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之于李略,不是投资,无需精明地计算收成,如瀑布的飞流直下三千尺,如繁花的千朵万朵压枝低,是一种倾尽全力的本能的付出,不能自控也不想自控。阮若弱以为自己的心已尘封,然而这一刻,听到这句一派天然气的温暖情话,没有被打上任何价值观的烙印,仿佛是看到窗外春意正浓,姹紫嫣红开遍,惹来她的心事眼波难定……怎么能不震动?即使心已尘封,但拂去那层理性的尘,她所有的,也还是一颗感性的柔软的心。
李略看着她依然怔忡不语的样子,一双眼睛黯淡下来:“你不信我?”
“不是不是不是,”阮若弱回过神来,一叠声地否认,“我信你,我信你,哪怕全世界的人都不可信,我也会相信你。”黯淡的眼睛旋即复又晶亮,李略唇角微扬,笑起来还带着些许稚气,如琉璃碗盛水晶匙,清明的无尘无垢,他把手里的玫瑰花再朝着阮若弱眼前一递,下意识地,阮若弱接过来。
李略的笑容顿时绚丽如烟花绽放:“你接了!你接了!姚继宗说,在你们二十一世纪里,用这样的办法求爱,女子接过了花就表示愿意了。你愿意了?真的愿意了?太好了,太好了!”他雀跃如一个孩子,一边笑一边说,一边莽撞地一把拥她在怀,阮若弱只觉狠狠一撞,就撞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这感觉……如此熟悉,仿佛何年何月曾经有过。忽然记起,那次惊马狂奔时,她惊险万状地半悬在车外,被李略一把拉回车厢,扑进车厢后她立足不稳,把他扑倒了。自惊慌、恐惧、骇怕的险象环生中逃离出来,她一头扑在他的怀中,扑在那样坚实温暖的胸膛上,是千人万人里的唯一,那一刻的生死与共,是否已然注定,李略就是那个“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的那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