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下众人已经笑成了一片,他们万万没想到,今天原本凝重的气氛,竟然被南岛一派这两个奇葩弟子给搅浑了。
风骁骑在一旁抱肘而笑,说道:“喂,高个子,你听到没有,你师兄让你滚呢。”
常月脸色更黑,死命盯着圆月。
圆月这好像才明白过来,连连摆手说道:“不是,师弟,不是让你滚,我是说,如果风骁骑他再用巨掌打过来,你可要滚啊。”
风骁骑笑道:“这不还是让你师弟滚吗?”
圆月见越描越黑,急躁起来,忽然就地滚了几圈,然后抬起头来,望着常月,说道:“你看到没有,就是这样滚。”
场下众人哈哈大笑起来,凝重的气氛渐渐驱散,茹杏秋本来美目含泪,也不禁破涕为笑了,这一笑,俨如天女下凡,不少人看的痴了。
南岛一派的弟子想笑却不敢笑,只见南岛主人上官冥月慢慢攥紧拳头,显然在忍受这番耻笑带来的痛苦。
常月心思聪明,当然明白圆月的意思,他是说,如果风骁骑使用“虚空巨掌”横扫过来,千万别像丁奉丞那样站在那里死扛硬打,而是灵活躲避为先。
圆月原本就是矮胖之人,滚起来特别带有喜感,更是增添了无穷笑料。
常月脸拉长的像是驴脸一般,怒道:“圆月,你别在这里滚了!”
圆月见常月终于明白了自己说话的意思,心里开心起来,问道:“那我去哪里滚?”
常月怒喝道:“到哪里也别滚,你代表了咱们南岛一派的形象,在大庭广众之下,滚来滚去,不丢人吗?师父的颜面何在?”
圆月站起身来,打扑打扑了身上的灰尘,问道:“又不是师父滚,师父怎么丢颜面呢?”
风骁骑暗笑:看来这个圆月是真傻,毫不通晓人情世故,不过这种人学起武功来,倒不失一把好手,更容易专注练武,不会想太多杂七杂八的事情。
据此,风骁骑断定,圆月的武功必然比他师弟常月更胜一筹。
常月见圆月越说越不像样子,心里虽然暗喜,却也怕万一说错太多话,把自己也牵连进去,于是他改口说道:“好啦,师兄,我算是服了你了,咱俩快点出手,把这个风骁骑给宰了,就能让师父他老人家出气了。”
圆月似乎明白过来,转头看向风骁骑,说道:“常月师弟你说的不错,咱们先把风骁骑打死再说。”
风骁骑暗想:“虚空神掌”虽然威力强大,但绝不可使用太多,否则会牵累我使用太多深空之力,万一在这个场合下被深空之力反噬,神仙都救不了我。
想到这里,他突然又想起了楚萧彤,当时他被“北门尊者”诸葛疑用“虚空神掌”打败,几乎身死,正是楚萧彤把他救下来了,今天如果楚萧彤能够再度回来,风骁骑宁愿千万次被深空之力反噬。
风骁骑目光不禁黯然。
圆月哈哈大笑道:“哎,我们还没打你呢,你难过什么,哈哈。”
风骁骑心念一动,心想:对付这种凶恶的傻子,还是“仙之道”心法更稳妥。
他假装一脸黯然下去,并不理睬圆月。
圆月见风骁骑根本不理会自己,心情自然不爽,加上刚才被师父和师弟莫名其妙批评一顿,心里更是存了肝火,他上前两步,忽然加快了步伐,一拳打向风骁骑的脸庞。
风骁骑猛地看向圆月,大喝一声:“师父在此,你敢打吗?”
圆月眼睛正好看向风骁骑的眼睛,只觉得心神一阵恍惚,晕头转向起来,拳头自然收了回来。
可是,圆月并没有完全被风骁骑的“控神”之术操控。
风骁骑心中暗自惊讶:是我“仙之道”心法不够,还是这个矮胖子内力太过高深呢?怎么他没有被我的“控神之术”完全控住呢?
圆月此时站在原地,抱着脑袋,大喊头疼。
常月在一旁看不明白,呵斥道:“圆月,你怎么了?你是不是怕风骁骑了?怎么还不上去?”
只见圆月头疼中听到常月这番话,猛地盯向常月,眼里冒着怒火,显然他对这个从不尊敬他的师弟已经不爽很久了。
风骁骑见到此景,忽然说出一句:“圆月,圆月,你可知平时谁在欺负你吗?”
声音慈祥安和,却有一种魅惑的语气。
场上各位高手听后,不觉之中心神一震,斗笠老者识得厉害,暗想:这个风骁骑怎么会这么多功夫?慕容遵我的“虚空神掌”,南岛一派的“月影刀法”,现在又来了“仙之道”,当然,他刚才的深空之力,也没有逃过斗笠老者的法眼。
茹兴权也眉头紧蹙,他在担心,风骁骑这么闹下去,万一真的把宜州三家摆平了还不说,再把南岛一派摆平,那岂不是完全打破了茹兴权的部署和苦心?
