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谜禅师问道:“仁云天师,你确定慕容遵我能够听你的指挥吗?”
仁云天师喝了一口清酒,每当得意之时,他总会沾几杯清酒,似乎能够让心情更添惬意舒爽,“同心酒的威力,空谜禅师莫非没有听过?”
西门影笑道:“这种毒酒,就算在神谷门也未必能够找寻得到,没想到仁云天师却能找到,并且用它来控制慕容遵我的心神。”
“控制谈不上……一个人本来就很难战胜自己,越是强大的人,其不可测的心结就越重,同心酒也不过是顺应人性,如果慕容遵我练成了仙之道,恐怕同心酒对他就不起作用了。”
“仙之道?”空谜禅师等人莫不震惊失色,“这可是堪比‘天上天’的境界啊,慕容遵我万一达到了,可如何是好?”
仁云天师自信满满的说道:“他只要还是人,就不可能达到仙之道,他的红尘情思依然深重,怎么可能脱离人之道?”说罢,有意无意的看了庄黎一眼。
庄黎心里苦楚万分,不知该是喜还是忧,她看了一眼旁边的楚萧彤,楚萧彤此时已经稍微恢复神智,但只要动脑思考,就会头痛欲裂,她虽然认出庄黎和风骁骑,镜水月等人,但不愿多想,更不想动心思,否则就心痛头痛。
风骁骑见楚萧彤多少恢复了神采,心里稍觉安慰。
空谜禅师笑道:“仁云天师果然手段高明,一切都在你的计算之中。”
仁云天师毫不谦虚,说道:“不出意外,我们未来这两天还会有贵客到,倒是只怕我一人应付不来。”
“仁云天师您这就是过谦了,您的‘天之道’已经到了化境,有极善谋略,任他什么敌人来这里,都不过是屑小之徒,不足为虑。”
宽门一派的西门夫妇如此巴结,毫无一派之尊,地广看了不禁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来者可不是一般人物,而是当年魔教两大副教主之一——藏如海。”
“藏如海?哼,他还敢来?他不是在前几天被慕容遵我吓跑了吗?”
“他是不得不来,毕竟,叶千行的魂魄在此,无论如何,他不能让叶千行魂魄落在我们手里。”
“哼,他要是敢来,正好让他有来无回,十七年前这笔旧账还没算清,他缩头藏尾不敢来遮天岭和我们正派打一场,如今来这里逞什么威风?”空谜禅师怒道。
“到时候,还有劳各位和我一起守护正道了。”仁云天师举起酒杯,向个人敬酒。
风骁骑和镜水月却没有端杯,风骁骑心里不禁愤然,什么江湖正道,不过是妄想永生罢了。
镜水月却在暗想:不知道慕容前辈看到那本《宝庭天禄》,能否有什么法子破解危局。
显然,慕容遵我是整个事态的关键人物,几天后,离魂咒将决定众多人的生死。
楚萧彤却仿佛不知道即将发生的事情,木然的动着手里筷子。
外面的雨淅淅沥沥,仍然不停歇。
风骁骑只吃了几口饭,再也不愿意坐在桌旁,起身离开,镜水月撑着一把伞,陪着风骁骑一起离开了。
空谜禅师望着风骁骑远去的背影,问道:“这就是你们天云观最有潜力的那个弟子?”
仁云天师笑道:“风骁骑,断刀之主,如今在江湖已经有了名气,他开辟了天脉中的星脉,不过……他恐怕已经不愿意屈就在天云观门下了。”
“后生可畏啊……怎么,天云观这么大的庙,都容不下他这座佛吗?哼,年轻人,就是狂妄!狂妄至极!”
西门夫妇借着风骁骑一事,极尽挖苦,他们看得出来,仁云天师对风骁骑并不满意,或许,他们还可能反目为仇。
挑拨是非之事,西门夫妇还是很乐意干的。
仁云天师只是听着,笑而不言,风骁骑啊风骁骑,你早晚都是我的对手,只是现在还不到除去你的时候罢了。
塞北的秋天来的格外的早,秋雨已有了凉意。
风骁骑和镜水月二人索性出了天云观分舵的大门,去街道马路边漫步散心。
街上还有一些吆喝买卖的摊贩,镜水月走到一个水果摊面前。
小摊贩热情的招揽生意:吃些我们贺州特产的“火果”吧。吃了明心清肺,滋养容颜,姑娘你这么漂亮,吃了这“火果”,更能守住这位小伙子的心思。
镜水月笑道:“老板,你在这里卖水果多少年了?
那个摊贩笑起来足足有十八颗牙齿露了出来,塞北之地特有的朔风,吹的他早已是满脸皱纹。
“姑娘,我在这里待了差不多十八年了吧,别看这里地处偏僻,可过往商旅,必经此地,是这些大老板们养活了我啊,看您两位面善,我今天这水果,给您打个八折!”
