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边,江中白和江水名两人合力,想制约住黑衣人,可黑衣人轻功极其精妙,他轻巧的躲过了两人的合力剑招。
江中白沉声说道:“不必抓住活口,我们能把此人杀了就杀之!”
江水名本来是想看看能不能抓个活口,如果能够抓住这个黑衣人,那么,那些厉害的无面白衣怪人,以及这个更为可怕的野人,就有可能被江家据为己有,这简直可以成为以后称霸江湖的基石。
然而,江中白的提醒彻底叫醒了江水名,这个黑衣人既然能够操控训练这些怪物,他本人的道行有多么高深,俨然是深不可测,现在江氏父子两人联手,已经是唯一的一个机会,也许能够杀死这个黑衣人也说不定呢。
江水名心意已决,他的南岛一派武功便淋漓尽致的展开。
黑衣人“咦”了一声,冷笑道:“倒是有两下子,我十多年不出江湖,没想到江湖上能打的年轻人还是有的,你知道吗,你这种武功和身子骨,可是我那些怪物们最喜欢的口粮,哈哈。”
江水名怒道:“说什么废话,受死吧,怪物!”刷刷刺出七剑,七剑飘忽不定,像风像雪,又像迷雾一样踪影迷离。
黑衣人一边笑,一边从容躲避,他从不还手,只是一味躲避,“你放心,我不会杀死你,我要让我那些怪物,活活的吞了你,哈哈,尤其是那个怪物,他最喜欢吃你这样的年轻人了,哈哈,我都不敢把他放出来。”
江水名听后,明显动摇了心志,这时,江中白又喝声提醒道:“名儿,不要受他言语刺激,他在虚张声势罢了。”
黑衣人冷然一笑,反问道:“你说我装腔作势?”他忽然右掌虚抓,飘然去抓江水名的长剑,江水名见他出招,心里颇有些胆怯。
就是这一片刻胆怯,让江水名招数露出了致命的漏洞,而黑衣人的右掌很快就切入这个漏洞,眼见江水名这一长剑要被黑衣人抓在手里,却见一样东西飞来,速度奇快,正好填补了江水名的这个剑招漏洞。
黑衣人又是一声“咦”,他变招奇快,猛然转向江中白,江中白正持剑来救江水名,攻势甚急,攻强守弱,漏洞更多,黑衣人随意就抓到一个漏洞,一掌切了进去。
这时,有一样东西扑来,恰好填补了江中白的招法漏洞。
黑衣人掌风一推,把这件东西推开,这件东西在空中转了十多圈,回到了一个人的手里。
只见这个人笑吟吟的走过来,他扔出的正是两只草鞋,其中一只,落在了江水名附近的地上,另一只,他自己握在了手里。
这人粗声说道:“呵呵,好久不见‘尸奴’之术,没想到老妖还是没死,当年他怎么没有跟着叶千行一起去死啊。”
这时,另一个声音传来:“没想到当年的魔教护法,真的练出了什么‘尸奴’之术”,这个声音听上去,冷峻的很多。
江中白大喜,说道:“‘北门七子’,你们终于来了啊!哈哈,太好了!”
一个女声响起:“爹爹,你,你没事吧?”,这个倩影扑了过来,和江中白紧紧抱在一起,原来是江中白的唯一的女儿江奕舟来了。
和她一起来的,还有另外五人,加上其他两人,恰好是“北门七子”,这下子都凑齐了。
但是这些人都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有一个年轻人正在经历生死玄关,他的头顶上已经渐渐冒出了黑色雾气,可是,在这深沉不可测的夜里,没有人注意到这片雾气。
这时,花中楼与“黑瞳虎”已经合力把野人挡住,野人离他们二人还有五步之远,却真的无法再前行一步了。
站在江奕舟背后的五人之一,一个身着灰衣服,面相有些丑陋的老年人笑道:“不愧是枯禅阁的副阁主,到底是有两下子,不过我就奇了怪了,怎么你的武功比你们慕阁主差那么远?”
另一个高瘦个子,却同样丑陋的老者说道:“五弟,你这都不明白啊,慕阁主他一定是藏私了呗。”
“那倒未必,说不定是因为这个人修为觉悟有限,所以慕阁主他没心思教他。”
“嗯,还是老七说的对,看来慕阁主只把‘青冥扇’传授给了他,已经足够他在江湖里威风了。”说话的是一个敦实的胖子,他是“北门七子”里的老六。
那个扔鞋救下江氏父子的,正是“北门七子”的老二,他笑嘻嘻穿上仅剩在手里的一只鞋,说道:“哎,你们说说,要不是当年我们在照云道人面前发下毒誓,三十年内不得踏入江湖,这江湖里哪还有什么枯禅阁,呵呵,还不是我们‘北门’一统天下。”
五人之中最老的那个老者,正是“北门七子”里年纪最大的,也是排行老大,他冷笑道:“老二,你有本事去对照云道人说道说道啊,那个毒誓,你不遵守也行啊,你只要敢,就可以去试试。”
草鞋老者怪笑道:“大哥,你又在调侃我,我知道,这三十年,你过的最苦,这么,正好老妖怪在这里,我们就找找他的晦气吧。”
“北门七子”里的老大冷笑不语,这时,排行老三的邢老三看到了六王爷,笑道:“这不是六王爷吗?怎么,我们一来这里,就听说你们朝廷要抄了江家的家族,是吗?”