但他看向南岛一派主人上官冥月,他丝毫不为所动,似乎还是在静观形势,于是茹兴权也稳住性子,且看下去。
薛金人和丁俊意此时内心则是大受震荡,他们之前都认为自己是今天当仁不让的主角,是宜州乃至江湖年轻一代的佼佼者,可是风骁骑露了这几手,他们恐怕再练个几十年,也不一定能够超过风骁骑。
要是风骁骑真的通过比武夺亲来参与争夺,那就完全没有他们两人的事了。
好在风骁骑现在树敌越来越多,他们两人简直已经不够格了,这既是宽慰,却也是苦涩。
薛金人和丁俊意无意中对望了一眼,彼此心事都明白,不禁惭愧低头。
薛玉人眼神更为复杂一些,昨天风骁骑和白福至白如画一起登门,薛玉人曾经试探过他们的功夫,白福至的功夫虽然老辣,但也不是不能对付,可这个风骁骑的武功,就完全出乎了薛玉人的意料之中,今日见到风骁骑露出真功夫,更是让薛玉人内心震撼。
有那么一时间,薛玉人恨不得自己的老爹薛开山能够尽快赶来主持大局,可是薛开山却总是离不开那个庙宇,把自己生生困在了一方之地,今天看来也不会来了。
只见圆月受到风骁骑的引导,现在已经满腔怒火望着常月了。
风骁骑继续说道:“圆月,你师父常常责罚你,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
圆月摇摇头,喊道:“不知道,哎,头疼,头疼死了。”
“原因很简单,有人总是到你师父面前告状,让你师父生你气,发火,自然总是教训你了。”
圆月吼道:“不错,不错,我什么都没做错,甚至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责罚我,让我跪在太阳底下的沙地上,好疼,好热,好苦……是谁告状的?”
风骁骑叹气道:“告状的人,就是从中占便宜的人啊,你失宠了,自然就有人得宠,你看平时谁喜欢哄你师父,他就是那个告状的人。”
常月似乎对圆月的武功很是忌惮,竟然脱口而出道:“圆月师兄,你别听风骁骑胡说八道啊。”
圆月狠狠的盯着常月。
风骁骑在一旁不紧不慢说道:“呶,你瞧,他心虚了!他越是心虚,就越表明是他做的。”
圆月疯狂点头,他只觉得心里一股怒火,脑袋里一片混沌,喊道:“不错,不错,谁心虚,就是谁做的。”
圆月捂着脑袋,跳起脚来,说道:“为什么,为什么?常月你为什么这么做?”
风骁骑轻轻一句话,“因为,你是师兄,将来继承南岛一派的可能人选里,你排在你的常月师弟之上?,他当然对你嫉妒了,他可比你更想当南岛一派的掌门呢。”
常月的心事被风骁骑轻易说破,不见面红耳赤,连忙否认道:“圆月师兄,你别听风骁骑胡说八道,我上面师兄多得是,除了你,还有上官师兄,江师兄,难不成我巴不得你们都死了吗?”
风骁骑点头道:“你确实盼望他们都出问题,江水名已经回到江家去,对你构不成威胁了;上官青刚才也是惨败,佩剑都被你师父亲手折断为几截,可见,他在你们南岛一派也没有什么前途可言了,唯一剩下能够继承衣钵的,只有你和圆月师兄了,你说说看,是不是再把圆月弄垮,你就能够顺利接班了?”
这番话剖析得当,逻辑在理,就连南岛一派主人上官冥月也不禁默默点头赞许。
常月之前看到上官青落败,被师父折断佩剑,心中甚是开心,只剩下一个圆月,根本就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圆月这时脑袋不怎么疼了,他当然不清楚这是因为风骁骑撤回了“控神之术”的缘故,他现在如同除了笼子的猛兽,心中一股怨气怒火,只想发作。
圆月二话不说,挥拳就打向常月。
常月早有准备,急忙往旁闪避,可也奇怪的是,他往哪里闪躲,偏偏正好碰上圆月的拳头,砰砰几声,常月挨了圆月足足三拳,一拳打在嘴边,牙齿掉了几颗,吐了一大口鲜血,一拳打在肩上,咔嚓一声,肩骨想必已经断裂。
还有一拳,打在了常月的腹部,常月只觉得体内五脏六腑像是翻山倒海一般,他平时喜欢耍小聪明,并不认真练武,没想到不知不觉,日积月累之下,和圆月拉开了这么大的差距,圆月挥舞了三拳,三拳全部实打实的命中。
常月一阵干呕,差点把昨天晚上的过夜饭给吐出来,蹲在地上,哎呦直叫。
圆月此时却已经停手了,他的声音粗犷,但冷笑起来也是极其瘆人,说道:“呸,常月,你平时不练武功的吗?怎么我这三拳,你一拳都避不开?”
常月只顾呕吐,哪里回答得了。
“以后你还敢告状不?”圆月问道。
常月一个劲的摇头,想说:“不敢了”,话到嘴边,却变成一大口鲜血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