镜水月说了声“好啊”,从兜里掏出银子,往前一递,那个小摊贩伸手正要接过银子。
猛然间,这个小摊贩的手里多了一把短剑,短剑发着绿光,明显涂了毒,刺向镜水月胸口,千钧一发之际,风骁骑断刀已经出手,短剑正好刺在易水刀的刀身,当啷一声,小摊贩惨叫起来,原来这把短剑被风骁骑运用星脉移形换位,转移了路径。
不偏不倚,这把短剑刺在了自己的另一支胳膊上。
小摊贩忙从怀里掏出一个药包,哆哆嗦嗦的吞下。
镜水月吓了一跳,躲在了风骁骑的旁边。
风骁骑冷笑看着小摊贩吞药,却不阻止。那个小摊贩吞下药,原先已经开始变绿的脸色慢慢好转了。
风骁骑这才开口说道:“你短剑的毒药分量恰好能毒死一个身无功力之人,却又能够在自己被误伤的时候,及时服用解药,如此巧妙的杀人方法,你是‘枫叶令’的人吗?”
那个小摊贩脸色刷的一下子沉了下来,闷声道:“好小子,你倒是知道不少,哼。”
“你可知道,我刚才完全可以不给你服用解药的时间的。”
“哼,那你也是不安好心,你想从我这里探知我们‘枫叶令’的秘密,就死了这条心吧,我绝不会告诉你的。”
风骁骑叹了口气,说道:“真正的杀手,怎么会这么多废话,你这么多年在这一带装模作样,却不料,已经变成了一个当地的农户汉子,哪像是一个杀手。”
那个摊贩冷哼道:“这是因为这些年,值得我杀的人,没有几个,断刀,风骁骑,我知道你!”
“哦?谁派这个任务给你们‘枫叶令’的?”
“别说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也不会告诉你的。”小摊贩的模样看起来真的不像一个杀手,反而是个粗鲁的农户百姓,然而,正是这样的伪装,才有可怕的杀伤力。
“江湖传闻,‘枫叶令’永不失手,不必多说,想必你们这次也来了不少人。仁云天师的底细,你们也肯定略知一二,所以你们迟迟不敢动手,就等我和镜妹落单才行动,是吗?”
小摊贩睁大了眼睛,难以相信似的看着风骁骑,暗想:这小子怎么这么熟悉我们的路数,难道“枫叶令”里出了叛徒。
风骁骑忽然厉声道:“你是英雄好汉的话,就自刎吧!否则以后我见到其他‘枫叶令’的人,就说你出卖了他们。”
镜水月心中大奇,骁骑哥怎么忽然这么说话了,然而她始终愿意相信风骁骑,相信他事出有因。
那个小摊贩咽了一下口水,好像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毕竟,生死面前,毫不动摇赴死的人还是凤毛麟角的。
这时只听轻微破空之声传来,镜水月没有听见,小摊贩也没有听见,风骁骑却因为修为大大提升,早就听入了耳中。
风骁骑忽然拔刀,砍向小摊贩。
小摊贩根本毫无躲避的反应,只好本能闭眼等死,风骁骑这一刀,却不是杀了他,而是救了他,射向小摊贩的暗器被风骁骑的刀风一卷一吸,恰好停留在了刀刃上。
“你没死,放心吧,你睁开眼睛看看,这暗器你可认得?”
小摊贩睁开眼睛,看到易水刀上有几根极细的铁针,细长如鱼钩,被风骁骑内力一激,树立在刀刃上,否则还真不容易看清。
见到这几跟细针,小摊贩面色惨白,咬牙切齿道:“哼,好,好!我执行任务失败,是该死,可是,来杀死我的,竟然是我在‘枫叶令’里最好的兄弟,好啊,叶独欢,好你个叶独欢。”
风骁骑往小摊贩身后五丈地远的小树林里说道:“你出来吧,你逃不了的。”
果然,从小树林里走出一个人来,这个人却是一副贵公子哥的打扮,他一手摇着羽扇,一手背负在身后。
小摊贩回头看到此人,面露狠色,说道:“叶独欢,没想到你来杀我!”
叶独欢冷笑道:“田墨离,你能怪我?这次杀镜水月,是死任务,要么她死,要么你死,你贪图这十万两银子的报酬,也就应该明白,这是生死状,绝不是完不成任务就可以随便跑路的。我要是你,解药我都不会吃的。”
田墨离冷笑一声道:“我是无能,杀不了镜水月,可你就能?你要是能杀得了她,我不等你来动手,把脑袋交给你,带回去邀功。”
叶独欢大笑一声:“这有何难?”
他的羽扇已经出手,无数条丝线一样的事物洒向风骁骑。
傻子都看得出来,风骁骑就是镜水月的保护神,不杀死风骁骑,恐怕很难杀掉镜水月。
镜水月惊呼一声:“骁骑哥,你千万小心。”
风骁骑的月影刀法已经出手,刀身重重,恰好挡住了无数条丝线,刀影所过之处,砍向叶独欢的手腕。
叶独欢反应奇快,及时缩手,羽扇被他掌力一催,直飞半空,仍然射出铁针,射向风骁骑。
风骁骑笑道:“这和千机笼那套把戏有何区别,哈哈。”
风骁骑以刀为媒介,利用盈缺脉,再配合移形换位之术,把铁针与细线全部引向叶独欢。
叶独欢大受震撼,他的羽扇机关极为巧妙,且只受他一人操控,怎么这些铁针与丝线都不听话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