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兮主动来亲皇帝的嘴。
皇帝不由得一声闷哼,嗓子已是沙哑了。
“……这会子,已是几个月了,嗯?”
小十四就是生下小七之后三个月就有的,婉兮知道自己这回再没法子说什么“至少六个月”去了。有了上回的经验,这回准定一到三个月,她的爷便会生吞了她去。
她便故意扳着手指,仔仔细细地算,“……这会子,虽说已经可以说是三个月了。不过那还都是虚数儿,实际上好像才两个月零二十几天。”
皇帝知道她的小九九儿,这便笑着“呸”了一声儿,放心大胆垂下头来,深深地回亲她。
那双大手——也终于再不矜持着,得寸进尺起来。
正待一切都将展开,却听窗外极细极细地“咔嚓”一声。
满人的房屋,都是两面炕。便是宫廷里,也是一样儿的——也就是说这殿内南北两边墙都是接出炕来的。这可以叫南北炕,也可以叫“前檐炕”、“后檐炕”。
总归炕里都是挨着窗子,故此窗外有点动静,就近得如同在耳边一样。
婉兮正是心醉神迷之中,还没怎么在意。皇帝却是忽然一个急刹车。
婉兮一愣,抬眸望向皇帝的眼睛——却从那眼睛里瞧出了答案来!
婉兮便也慌了神儿,几乎一个鲤鱼打挺就赶紧坐起来,伸手去抓外衣,另一只手赶紧扒拉头发。
——那动静好细、好轻,虽然听起来就像是这初冬时分,窗户玻璃上结的一个冰凌花儿,被玻璃内外冷热一扯巴,这便炸裂了的动静儿。
可是,这都是寻常人家的想法,但凡是自家有“小兔崽子”的,便必定不敢只当成是冰凌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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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看婉兮手忙脚乱的样儿,便也忍不住笑。
终究男子的衣装好收拾些,皇帝这便轻轻按了按婉兮,他自己先纵身而起,下了炕去,大步流星走到门口,朝外喝问,“是哪个小兔崽子?”
外头伺候的刘柱儿、玉蕤等人都赶紧含笑回话,“……是七公主和旺哥儿、保哥儿两位小阿哥。”
自打小七自己发明了“旺旺”和“保保”的叫法,现在永寿宫和永和宫的,也都给两位小阿哥改了称呼,再不叫“拉旺多尔济阿哥”、“康哥儿”了。
皇帝哼了一声,“一想也不能是别人儿!”
至少这几个月是这样,终究小十四才三个月大;等到明年这时候儿,就得再多算一个小十四了。
皇帝回头看婉兮,已是扣子系得差不多了,这才撩开门帘子,“都进来吧。冷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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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小人儿手拉手走进来,皇帝一瞧他那七闺女,便笑了。
这时候的小七都一岁零三个月了,走路已经稳稳当当的了。左右再各自有个“侍卫”拉着,这便走得可好了。
今晚上的小七,穿一身儿莲红的带帽披风。风帽和披风边沿儿上,都出着一圈儿极好的纯白风毛。从那毛尖儿就能瞧得出,这怕是雪貂的皮子。
这么红白相映着,越发显得小七那张小脸儿粉如玉雕,眼黑如点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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