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大人可喜欢?这是我在西南寻了许久的礼物,千里迢迢带过来给您的呢。”于云夕字字真切地说道。
她每说一个字,于中成眼里的杀气就重几分。
众人缩了缩脖子,心想这于家庶女胆子真大啊。
若不是有西南县主这个身份护着,只怕她现在已经被碎尸万段了。
“你有心了。来人,把礼物拿下去。”于中成深呼吸一口气,才把自己的杀气给压下去,他咬牙切齿道。
“看来父亲还真喜欢这个礼物,那往后我可要继续送这种礼了。对了,方才您还没有回答我,您可知今日还是什么日子呢?”
于云夕还不打算放过于中成,她继续笑着问道。
“什么日子?”于中成这句话几乎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
若眼神能杀人的话,只怕于云夕现在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我娘亲的忌日。”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于云夕语气变冷,声音清晰,暗含凛意。
众人这个时候才发现,她的腰间绑着一条白色绸带。
丞相的生辰竟与府内的姨娘的忌日是同一日,是不是有点晦气了?
“丞相事务诸多,一个小小妾室何时死的,他又怎么会记得呢!”
陈氏这个时候出声,她用警告的眼神盯着于云夕。
就在众人还想看于云夕要与陈氏斗起来的时候,于云夕就像是突然没了兴致一般,她恹恹道:“我乏了,我的位置在何处?”
众人偷偷环视了一圈,结果发现这里只有一个空位了。
那便摄政王和于家嫡女中间的那个位置。
想到于云夕和摄政王的关系,众人的神情变得很微妙。
于婉蓉抬眸,眼眸里的怨毒瞬间消失殆尽,她温柔地盯着于云夕,然后用惊喜的语气说:“姐姐还活着,那可真是太好了,妹妹这五年来都念着姐姐您啊……”
“于二小姐真是人美心善,庶女她都能真心相待。”
“就是,当年于大小姐一个小小的庶女将王府与丞相府闹得人仰马翻,正常人都恨死她了,可二小姐还在担忧她。她真是善良啊。”
周围关于于婉蓉的称赞声此起彼伏。
于婉蓉听着这些夸赞,面纱之下的神情更加得意了。
她对于云夕招了招手:“姐姐若是不介意的话,便来妹妹旁边坐吧。”
“哦?妹妹对我还真是好啊……”
于云夕幽幽道,她又瞥了一眼某位摄政王,眼神里带着一股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怨气,“只怕摄政王不愿我坐在他身侧吧。”
“王爷,姐姐这些年应该在外面吃了很多苦了,不管她以前犯了什么错,您能不能看在蓉儿的面上,原谅她一次。今日就让她过来坐吧。”
于婉蓉转头看着风易离,双眸含泪,字字恳切极了。
那个模样,说她与风易离不熟都没人信。
不管她以前犯了什么错?
听着于婉蓉的话,于云夕只想冷笑。
罢了……
想起那些传言,她觉得风易离不过是一个负心汉罢了。
眸色冷下来,她也不等对方做出回应,直接扬起清冷的笑意,然后大步朝着风维舟走过去。
“太子殿下,我看你这边位置挺空的,不介意加一把椅子吧?”她幽幽道。
风维舟眉眼一挑,很显然是没有想到她居然会来这边。
没有过多的犹豫,他也像是个老熟人一样,意味深长地开口:“那是自然。来人,搬椅子过来。”
这一幕,落入对面的于婉蓉眼里,她差点把自己的帕子给扯烂。
这个贱人,果然是冲着太子哥哥来的。
都五年了,她还死心不改。贱人!
风易离抿着薄唇,依旧没有说话。
那个凉薄的样子,仿佛于云夕在他的眼里就是一个陌生人罢了。
众人在心中猜想,摄政王对于家二小姐上心了,现在见到曾经的冲喜王妃回来,肯定很恼怒吧。
没有人发现,当风易离把手给放下之后,酒杯在他的手掌心里成了碎片。
鲜血顺着他的指腹流了下来,而他的眉头都不曾皱一下,晦暗的眸子下,只有他自己才明白的情绪在翻滚着。
“姐姐,五年未见,你是如何成为西南王的义女的?我听闻西南王通房极多,外室加起来都有数十个了,你与这些人相处应该不容易吧。”
于婉蓉故作好奇地问道,她那双眸子单纯极了,好似真的很好奇这个问题。
宾客们面面相觑,心思再次转动。
对啊,那西南王是什么人啊。
他除了野心勃勃,还色欲熏心,据说他在大街上见到女子,也不管对方是不是良家妇女,就将人虏回府中。
他们忍不住偷偷打量于云夕……
方才于二小姐那番话,真的很难不让他们多想。
西南王那般好色,而于云夕的容貌就是勾人心魄的。
她能成为西南王的义女,背地里是不是还和西南王还有别的关系?
这么一想,在场的男子看着于云夕的眼神不禁变得赤***子则是鄙夷。
“主子,奴婢去把他们的眼睛给挖出来。”千娇察觉到那些眼神,她眼神一冷,就要帮于云夕出气。
“不必。”于云夕淡声拦住了她。
这些眼神,对她的杀伤力太低了,她现在……懒得计较。
她挑眉,眼神落在对面看起来单纯极了的于婉蓉的身上,她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五年了,于婉蓉的手段还是那么上不了台面。
她此举不就是想让大家以为她是因为委身于义父,才有了这个身份。
嗤笑了一声,于云夕漫不经心地说:“世间男子多薄情,以色待人终究会被抛弃,那些女子有心计又如何,终究在义父身边待不久,我又何必像是对待义母一样对待她们?能成为西南王府的县主,此事说起来,还多得父亲呢。”
多得于相?
众人面面相觑,有些不太明白。
就连于中成也忍不住多看了于云夕几眼。
“父亲当年极容易头疼,娘亲为此便学了治疗头疼的针灸之术,我在旁侧跟着学了些许。后来流落西南的时候,凭借这个针法替义母治了头疼的毛病,义父爱惜我的医术,故而收养我为义女。”于云夕继续道。
众人这才想起……
四年前,西南王的确发了悬赏令,找天下名医替西南王妃治头疼。
这件事天下人都知道。
“虽说义父妾室极多,但他也是个重情义的人。他年轻的时候遇刺,是义母救了他,故而他这些年对义母一直很敬重,我救了义母,他也感恩在心。”
于云夕睨着于中成,幽幽道。
而于中成的脸色阴沉不成样。
他明白于云夕的意思。
她这是在讽刺他逼死自己的恩人。
“这样的话,她成为西南王庶女倒是合理的。”不知道何人嘀咕了这么一句,其他人也忍不住跟着点头。
于婉蓉眼神有些恼怒,她想不到于云夕居然这么轻松就把这件事给混过去了。
她一点都不相信事情这么简单,这个贱人肯定与西南王有勾当!
只可惜,她要维持自己纯善温柔的形象,不可咄咄逼人。
“妹妹这么关系我,我好生感动。不过我有一事不明白,还想请妹妹解答。天这么热,为何妹妹一直戴着面纱呢?”
于云夕扯出笑容,轻飘飘地反问了于婉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