，连她的私生子都出来了，可想那些人的嘴巴有多恶毒。
沈念儿不是不知道这背后有谁在推波助澜，却只是冷眼旁观，并未有所行动。
因为她不在乎名声，不过都是狗屁的虚名罢了。
绿芜不敢打扰她，打开首饰盒，选着明天要戴的首饰。
沈念儿收回视线，想起一件事情。
“绿芜，你说我明天准备什么样的寿礼比较好？”
狄蒙的父母喜不喜她，是另一件事，但参加长辈的寿辰，她必是要表示一番心意的，她沈念儿不是不懂人情世故，只是看她愿不愿意罢了。
绿芜仔细想了想才答：“如果是比较重要的朋友呢，礼物就贵重点，要是一般的朋友，就轻一些。”
沈念儿两手一摊：“不轻不重呢？”
“那……就送寿桃寿面吧。”
沈念儿一想，还真成。
“最好是小姐你亲手做的，才会显得比较有诚意。”
“可是我也不会做呀。”
“要不，奴婢帮您做？”绿芜自告奋勇。
沈念儿拒绝了：“算了，不是我亲手做的总会有露馅的时候，这样吧，你把那个柜子打开，把里面的盒子拿出来。”
那是上次秦芷君探病的时候送她的一枝参，包装精美，须根粗壮，参气浓郁，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本来她想留着这枝参送给太后，现在却可以派上用场了。
准备好了礼物，沈念儿放心地睡了个安心觉。
＊
而狄府，此时此刻却是一片兵荒马乱。
狄蒙一回府，就直奔狄夫人那里，见面就是一句：“娘，儿子明天想给您过寿诞。”
狄夫人愣了：“明天？我的寿诞上个月刚刚过完了，你忘了？”
“那就再过一次，上次过得匆促，儿子想帮您好好认真的再办一场宴席。”
狄夫人有些感动：“你有这份孝心就足够了，母亲就很欣慰，不必破费了。”
狄蒙很坚持：“娘，您就成全儿子的心愿吧。”
狄夫人就没再坚持，看着儿子欣慰地笑了起来。
儿子近来是越来越出息了，瘦了高了，也变好看了，以前就知道和他那些狐朋狗党混在一起，成天斗鸡摸狗的没个正形。
但突然就知道奋发向上了，天天晨起，跟着他爹在练武场苦练武艺箭术，人也一天比一天精神，春猎大会一鸣惊人，夺得了个第二名。
杏园宴的时候表现也很出色，竟然入了皇上的眼，亲口获封左骑将军。
光宗耀祖！
狄将军乐得合不拢嘴，狄夫人也面上有光。
因为她就狄蒙这一个独苗，看得和眼珠子似的，狄将军娶了好几房妾室，生的却都是女儿，饶是这样，那些妾室也因为狄蒙以前的没出息，对她这个正室没少冷嘲热讽。
儿子终于长大懂事了，狄夫人如何能不心花怒放？
此时就是儿子让她去摘天上的星星，她都会毫不犹豫答应下来，更何况儿子只是想尽孝心，帮她重新办一次寿诞，她自是答允。
唯一让她还有心事的，就是儿子的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