六王爷这时候已经止住了双掌的血,“北门七子”的名头,他不是没听说过,只是万万没想到,这七个糟老头子竟然还没死,而且竟然站到了江家这一边。
六王爷尴尬笑笑,说道:“哪里是抄家,只不过是文丞相派人来查查江家的账罢了。”
“北门七子”的胖子王老六大声笑道:“好话都是你们说的,坏事你们一个比一个做得多,你也是老六,我也是老六,但要论心眼之多,你这个老六,可比我这个老六厉害多了,哈哈。”
花中楼这时还在尽力抵挡野人,那个野人愈挫愈勇,竟然更加不可阻挡。
高高瘦瘦的张老七说道:“老大,花中楼这边,我们要不要出手帮一下?毕竟,他和慕阁主有很深的渊源。”
“北门七子”的老大姓武,习惯了别人喊他武老大,他略微思索,觉得张老七说的有道理,于是对那个草帽老者说道:“赵二弟,你去把那个野人的妖法破了吧。”
赵老二嘿嘿一笑,好像接到了一桩很开心的任务,他脱下刚刚穿上的草鞋,忽然扔向那个野人。
这个野人不以为意,伸手去接,刚把这只草鞋接到手里,忽然觉得浑身一软,扑通一下,倒在了地上。
花中楼收起“青冥扇”神通,心里震惊不已,暗想:我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不能把这个野人降服,怎么这个赵老二只用了一只草鞋,就把这个野人放倒了。
“黑瞳虎”周阶也赶紧收手,站在花中楼一旁,他对这七个人保持着警惕之心,对方还不知是敌是友,如果与他们为敌,今天恐怕真的要葬身此处了。
“北门”是一个在传说中出现的门派,据说“北门”乃是修习上上仙之道功法的门派,因此,这个门派从一开始,就在江湖选取最有天赋的孩童,然后加以悉心培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北门的门人,各个长相都比较丑陋,竟然没有一个看得顺眼的。
风骁骑此时正难受的要命,顾不得场地里这些生死纠纷,然而,此时他听到了照云道人的名字,暗想:难道北门也与照云道人有关系?听上去,是三十年前照云道人压制住了北门的发展,可众所周知,照云道人神秘失踪于五十年前。
莫非,照云道人这五十年来依然漫步游走于江湖,可他为什么如此低调呢?总不会是厌烦了天下无敌的那种感觉与招摇吧?
风骁骑这时候忽然想起照云道人和北怪二老最后的决斗,他猛然意识到,原来照云道人是用了深空之力去抗衡天脉的天劫与心劫。
而我,却做反了,怪不得,越是用星脉去压制深空之力,越是无法得逞。
那么,我怎么把深空之力彻底洗成自己的经脉呢?
尽管身处无比痛苦之中,风骁骑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夜更深,就连白雪也似乎黯淡了下来。
忽然间,武老大脸色巨变,颤声问道:“六位兄弟,你们可曾感受到,似乎有一股巨大的,无形的深空之力在附近,难道……他来了?”
这个“他”,自然就是曾经成为整个北门梦魇的照云道人,其他六个人面色也都是巨变。
江水名问自己的妹妹:“小舟,你的师傅们这是怎么了?谁把他们吓成这个样子,难道是他们所说的什么老妖怪不成?”
赵老二插话道:“你屁都不懂,乱放什么?老妖怪不过是个妖怪,有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这个人,他才是真正的江湖梦魇,哎,我都说了,还差半年,才到三十年整,你们非要说是帮舟儿出口气,找这个借口涉足江湖,好了,这下你们满意了吧?”
王老六硬声说道:“怎么,那个人有什么了不起了?三十年都过去了,我们都快熬到老死了,那家伙岂不更是老的快死了?还怕他什么?”
“住口!王老六,你自己想死,一个人去远远的地方骂去,别把我们几个老哥连累上,深空之力,其实常人所能修炼的武功,亘古长夜,你明白吗?不死不灭,与天道仙道永恒!我们修习仙之道,已经是逆了天意,人家也是为了咱们着想,慕容遵我这么多年,已经达到人之道的巅峰,可迟迟不入仙之道,你知道是为什么?”
说这些话的,是那个邢老三。
王老六冷冷说道:“当年慕容遵我来找我们修习仙之道的修行方法,哼,那时候我们本以为仙之道已经小有所成,没想到被他的‘人之道’击败,你还好意思提起这些事?不过,听说慕容遵我在贺州伤的不轻,等这里的事情了断,我就去和他算个清楚,看看他的狗屁‘人之道’到了什么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