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三年的冬天显得特别的平静,然而谁都知道,这平静,更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沉闷。
曹操十五万大军与袁绍二十万大军对峙于河水两岸,双方都很默契的没有发起任何试探性的进攻,因为没有必要,冬天一过,双方无需试探的全面进攻必将发起。
河水两岸延绵数里的军营让冰冷的河水弥漫着肃杀之气。
往南数百里,江东之地,孙策自讨袁之战结束后,北面再也不受袁术威胁,全力攻略江东,连克吴郡,会稽,军队一直打到南面的交州,除了山越人远在偏僻的近海山区外,其余地盘皆被孙策收复。
孙策将治所移到了秣陵,并改秣陵为建业,以太史慈率军三万镇守合肥,周瑜率水军八万屯兵濡须口,直接扼住了通往江东的陆路和水路要道,如此北有淮水天堑,西有合肥与濡须口遥相呼应,东面便是大海,孙策的地盘成为铁桶一块,牢不可破。
往西千里之外,江夏。
自刘备任江夏太守之后,励精图治,大力发展内政,令关羽张飞各自领兵,将江夏郡内山贼河盗或剿除,或招降,使得江夏郡变得极为太平,治下百姓对刘备赞口不绝。
其后刘备在夏口附近圈了一大块区域,将从寿春跟随刘备而来的百姓全部安置在此,购置良田,开垦新田,轻徭薄赋,又借着剿匪得来的大量钱财招募工人,兴修水利,铺设道路。细看之下,刘备全然就是照搬吴双在鄱阳城西开发区的发展模式,而且有吴双的经验在前,刘备少走了许多弯路。
一年多时间,刘备钱粮转亏为盈,便在当地募集了两万多新兵,加上原来的五千精兵,也拥兵三万之众,成为荆州军事力量最强的郡之一。
刘备势力的这一切改变,抽丝剥茧,最终发现都与刘备的新军师徐庶有关,事实也确实如此,徐庶是个敢想敢干的年轻人,从他劝刘备直接放弃寿春前往江夏就知道,徐庶每有动作,必是大手笔。
建安三年冬荆州还发生了另一件大事,似乎也是天助刘备。
刘表能治理好荆州,得益于当地世家大族的支持,而其中一大家族便是蔡家,刘表亦娶了蔡氏为妻,乃是刘表二子刘琮之母。
刘表年老丧志,对蔡氏极为宠幸,自然也对二子刘琮的喜爱甚于长子刘琦,甚至受不住蔡氏吹的枕边风,有意要让次子刘琮继承自己的基业,而刘琮年幼,长子刘琦能力平平,为人敦厚,这就使得蔡氏之弟,手握荆州水军大权的蔡瑁动了心思。
为了不动神色的毁掉刘琦,蔡瑁通过买通刘府丫鬟,每日将微量的慢性毒药混在刘琦饮食中,好让刘琦不声不响的生病而亡,只是不知为何,投毒投了一个多月,眼见药效即将发作之时,弟弟刘琮却先刘琦一步中毒,其后刘琦也毒发重病。
事情蹊跷,刘表察觉有异,便亲自着手调查,最终查到了投毒的丫鬟身上,一番严刑拷打之下,丫鬟招供,乃是蔡瑁指使,想要害刘琦性命,但为何刘琮也会中毒,直到丫鬟被拷打至死,也没问出个究竟。
刘表急怒之下就要斩杀蔡瑁,蔡氏拼死相求,又有众多蔡家人从中掣肘,最后刘表也只能将蔡瑁发配到江夏做奴役。不料蔡瑁还未到江夏,所乘船只便遭江水倾覆,死于江水之中,众人皆当是刘琦心腹为主报仇所为,蔡瑁罪有应得,也无人深究。
处理了蔡氏一族,刘表也元气大伤,慢性毒药使得年幼的刘琮没有撑过冬天便死了,而长子刘琦虽然活了下来,却也落下了病根,需要常年静养,刘表经此变故,一病不起,一时之间苍老了许多。
荆州政务需人处理,卧病之间,刘表想起了同为汉室宗亲的刘备,便请刘备前往襄阳相助刘表治理荆州,刘备受刘表之托,令关羽留守江夏,带着徐庶张飞前往襄阳,进入了荆州核心管理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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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来,转眼便是建安四年,这半年里吴双并没有闲着,暴风雨前的平静让吴双颇感压力,而且郭嘉也提醒过吴双,曹操可能会针对吴双有所动作,以防万一,吴双只得加强军备。
长风营,破浪营与如山营在去年冬天再一次扩军,每营人数增加至两万,无双营仍旧是两千,陷阵营也扩编至两千,而张辽的一千具装骑兵也已满额。
如此三支常规军队共六万人,三支特殊兵种共五千人,便是吴双如今的底牌,有此底牌在手,曹操再怎么出招,吴双也足以从容应对了。
初春刚至,这天,吴双与郭嘉等人正商议安排农桑,工业,造船等事宜,便见外头管亥吼着大嗓门叫道,“主公,喜事,喜事啊!”
“老管,什么喜事啊?你媳妇要生了?”吴双笑道,管亥如今还真续了一房夫人,听说确实快要生娃了。
“嗨,主公,莫要羞臊老管,娘们的事哪敢拿到主公这里说。”管亥老脸一红。
“那是什么喜事?”
“主公,是洛阳宫里来人传圣旨了,我可听说,好像是主公要加封州牧了,嘿嘿,不知是哪一州州牧,总之是大喜啊。”
“加封州牧!”吴双与郭嘉对望一眼,彼此都似乎看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主公去年并未有什么大的功绩于朝廷,为何突然要加封。”郭嘉轻捋胡须沉吟道,“难道,是曹操的驱虎吞狼之计?”
“既来之则安之,且听听圣旨如何说。”吴双道。
朝廷传旨的太监宣读完圣旨,拒绝了吴双照例给的赏钱,而是跟吴双要了一袋无双米,美滋滋的回洛阳去了,留下吴双等人面面相觑。
“主公,怎么?封了州牧不开心吗?”管亥懵懂的问道。
“管将军,主公这是又被人当棋子使了,如何开心得起来。”郭嘉解释道。
“此话怎讲?”管亥仍一头雾水。
“主公加封的乃是扬州牧,你想想,扬州现如今在谁手中,主公领了州牧,势必不得安宁。”
“扬州,孙策!”管亥终于醒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