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不是于家庶女吗?”
“她不是死了吗?”
“鬼啊!”
有一些胆小的人就想逃跑。
“诸位又不做亏心事,为何要逃跑呢?您说是吧,父亲大人?”
于云夕捂嘴,眉眼灵动,巧笑兮盼,眼尾处的泪痣微挑,整个人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妖精。
她一步步朝着这边走过来,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脚下的影子都有摇曳生辉的感觉了。
“有影子,不是鬼!”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众人这才回神。
于中成起初也僵住了,因为他恍惚之间,好似见到了那个夜夜梦回的女子朝他走来,向他索命,为他为何要逼死他们的女儿……
此时,他回神,一双眼睛阴沉下来,他冷喝一声:“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于府装神弄鬼,来人,把她赶出去。”
他这模样……
是不打算承认对方的身份了?
在场有不少人当年是见过于云夕的模样的,他们都能认出来她,于相不可能认不出来吧?
所以,于相这是故意的!
虽然他们不清楚为什么当年明明已经被告知死了的人为何又出现了,但他们也理解于相的做法。
毕竟,这位庶女,前摄政王妃,可是戴罪之身,差点把于府给连累死了。
不认她也是人之常情!
“王,王爷,那位是王妃!她没死,她真的没死!”江影见到于云夕的那一瞬间,眼睛都有些红了。
毕竟当年,他与王妃也算是为了王爷出生入死过。
江影好想与她相认,但奈何他们王爷不做表态,他也不敢贸然行动。
听到江影的话,风易离只是端起一杯茶慢慢品着,浑身的冷意只增不减,他甚至眸子都不看来这边一下。
众人猜测,只怕摄政王都想弄死这位前王妃了,又如何会与她相认呢。
没人知道,风易离冷漠无澜的神情下,两根手指已将手中的酒杯给捏出了两条裂痕,幽暗的眸子深处,更是有滔天的情绪在翻滚。
于府的下人来势汹汹,他们走到于云夕的面前,就要把她给拖走。
危急时刻,一个身材高挑,头发高高束起,面露寒意的女子不知道从何处闪现,她到了于云夕的身边,三五除下就把他们给打趴。
“放肆,竟敢在于府行凶。你们还不赶紧将她们送官!”陈氏站了起来,语气阴沉地下令。
“放肆的是你们吧。这位是西南义女,圣上刚封的县主。岂容你们无礼?”
女子讽刺地冷哼一声,就从身上拿出了西南王府的令牌。
西南王义女?
众人一个个都僵住了。
西南王是曾经与皇家打江山的世袭王爷,江山稳固之后,便主动请命去镇守西南了。
这么多年来,一直都相安无事。
但从三十年前开始,新的西南王上位,频频在西南练兵,各种迹象都有西南要与京城抵抗的意思,皇上自然坐不住了。
故而前些日子,皇上便以西南王多年未回京为意,邀请西南王嫡子到京城暂居。
其实吧……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不过是变相的派送质子。
也不知道是何种原因,折腾了一番之后,派来的不是西南王嫡子,而是西南王义女。
听闻西南王四年前收养了一个义女,此女神秘得很,但在西南备受宠爱。
她在被送来京之前,西南王还亲自写信让皇上封她为“县主”。
所以,这位县主,是于府庶女,前摄政王妃?
这个身份来得太突然了,众人一时间难以接受。
就连风维舟都眯起了眸子,探究的眼神打量着于云夕。
与五年前相比,现在的于云夕气质更加的张扬,好看的眸子里全是孤冷之气。
对于那些打量的眼神,她都彻底无视了。
“什么西南王义女,呵,谎话还挺有模有样。来人,把她们送官。”陈氏大声嚷嚷。
她可不相信这个卑微的庶女,装死逃走了那么多年,还混成了县主。
听着陈氏这些话,于云夕没有生气,反倒是笑了,那双水眸微微弯起,里面幽光微闪。
“五年了,夫人您还是没有长进啊。”
她冷笑一声,就从身上拿出了一份信。
“千娇。拿去给太子看看吧。”
“是。”千娇点了点头,就拿着信快步朝着风维舟走过去。
“太子跟随皇上处理朝政这么多年,西南王的笔迹应该认得吧。”于云夕幽幽道。
“不必看了,那就是西南王府的令牌。”
就在于维舟接到信的时候,对面传来一个凉薄的声音。
众人纷纷看过去,发现居然是某位摄政王出的声,他们一个个的都狠狠吞了一下口水。
摄政王好似是在替于云夕说话,他这是什么意思?
于云夕也微微愣了一下,她忍不住转头看去风易离那里,结果就撞上一双讳莫如深的眸子,她的心莫名触动了一下。
五年了,他脸上的棱角更添刚毅,眉眼更加的成熟,那双当年没有能睁开的黑眸,原来是此等的风华……
但想到了这些年来听到的流言……
她的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她也迅速把眼神给收回去,仿佛风易离不过是一个陌生人罢了。
于维舟也扫了一眼那封信,他咳了一声,轻声说:“的确是西南王的字迹。”
所以说……
她真的是西南县主了?
周围的气氛陷入死寂,于中成、陈氏和带着面纱的于婉蓉的心像是被人给用刀扎过一般。
这个贱人,竟真的有西南王护着啊。
漫长的沉默过后,于云夕笑了一声,她慢悠悠道:“于夫人何必紧张呢,我们怎么说也是一家人呢,你方才的无礼,我不会记在心上的。”
“哎呀,我怎么忘了呢,好像丞相大人已经对外声称没有我这个女儿了。我与夫人还真不是一家人,终究是我高攀了。”
于云夕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懊恼地拍了拍脑袋。
“县主不必伤心,有人弃您,但咱们西南所有人都在珍重您,王爷、王妃与世子都是您的家人,您若伤心了,他们知晓了该担忧了。”千娇这个时候恰时出声。
她这话……说得可真是别有深意啊。
于中成的脸都气成猪肝色了。
“既然来了,便坐下吧。”他咬牙切齿道。
“虽然于相不想认我这个女儿,但我们好歹父女一场,这一声‘父亲’我还是得唤的。入座之前,还请将我给父亲您精心准备的礼物送上。”
于云夕话音落下,就有几个小厮抬着一个巨大的东西进来。
东西被一块布包裹住了,众人看不清楚里面是什么。
但当布给拉下的时候,于中成瞬间气黑了脸,其余人更是被吓得不敢吭声。
因为她送的居然是……一口巨大的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