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委屈不委屈,我是阮家的女儿,为着阮家,我做什么都不委屈。”阮若弱口不对着心,纯属场面话。
二姨娘却深信不疑:“若弱,你真是阮家的好女儿,可是……你想过没有,今日以后,你的处境堪忧呀!”啊!还有什么堪忧的,眼下这关过去了,阮若弱就把一颗心放到肚子里去了。看着她一脸的不知所以然,二姨娘长叹,“若弱,你想想,这往后,长安城里还有哪户人家,肯来聘你做媳妇呀?”
原来她是操心这个,阮若弱啼笑皆非:“娘,这些话就不要说了,女儿不听不听。”二姨娘当她在使害羞腼腆的小女儿态,一时也不便多说,只得叹息着离去。
二姨娘方一离开,杏儿就过来直抒胸怀:“小姐,方才你在曲江池头,那样的救人法,真是骇死我了。”居然用了个“骇”字,受惊吓的程度可见一斑,恐怕她让整个长安城都骇到了!此念一起,阮若弱愈发有着啼笑皆非感。二十一世纪里一个最普通的医学救护行为,在唐朝却是件如此骇人听闻的事情,时空真是奇妙。
“小姐,”杏儿吞吞吐吐地再说,“为什么……亲嘴……也能救活人的?”
“不是亲嘴救活人,”阮若弱说的坦坦荡荡,不似他们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是人工呼吸的救护方式救活人。溺水的人因为缺氧而产生窒息现象,停止了自主呼吸,这时要用被动的方法,帮助他的肺部有充足的气体交换,以供给人体所需要的氧气,这种方式,就叫做人工呼吸。”
阮若弱讲解的不可谓不细致,只是所用的词汇,实在很难让杏儿听得明白,看着她依然一脸茫然的样子,只得长叹一声:“算了算,就当是亲嘴救活的好了,反正这个人工呼吸,本来就还有一个挺文艺腔的名字—生命之吻。”懒得再多话了,她往床上一躺。确实是乏了,做人工呼吸做了那么久,频繁的吸气吐气鼓得她腮帮子都是痛的,然后还得在千军万马般围观她的人群里突围,然后还得回府来跟阮家人斗智斗勇斗嘴皮子……等会,她突然间想起一事来,“杏儿,你还没告诉我,何以那个姚二少,在表少爷面前如此俯首贴耳呢?”
杏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小姐,我……我也是听人说道,那姚二少……他很好色,而且……不单好女色……也好男色。”
啊!阮若弱一个翻身就坐起来:“你的意思是说,姚二少对表少爷有歪心?”想不到这家伙居然还是个gay。
“也不能叫歪心了,”杏儿倒是替姚二少说起话来,“是仰慕之心才是。别看姚二少在旁人面前一副轻薄相,但每次见到表少爷,都是敬若天人般,毕恭毕敬得很。”
阮若弱又躺回床上去,回想曲江池畔的一幕,倒也确实如此。姚继宗对着自己时,是何等的轻口薄舌,对着玉连城,却是一副正容敛色唯恐不敬的样子,不由暗叹自身天姿不精,不能博得人另眼相待。玉连城呀玉连城,他是造化用了何等天工才精雕细琢出来的人物呀!那般美色,吸引女人也吸引男人,真是雄兔为他脚扑朔,雌兔为他眼迷离,这般男女通杀的美与魅,可谓是真正的颠倒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