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万钏听了阙离这番话,果然面色露出一些光彩,显然平万钏已经动心了。
藏如海冷笑道:“平万钏,我要是你,就不理会阙离的胡言乱语,明一之所以不去对付尸奴,只是因为他受伤罢了,你要是替阙离上阵,那才是当了替死鬼哩,我不好杀死阙离,但杀掉你,叶教主以后出关了也不会找我算账,你不过是白白牺牲罢了。”
平万钏面色立马变成灰土色,他知道,藏如海说的是对的,关键就在于,就算平万钏加入了阙离一伙,他们也未必能赢,赢家通吃,他要站队,必然是想站在赢家这一边。
藏如海步步紧逼道:“阙离,念在我们一起共事魔教多年,今天我饶你不死,你和北门及江家勾结的事情,一旦被我抓到把柄,我必定不饶你!”
阙离怒道:“藏如海,你不就是想把我逼走吗?哈哈,我要是走了,等叶教主出关,你就可以随意给我安加罪名了,说我什么勾结北门与江家,叛逃魔教,到时候,我恐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今天我还就是不走了,有本事你把我杀死,哼哼,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我今天来找你决战之前,早已经写好了密信,你大概不知道吧,叶教主临闭关之前,曾经留了一个神秘联系通道,让我反过来监视你,一旦发现你有所不轨图谋,就立即写信通知他,哈哈,你要是杀死了我,也阻止不了那封信了,而且,更加坐实了我信里的内容。”
藏如海几乎要气炸,阙离这个老狐狸,果然暗藏了一手,尤其让他心寒的是,叶教主对他也是防备着的,虽然藏如海并不怎么意外,他深知统御平衡之权术,但这样的事情果真发生在自己头上以后,还是一下子很难接受。
藏如海强忍怒火,质问道:“阙离,你有什么条件,咱们可以谈!”
阙离笑道:“这就对了嘛,我那封信,还没有发出,嘿嘿,未来三天,我要是出了事情,那封信一定会第一时间落在叶教主手上,我有三个条件,你必须答应我!”
藏如海几乎鼻子都气歪了,明明是他占据人多势众的优势,偏偏落了下风,怎能让他不气,他冷笑一声,说道:“那我要看看你的条件是什么,你让我去死,难道我也去死吗?”
“哈哈,你是魔教的顶梁柱,大魔头,人才,骨干,支柱!我哪敢让你死啊,三个条件:第一,我带走我的尸奴,你们谁也别管,我要是练尸奴,你们也不许干涉,放心,虽然你的几个弟子资质都不错,但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不会去把他们练成尸奴的,嘿嘿,可惜,可惜。”
风骁骑站出身来,怒道:“阙离,你可要想清楚,你要是带走孟大侠,等我恢复武功,我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
“哈哈哈哈,真好笑,风骁骑,别说你不会武功,就算你恢复武功,我也不怕你什么,毕竟,你的孟大侠在我手里,尸主一死,尸奴也会死,而且死的会很惨很惨,他会饿的发狂发疯,冲到街上吃人,到时候,恐怕在你杀了我之后,还要一刀杀了孟大侠,哈哈哈哈!”
阙离面容狰狞,恶狠狠的看着风骁骑,说道:“年轻人,别这么猖狂,之前你能够赢我,全是你的侥幸,别不知好歹,要不是叶教主吩咐在先,你现在早就死了七八回了。”
谁料风骁骑丝毫不惧,也不退让,说道:“孟大侠如果能够从尸奴之身解脱出来,我答应你,放过你一条狗命,但如果他一辈子都被你操纵了,大不了我先杀死你,再杀死他,然后我自刎为孟大侠谢罪!”
这种鱼死网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气魄,震住了在场众人。
阙离的嚣张气焰也不得不收敛了几分,他干笑道:“等你能杀死我的时候再说吧,哈哈。嘿嘿……”
只听藏如海说道:“好,第一个条件我答应你,你带走你的尸奴,而且,魔教内外,除了我的门人之外,你想把谁练成尸奴都可以,哼,我建议你最好把江中白他们练成你的尸奴,那样的话,你就能在叶教主面前证明你自己的清白了。”
“哈哈,方法倒是不错,你还挺为我操心的嘛,说到第二个条件,正是与他们有关:后天,我要跟着你们前往鬼绝之谷,一起去找藏宝地!”
藏如海面露不悦,说道:“你在总舵留着照应岂不正好?我们所有人孤注一掷的闯劲鬼绝之谷,万一被人抄了老巢怎么办?”
阙离哈哈大笑道:“魔教总舵有什么宝贝,值得别人来抢来夺?鬼绝之谷里的藏宝地宝物众多,就连随云师太这种上古怪物都去争夺了,谁稀罕来江家大院?哈哈!”
藏如海冷冷说道:“要是江中白他们杀了个回马枪,夺回他们自己的老家,怎么办?”
