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冰清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这算什么,我现在是困在这具女人的身子里,体力上很吃亏,如果让我恢复男儿身,我还可以游上几个更厉害的花样给你瞧瞧。”
看着水冰清一身薄如蝉翼的绸衣裙,被池水一浸透,完全透明,曲线玲珑的身子几近全裸,阮若弱忍不住要笑:“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简直跟没穿衣服似的,让旁人看见如何了得。”
水冰清满不在乎:“管它呢,反正不是我的身子,谁爱看谁看好了。”
阮若弱只是笑着摇头:“太没道德了,占用了人家的身体,也不替人家好好爱惜着。”
水冰清不答这句话,转移话题道:“你的游泳技巧也挺不错呀!不如我们来比一比吧。先比潜水,看谁潜的时间长。”
“比就比,谁怕谁呀。”阮若弱应战,于是两人相视一笑,同时一个猛子潜入池水中。
阮若弱潜入碧波深处,透过头顶上琉璃似的水幕,可以看见水面上万点粼光闪烁,如同看一天的幽亮星月。隐隐约约间,她像听到了什么悠扬的声音,似一根轻柔的丝线,袅袅地钻入耳中,仔细分辨一下,竟是一阵清越的箫声破水而来,曲调幽怀虚谷,韵彩风流,传到了水草葳蕤的深处。阮若弱被这天籁般的箫声所吸引,情不自禁浮出水面,看到湖上多了一叶扁舟,舟上立着一个月下吹箫的白衣公子,眉宇轩轩,身形皎皎。这是谁家年少,如此闲情逸致的月夜品清箫?
阮若弱远远地看了半天后,唇角轻扬,慧黠一笑,整个人又没入池水,在水波中无声无息地潜近了那叶小舟。突然间破浪而出,一双手攀上船舷,仰着头朝着舟上的白衣公子大喝一声:“李略。”
凝碧湖畔,原本四周静寂无声,只有徐徐清风拂过不知名的花香,在氤氲的水雾里缓缓地弥漫,还有弯月如眉,在潭水上撒落着湛湛清辉。正一心一意沉浸在幽幽箫声中的小王爷李略,猝不及防地被阮若弱一声大喝,惊得整个人一颤,手里的箫都没拿稳,“咚”的一声掉下水去了。阮若弱成功地吓了他一跳后,先是乐不可支,再一看居然唬得他失手掉了东西,忙一个猛子潜下水去追那支箫,月色虽明,但这支箫若沉入湖底,可就再难寻觅。随着她的动作,水面上又是一朵清冷雪白的水花绽开来。
小舟上,李略根本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得突然间有人喊了他一声,惊得他失了手中的箫,等他再循声觅人时,却只见船边一阵水花翻涌,哪里有半个人影?正怔忡间,前头划浆的秦迈,也听到动静后一个箭步窜到船这端来,一脸紧张:“小王爷,出什么事了吗?”
李略只是摆了摆手,没有说话,一双迷惑的眼睛把眼前的一湖碧水看了又看,自己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又听到船边一阵哗啦啦的水声,忙定睛看去,只见一个人从碧水溶溶中浮出来,一只莹白的玉手攀住船舷,另一只手挥着他适才落水的碧玉箫:“李略,你的箫我找到了,给你。”
李略怔住了。他半晌回不过神来,只是定定看着自水中升起的阮若弱,她也正仰头望着他笑,白玉般的脸颊上、乌檀般的头发上全是水珠,在月色辉映下,一颗颗晶莹剔透如珍珠,依稀可觉暗香与光,而她的笑容,在这波光水影中看来,清澈纯净的不染任何杂质,仿佛赤子稚婴般的无邪。李略的眼神如遇上磁极的铁,不得不被吸引过去。
“李略,我不过跟你开个玩笑,你不是又生气了吧?”看见李略怔怔地半天不理她,也不把箫接过去,阮若弱还当他又闹别扭了。
李略如梦初醒般,赶紧掉开眼睛,定一定神,才伸手接过箫。
秦迈在一旁也傻了半天,这时才勉强说得出话来:“阮……三小姐,你……你怎么在这儿呀?”
“我来游泳啊!”阮若弱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什么?”秦迈没听明白。
阮若弱聪明地马上改口:“我来凫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