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骁骑听到这个理由,不禁苦笑:藏明一之所以受伤,还真不赖阙离与江奕舟,而是因为藏明一太想杀死我,所以才被我反伤,阙离和江奕舟见势不妙就跑了罢了,但藏如海护子心切,而且来找风骁骑麻烦,是违背了叶千行的命令的,所以,藏如海只是借机把阙离当成替罪羊罢了。
阙离当然也不傻,他立即辩白道:“好你个藏如海,你儿子见色起心,中了江奕舟的美人计,又想找风骁骑晦气,所以才鼓动我们去杀风骁骑的,我承认,我是想重新找回我这个尸奴,他可是我十年的心血结晶啊,我以后再也不可能练成如此完美的尸奴了,你看,哈哈,你手下两大明王都不是我这个尸奴的对手,嘿嘿,不怕告诉你,就算是你亲自上场,也不一定能够打得过我这个尸奴,这就是尸奴的最高境界,他完全丧失了自己的神智,作为补偿,他的武功修为达到了巅峰!”
风骁骑终于明白,原来尸奴之术就是让尸奴本人彻底放弃神智,以此作为代价,把肉身的武功提高到至高境界,这也就意味着,可能孟天高的神智再也无法恢复了。
这时,只见龙凤年已经挨了孟天高一拳,这一拳,是直接突破了龙凤年的剑气,一拳打在龙凤年的胳膊上,龙凤年惨叫一声,几乎长剑落地。
藏如海面色一变,示意胡第上场。
胡第拿出金色长弓,以弓为剑,和龙凤年顾疏云并排作战。
龙凤年很想退下来,但他看到藏如海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就明白,今天不死不休,他只好忍着伤痛,强行和孟天高激斗下去。胡第的加入,顿时让顾疏云与龙凤年感到轻松了不少,他们斗志也得到了提升。
孟天高形如痴呆,但他在三人的围攻下,仍显得从容不迫。
风骁骑眼里热泪盈眶,他看到孟天高的神情,想到一代大侠孟天高可能真的已经永远离开了人世,只剩下一副皮囊血肉,为人驱使,活的像一条走狗,像一具木偶,如何不让人心痛万分。
他对阙离的恨意更加浓重了,然而此时他手无缚鸡之力,也只好眼睁睁的看着。
这一边打的紧张,那一边,阙离和藏如海还在斗气斗嘴。
阙离继续说道:“嘿嘿,你说我勾结江家,你怎么不说你儿子看中了江奕舟的姿色,两个人都已经睡到一起了!哈哈,要说勾结,是不是藏明一勾结了江家,当了内鬼?”
藏如海脸上蒙了一层寒气,说不清是水汽凝结,还是他心如冰霜严酷,“阙离,如果我儿明一真的勾结江家,不用你告状,不用你来说,我立刻就清理门户,把他处死!但你口说无凭,哼,要说江家的内鬼,你嫌疑最大,我兵强马壮,还需要拉拢江家吗?你孤家寡人,徒弟死了,尸奴没了,你这个副教主几乎是有名无实,没有自己的人,从动机上来说,你就有拉拢江家的嫌疑。”
“呸,要说动机,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你怎么知道我想什么?再说了,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我真的想培养我自己的势力,我也不会背叛魔教,背叛叶教主,倒是你,你要给我解释解释,拂晓时分,我正在要塞那里上厕所,为什么忽然有三支金色羽箭向我射来,要不是我不顾颜面,裤子都不提,屎拉半截,狼狈躲开,我早就成了冤魂了!”
说罢,阙离从怀里掏出三支金色羽箭,扔在了地上。
胡第打斗中侧目一看,吓了一跳,这三支羽箭正是他的羽箭!除了他以外,再没有人用这样的金色羽箭。
胡第大声说道:“阙副教主,你误会了,金色羽箭是我的不错,可绝不是我暗算你,不信你问风大哥,那个时候,我和他还在遮天岭主峰峰顶之上呢。”
阙离冷笑一声,说道:“呸,风骁骑的话我才不信哩,你们串通在一起,就是想趁着叶教主不在,把我杀掉,好一家独大,是不是?藏如海啊藏如海,二十年前你和龙逝空斗得不可开交,让魔教内部分崩离析,二十年过去了,你还是这幅德行,我看啊,魔教迟早会被你弄完蛋!”
风骁骑心里不禁纳闷惊疑起来:如此看来,是有人暗算阙离,而且差点要了阙离的老命,阙离认准这三支金色羽箭就是胡第发出的,而胡第这种举动,又一定是藏如海指使的,可是,拂晓时分,胡第明明是和我,以及平万钏一起,在峰顶之上的魔教大堂旧址啊,这山上山下,一来一去,即使胡第轻功再高超,没有一个时辰是办不到的。
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是有人假冒胡第,暗算阙离,挑动藏如海和阙离之间的纷争。
这样一来,对谁有好处,谁的嫌疑就最大!