阙离更是大笑,他的牙齿早已残缺不全,面容枯老,笑起来像是一截烧黑了的木炭,看起来让人瘆得慌,“藏如海啊藏如海,你几时那么高看江家那些人了?嘿嘿,不错,江中白父子最有可能想重新夺回江家大院,但他们何德何能?你的宝贝儿子不是受伤了吗?留在这里看着家,我不信他连江中白也对付不了!我带着尸奴跟你们一起前去,比你宝贝儿子作用大多了!”
藏如海默然不语,心里在算计着利弊。
这时,阙离拍了拍手掌,野人尸奴孟天高往后跃开,不再和龙凤年他们打斗了,藏如海也一摆手,龙凤年和胡第,顾疏云随即撤下阵来,顾疏云当然还是不服气的,她的姐姐顾疏离遭受孟天高一掌暗算,差点小命不保,可是藏如海言出如山,他要是和阙离合作,顾疏云也只能忍着受着。
越想越是委屈,顾疏云几乎流下泪来,但她万万不敢反抗义父藏如海的指令。
风骁骑看在眼里,心里一算,暗想:这笔账,还是得算在阙离这个老混蛋身上,哼,待我恢复武功,一定找他算账,若是他肯复苏孟大侠,我还可以饶他狗命,但如果他不肯恢复,或者孟大侠一辈子只能这般行尸走肉的话,我就把阙离杀了宰了,决不轻饶!
风骁骑怒目圆睁,望着阙离。
阙离感受到风骁骑的怒视,心里不禁发毛,干笑几声。
藏如海终于开口,说道:“好的,后天,你带着你的尸奴,和我一起闯入鬼绝之谷,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一趟充满凶险,‘北门尊者’诸葛疑绝不是善茬,更别提楚随云这样的世外高人,生死有命,我可不一定救得了你。”
“哈哈,这种事情自然不需要你操心,老夫在遮天岭深谷艰难生存的时候,你他么的还在温柔乡里呢,就怕到时候,怕死的是你哟。”
藏如海不和阙离做这番口舌之争,只是微微一笑,说道:“你的第三个条件呢?”
阙离冷笑道:“很简单,却也是最难,等叶教主出山之后,遮天岭这一带,由我来管,你带着你的人马,回到你的老巢贺州去,嘿嘿,我不会让你吃亏的,我腿脚不便,不像你能够周游四方,魔教在全国各地的势力,我都不会和你争夺,但遮天岭一带,必须由我来掌控。”
藏如海冷冷说道:“听你的口气,我还以为你是咱们魔教教主了,这种事情,轮得到你我来管吗?一切等叶教主出山后,由他亲自做决断。”
“这是自然,咱们魔教只有一个天,那就是叶教主,我是怕你忘了自己几斤几两,妄想一步登天,你只需答应我,到时候和我一起面见叶教主,你提出由我主持遮天岭一带的教务,而你,全国随便你去争夺,我才不管哩。”
藏如海又是一番默然不语,但他的眸子里始终放射出精光,他在做着各种盘算,权衡着利弊。
阙离冷笑道:“藏如海,这么多年了,你算账还是这么慢,你想啊,这笔账多么划算!十八年前,正是因为你孤身在外,才没有落得我这样的下场,我守在遮天岭,鞠躬尽瘁,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你却一身轻,皮毛也没伤着一根,这不是好事吗?”
藏如海听出阙离的挖苦,冷笑道:“怎么,阙离,你后悔为魔教出生入死了?”
“我呸,我才不会后悔呢,为魔教死,我也甘心,但我不甘心的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什么都没有付出,什么牺牲都没有,就占据了魔教如此重要的位置,你在全国布局就罢了,你还来和我抢夺遮天岭,哈哈,你凭什么?”
藏如海冷笑道:“阙离,效忠魔教,只有冒死的勇气是万万不够的,你这颗心,倒是忠诚了,可你的脑子呢?我藏如海这么多年来,辛辛苦苦,花费心血,为魔教复兴吃了多少苦头和委屈,你知道吗?你在遮天岭,除了天天练你的尸奴,逗逗野猴,吃吃野果,你做什么了?复兴魔教,就凭借你和你的尸奴,能够做到吗?哼,你如果能够做到,我自己认输,退出副教主的位置,让你大权独揽。”
阙离仰天长笑,说道:“藏如海,你别跟一个小媳妇似的在这里抱怨,一切由咱们叶教主做决断,但你必须答应我,主动对叶教主提出离开遮天岭。作为回报,藏宝地里的东西,除了武功之外,我都不和你争!”
藏如海笑道:“藏宝地最有价值的,就是武功秘籍了,你以为‘北门尊者’和楚随云千辛万苦来遮天岭,是为了金银财宝吗?他们要么就是为了武功,要么就是为了奇丹妙药,呵呵,最有价值的东西,你不肯放手,如此诚意,我不可能答应你这第三个条件的。”
阙离面孔扭动起来,说道:“好,好,那我答应你,只要你对叶教主提出离开遮天岭,藏宝地里的武功,我可以不要,不学!”
风骁骑不禁想暗笑:阙离没有孩子,徒儿又已经死在北门七子手里,他就算学了武功,也不可能传承下去,倒是藏如海,不为自己,也会为了儿子藏明一,觊觎这些神奇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