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略,你妈妈给你压力了吧?”沉溺在良辰美景的阮若弱突然想起现实问题来。
仿佛是扶摇直上十三重天后又跌下来,李略一脸容光如星辰陨落成石,咬咬牙道:“我不会听她的,她不中意你,我中意你;是我纳世子妃,不是她!”坚定得义无反顾。
阮若弱忙摆手:“这个问题还为时过早,暂且撇开一旁不提。李略,你听我的,先别跟家里闹僵了,你娘说什么,你且听什么,心里可以不以为然,表面上还是要做言听计从状。”
“为什么?”李略不明白。
“因为还不到正式宣战的时候,我不想太快被卷入战火,所以,建议你先来个诈降。”
“诈降?”李略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
“是呀,诈降后,你就可以避免跟你家里人起正面冲突。一般情况下,发生正面冲突不外乎就是两个结果,一是玉石俱焚,二是以卵击石,具体到哪个结果,得看你是什么?你若是玉,去跟块顽石同归于尽,你冤不冤?你若是卵,就更不能去和那石头较劲了,明知是败战就犯不着开战,向毛主席学习: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毛主席是谁?”李略要跟人学习,不得不问人家是谁。
“他是谁你就不必管了,反正你听我的话就是了。听不听?”
李略当然听了,只是终究还有疑问:“可是,这场仗迟早要打的。”不由自主地用上了阮若弱的语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呀!
“那越迟越好,最起码,过完这三个月试用期再说。你不想我们开开心心过上三个月,再去应付那些难应付的麻烦事吗?”阮若弱诱之以利。李略当然想,战争与和平,除了军事狂人,谁都会选择前者?更勿论还有一个如此甜蜜的二人世界在前方等待着他。
回去的路上,李略坚持要送阮若弱回府,姚继宗也一路跟着,成了三人行。到了阮府的后门,阮若弱让李略速速回王府,他依依不舍地走了,姚继宗却不走。等李略的人影消失后,阮若弱道:“要问什么赶紧问,否则我要回屋了。”
“为什么要三个月试用期?为什么要不被别人知道你和李略在恋爱?为什么要他回家诈降?”姚继宗一口气连珠炮似的发问。
阮若弱很爽快地答道:“因为有一种感情,叫做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
姚继宗跳起来:“你的意思是玩玩就算了?这不是在二十一世纪,你别用这种快餐式的感情对待李略好不好?人家是真心一片,人家要的是一旦拥有,别无所求,你这不是在玩弄他的感情吗?”
“我不是在玩弄他的感情,恰恰相反,我是十分慎重地在对待他的感情,所以,我给他三个月的时间来确定,是不是真正爱上我,还是只是一时迷恋?你知道在我和他面前将有的困难重重是多少,如果这一点都确定不下来,我就跑去对整个李氏王族宣战,不是太可笑了吗?”
姚继宗无话可说。
“事实上,这样做对李略全无半点害处。他如果真爱不变,我愿意跟他并肩打一场爱情保卫战;他如果只是一时迷恋,很快情淡爱驰,有损失的也不过是我,他何来损失?我会成为他的一朵歧路桃花,是他生命中走过的一个兼葭四月,很快他就会忘记了,而我,我才要捂着一颗伤痛的心至死不渝呢。”阮若弱作西子捧心状。
姚继宗忙道:“不会的不会的,李略不会是那种人的。”
“他是也好不是也好,我既然做出了愿意尝试的选择,也如同是押下了一场爱情的赌注,愿赌服输,纵然买大开小,血本全无,也决无怨言。”阮若弱一席话说得掷地有声。
姚继宗情不自禁竖起了一个大拇指:“我早就说过,现代女子轻易不会去爱,一旦爱了就必定会很有担当的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任。我的看法果然没有错,你简直就是这句话的注释。”
“没错,我轻易不会去爱,因为怕受伤害。但是李略让我发现,爱情如此美,美得根本无法抗拒,突然间觉得,一个女子在感情经历上,宁可受伤害,也不要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生命中全然一片空白,纵是一张最新最美的画纸又有什么意思?要画上了浓墨重彩的图案才不枉此生。而又有哪一张完美的图画,会缺了绉纹、指痕和污渍呢?就如同爱情,如何能少得了眼泪,相思苦和那些为爱所受的折磨,为爱遭受的伤害纵然可以痛彻人的心扉,却是玫瑰花的刺,血泊中犹带芳香。我愿意被扎上几根爱情的玫瑰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