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理智地拒爱情于千里之外的阮若弱,突然如被王子吻醒的睡公主,发现将她从沉睡千年中唤醒的居然是一份如此纯真美好的爱情。她和李略的爱情,目前完全处于地下状态,除去姚继宗外,不为人所知,只因她说了,要给李略三个月的试用期,试用期通过,正式转正后再广而告之。李略不明白何为试用期,姚继宗负责给他扫盲,一番解释后,他恍然大悟:“你们二十一世纪,怎么行事如此复杂,还要先试可行不可行吗?”
阮若弱做人事主管状:“这种试用期,是双向选择来着,我可以考核你,你也同样可以考核我,两个人在一起合适不合适,有这个磨合期,基本上就可以试出来,是有百利无一害的!”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好不容易求到一个试用期,李略也深觉欢喜了,只是想一想后,他又问道:“这个……试用期,有什么要求吗?”
“有,当然有。”阮若弱一本正经道,“试用期里,有个三从四德的标准你得遵守。”
李略愕然之极,以为自己听错了:“三从四德?我要遵守?”
“是呀!在二十一世纪,女权主义抬头了,男人得被女人管,所以三从四德的规矩,适用到男人头上去了,只是这个三从四德的标准跟你们这个时代的标准不同了,你听我细细道来啊!这三从嘛,我出门你要跟从、我的命令你要服从、我说的话哪怕不对你也要盲从;四得呢,我梳妆打扮你要等得、我花钱时你要舍得、我发脾气时你要忍得、我的心事你要懂得。听清楚了没有?做不做得到呀?”阮若弱忍笑问道。
李略听得傻掉了,愕了半天后用求助的眼神看向一旁的姚继宗,姚继宗也是个促狭的,作感慨万千状:“确实如此呀!二十一世纪里的男人命苦,被女人管成老婆奴了。事实上阮若弱对你提的要求已经相当宽松了!我以前的女朋友,在三从四德的大前提下,还追加了我四个小标准。一不准对她耍酷、二不准让她吃醋、三吵架时我要让步、四揍我时我要挺住,基本上我都做到了,唯独最后那条,我捱得好苦哇!我的那个女朋友好死不死是我的跆拳道教练,我被她揍得……不说了,说出来丢人。”一副惟妙惟肖的十分惭愧没脸见人状。
李略被他们两个一唱一和的双簧,惊得半天回不过神来,良久良久,才挣扎着说出一句:“不如我们扯平吧!我不要你守大唐的三从四德,你也别让我守你们那个时代的三从四德。”
阮若弱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出来,姚继宗也抱着肚子跟着笑,李略这才方知被他们两个戏弄了,一时气不得又恼不得,只是闷闷地低着头,额前几缕黑发垂下来,与眉纠缠不清,带种初生婴儿般的憨态。阮若弱一眼瞥见,忍住不笑了,一只莹白的手拂上他的额,拂开那几缕荡在眉际的发:“我不过逗逗你罢了,别气啊!”不意她如此亲昵的举止,李略又惊又喜,哪里还会生气的,只是瞥了一旁的姚继宗,一张俊脸顿时红透了。
姚继宗于是一边大笑着,一边转身走开:“天,到哪里找这么纯情的人?李略呀李略,你真是太可爱了。”
李略等他走远了几步,才红着脸迟迟疑疑地问:“可爱的意思……是指……值得去爱吗?”月色皎洁中,他满脸通红如一碗酡红的葡萄美酒,阮若弱只觉快要被他灌醉了。
“是呀!可爱的意思,就是说你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阮若弱看着他笑,不是揶揄,也不是打趣,是由衷地发自内心的声音。良人如玉,她越看越喜欢。
“我不要人见人爱,只要你……”话只说了一半,却比全盘托出更能打动人。如花朵羞涩丰盈的含苞,要比绽放更惹人爱。
阮若弱不说话,只是笑只是笑,仿佛心里有一道笑的瀑布,铺天盖地飞溅下来,溅得整个世界都是笑。李略也不再说话,只是和她相视而笑。两个人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只是相对傻笑,却不约而同地,都感觉手心微麻,心底轻颤,周身滚烫如焚……这感觉,如此美丽而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