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过分。
石玎学校要办春季运动会,他想让她去看他比赛顺便多拍一些照片。
这活儿应该是石玎的父母来做的,但他父母都忙,他又想多留下一点东西所以才跟她做交换。
“我看过你相册,以前的运动会也没见你拍多少照片啊,这次的有什么不一样?”
正事聊完,她心情不错就跟石玎闲聊起来。
石玎低着头用筷子挑碗里的饭粒,漫不经心道:“我跟爸妈说好了,这学期读完就出国。他们说我脑子里装的是猪都不吃的糠,在国内读大学混不出什么名堂,还不如早点去国外混个文凭回来还能糊弄糊弄人。”
哪有父母这样贬低自己孩子的啊。
石玎很聪明也很有性格,绝对没有他父母说的那样不堪。
谁家的经都不好念,她一个外人也没办法掺和,只顺毛夸他几句,末了还道:“去哪个国啊?”
他说出国家的名字的时候,她拿筷子的手明显顿了一下。
那个国家很热门吗?怎么一个两个三个的都往那儿去!
不过...等石玎过去的时候,石头应该已经回来了吧。
石玎办事效率杠杠的,长久教育本身的问题很快得到解决,但是补习老师的资质问题人家帮不上太多,只能她自己来想办法。
高薪聘人,只要工资给的高,自然会有符合要求的人来应聘。
辛鹏一算账,收支勉强平衡,常久教育暂时是活了。
创业之路本来就不可能一直平顺,她和辛鹏早做好面对各种危机的准备。闯过眼下这一关他们斗志更胜,又合计着如何增加营收。
忙起来时间过的特别快,一转眼就到六月。
高考如期而至,高三生忙着考试,石玎忙着聚会。
行程已定,十分匆忙,一波一波的同学朋友根本聚不完。
出发前的最后一聚是跟她。
俩人自备饮品骑车出市区,在荒僻的郊区看星星。
很浪漫的气氛,可惜这俩人就跟浪漫一点不搭边。
石玎抽出烟叼进嘴里,转头含糊问她:“我抽了?”
她做了一个随意的表情,石玎笑着点火,吐出烟雾的同时开口道:“关系好的都叫我石头,连鹏哥都这么叫,为什么你不叫?”
她正琢磨怎么糊弄过去,这小子发出一声怪声,笑道:“我知道为什么,鹏哥跟我说了。咱久姐的心里装不下两块石头...”
“听他瞎说。”她还嘴硬不承认。
石玎撇撇嘴:“你这人哪都挺好,就是在处对象这事儿上磨叽。喜欢就处呗,别说是一起长大的同龄人,就是小你一两轮的晚辈只要没血缘关系你不想咋地就咋地啊。”
“你说的倒是简单,那万一分了呢?”
“你俩现在这样能比真处上又分了好?别给自己找一大堆理由了,你啊就是胆小,不敢往前迈那一步!我就不明白了,处对象有那么可怕吗?你怕啥呢?”
“有道理。”她不反驳。
随手开一罐啤酒仰头喝下,沁爽的液体划开闷瑟的胸腔,整个人仿似都轻松起来。
石玎也开了一罐,还跟她的碰了一下:“敬常久。”
“敬石玎!”
敬到最后俩人都有点儿高,骑摩托回去太危险,二人干脆往地上一躺看星星等日出。
“第一次干这么浪漫的事儿吧?哎,怪可惜的,是跟我...”
“不是跟你!”双手枕在脑后,她自愿沉入回忆的漩涡。
石玎很识趣的没问她是跟谁,只撇了撇嘴,喃喃道:“真拧巴啊。”
拧巴的人不知道啥时候睡着的,再睁开眼太阳都升的老高了。
看来这浪漫的事儿真得和对的人一起做才行,要不纯纯就是浪费时间。
送走石玎没消停几天,家里有事热闹起来。
常文健高考超常发挥,估分偏差不大的话能报考一所非常不错的大学,但他死活不想上大学,一门心思的想去学厨。
莫兰和常春生都愁的不行,咋劝都不好使,没招了给她打电话让她来劝。
电话里常文健委委屈屈说道:“当初跟我说年纪太小大勺都颠不起来再上几年学学厨也不迟,我听话把高中读完了。现在我大勺能颠起来啥都能干他们咋还反悔了呢?姐你说是不是他们不对?”
这……
当年莫兰和常春生确实是这么跟常文健说的。
反悔不对,但也能理解他们做父母的心思。
正正经经大学毕业找的工作咋也比当厨子强吧,不是他们瞧不上厨子,实际上厨子的社会地位就是不高啊。
“文健,你可想明白了?一旦选择可没后悔药吃,万一你……”
“没啥一万万一的!”常文健非常坚定的打断她说道:“姐,我啥样你还不知道嘛?从小就没啥大志向就喜欢吃,我就为了让自己吃好也能把厨子干好,你就别担心我会后悔了!”
行吧。
她被常文健说服了。
转而又给莫兰打电话,转述常文健的想法后,她道:“妈,他以前跟别人学做菜你不也没说啥嘛,还挺支持的呢,现在咋又变卦了?”
莫兰叹气。
“我这两天也寻思来着,咋样才是好呢?我和你爸觉得好未必是真的好,你们觉得好也不一定能好,反正以后咋样都说不准那还是你们想咋样就咋样呗。人活这一辈子就那么些年,自己心里舒坦就行管那么多呢。”
看来不用她怎么劝,莫兰自己想明白了。
莫兰还道:“我和你爸还能干,鹿场好好经营着多攒点钱,往后你们谁有个啥我和你爸给你们兜底,都别怕。”
鼻子发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不管到啥时候,不管他们多大年纪,在父母眼里他们都是需要保护的孩子。
常文健的事就由他自己决定,莫兰和常春生不再插手。
事情在村里传开,自然有人说三道四。
说的最多的大概就是老常家有几个出息的孩子就不知道怎么嘚瑟好了,有大学都不上以后哭都没地方哭去。
常家人哭不哭的不知道,眼巴前倒是有一家人先哭起来。
也未必是真哭,兴许人家还偷着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