对谁有好处呢?北门和江家,毫无疑问首当其冲,尤其是上次在鬼绝之谷前,胡第用了许多支金色羽箭,尽管多数羽箭都被“北门尊者”诸葛疑的巨掌拍碎,但或许还有几支羽箭,被北门与江家的人找到,设计了今早这一出暗算离间之计。
这是最大的可能,然而,还有另外一个可能,那就是藏如海自己设计的苦肉计,毕竟,两天之后,藏如海就要带着亲信们杀入鬼绝之谷中,进谷之后,可谓生死未卜,谁也不敢保证藏如海能够活着出来,或者不受重伤,这样一来,魔教总舵就完全被阙离掌控了。
而这是权力欲望极其强烈的藏如海所不愿看到的,所以,他才会提前布局,让阙离主动把脸皮撕破,然后借机除去阙离,保证魔教总舵始终掌握在自己手中。
风骁骑正在暗自盘算着其中的种种缘由,却听阙离说道:“藏如海,你既然如此狠心,哼,我也不和你客气了,哈哈,倒是谢谢你把尸奴接进江家大院,正好趁了我的意,你人多又怎么样?我和我的尸奴,就能够打败你们!哈哈哈哈!”
胡第一边和孟天高打斗,一边着急说道:“平万钏,你倒是说句话啊,你和我们一起在山上的啊,你说说看,我怎么可能下山去暗算阙副教主!”
众人把目光看向平万钏,包括阙离,也狐疑的看着他。
要是风骁骑出面为胡第说话,阙离自然是不信的,他已经认定风骁骑与胡第是一伙的,话不足信,但平万钏,毕竟这些天来和阙离喝过几场酒,相谈甚欢,又都在要塞之处被藏如海打压孤立,所以,平万钏的话是至关重要的。
平万钏木然看着场上众人,慢慢说道:“不错,昨天快入夜时分,胡第与风骁骑是一起来了遮天岭主峰魔教大堂,我按照藏副教主早先的安排,已经在上面恭候多时了。半夜我们喝了酒,吃了羊棒子之后,就躺下睡了,半夜时分,我见到风骁骑出去了一会,回来后他说是自己拉肚子了,胡第问了风骁骑几句,继续睡下了。”
风骁骑万万没想到,平万钏竟然一口气说的条条有理,说了这么多,而且,和他昨晚的见闻差不多,当然,风骁骑与神秘人的对话,平万钏没说,或许他不知道这件事,或许他就是那个神秘人本人。
只听平万钏继续不紧不慢的说道:“拂晓时分,我睡醒时,发现胡第不在大堂,风骁骑却在呼呼大睡,大约半柱香之后,胡第从门外回来,神色紧张,告诉我说,他收到了信号,山下江家大院发生大乱了,他让我先行下山,他去叫醒风骁骑,然后和风骁骑随后下山。我立即施展轻功,往山下奔来,其他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阙离愣住了,他心里也在算计,到底胡第有没有足够的时间下山来偷袭他,然后再上山去,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峰顶大堂似的,他算了算时间,发现如果胡第真的能够做到,那意味着他的轻功至少要是叶教主这种级别的,要不然,胡第显然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里,山上山下来回一趟。
藏如海冷笑一声:“阙离,平万钏的这番话,你可死心了?胡第就算想去暗算你,一来他没有这个本事,不是你的对手,二来,他当时还在遮天岭主峰峰顶,峰顶你又不是没有待过,你可知从峰顶往返这里一趟,哪怕是叶教主的脚程轻功,恐怕也来不及在短短一个时辰时间里往返吧?”
阙离面如死灰,他本来念着心诀指挥尸奴孟天高,可现在,陡然失去了斗志,孟天高那边动作一度迟缓,挨了龙凤年一剑,吃了胡第一弓,又被顾疏云一脚踹在背后,几乎摔倒在地。
阙离立即收起心神,他已经盘算清楚,今天这个误会和梁子种下,以藏如海的脾性,恐怕不会放过自己,还不如凭借武力和叶教主的声威,给自己争取一个生存的可能。
藏如海见到阙离仍然不服气,继续指挥尸奴和龙凤年他们打斗在一起,怒道:“阙离,事到如今,你还不幡然悔悟,明明有人暗算离间我们,你上当了还不知道反省!”
阙离兀自嘴硬,说道:“哼哼,我上茅厕的时候,差一点点死在金色羽箭之下,就算不是胡第发出的弓箭,那或许是他授意别人,指使别人来杀我。”
藏如海连连摇头,说道:“真是糊涂,可笑,我看我们魔教的的确确存在内奸,那个内奸不是别人,正是你阙离!”
“你,你丫的别胡说,我阙离对魔教忠心耿耿,苍天可鉴,你要害我,找个别的名头随便,但你要是说我是内奸,哈哈,恐怕将来说给叶教主听,他可不会信的!”
藏如海面露犹豫,他当然知道阙离对魔教的忠心,而这也是他迟迟不敢对阙离下手的重要原因,将来在叶教主面前恐怕无法说清楚此事。
这时,阙离高声对平万钏说道:“平万钏,你加入我一这边,将来荣华富贵,应有尽有,我迟早会从魔教副教主之位上退下来,我老了,只想多活几年,不像你,年纪轻轻还有闯劲,你要是跟了藏如海,呵呵,什么前途也没有,明眼人都知道,藏如海想把他儿子藏明一扶植成为下一代魔教教主!你看,和我的尸奴作战的,可有藏明一?摆明了是送死由其他弟子门人上,捞利益的事情就由他们父子俩来,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