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明秀冷笑道:“大叔你是谁?当你徒弟?你凭什么?”
松枯禅师忽然在一旁伸出枯干的老手,抓向付明秀的鬼哭刀。
这一抓,很突然,但付明秀却奇迹般躲开了。
松枯禅师显然没想到,他自己低估了付明秀的身法,但他变招奇快,老手横扫,继续抓向付明秀的鬼哭刀。
付明秀的手腕轻轻一抖,再度躲开了松枯禅师这一抓。
两人,一个抓,一个躲,都是极小的细节拆招,众人看的眼花缭乱,十招过去,松枯禅师竟然还没有夺下付明秀的刀。
松枯禅师不禁怒了,他忽然撤回抓手,改为平推手掌,他要使用风雷之力!
可就在他推掌的时候,荒帝轻轻一伸手,搭在他的手上,松枯禅师连忙撤去了风雷之力。
“这个年轻人刀法身法已经浑然一体,修为很不错,以后当你的师弟倒也不错。”
言下之意,荒帝已经有意想把付明秀纳入自己门下了。
谁知付明秀根本不买账,冷哼一声道:“臭和尚,待会我再和你算账!”
他转向风骁骑,怒道:“拔刀!”
风骁骑冷冷看着付明秀,说道:“让我拔刀?你也配?”
付明秀哈哈大笑,笑声就像是新鬼哭坟一般,格外瘆人。
“风骁骑,你不肯拔刀,是不是怯了?那你乖乖把脖子伸出来,我一刀给你一个痛快!”
风骁骑冷笑道:“付明秀,你的胳膊的确是我砍掉的,你要找我报仇,我也理解,但你杀戮太多,就不怕那些冤魂找你索命吗?”
付明秀傲然道:“只有天下人负我,没有我负天下人,死的人,都是该死的!”
荒帝在一旁笑道:“不错不错,你有觉悟!”他对付明秀越发欣赏起来。
风骁骑笑道:“你们果然是一丘之貉啊,荒帝。”
荒帝笑呵呵道:“好说,好说!”
付明秀一个闪身,已经到了风骁骑面前,两人只隔着六尺的距离。
付明秀慢慢把鬼哭刀拔出来,平伸指向风骁骑,鬼哭刀的刀尖离风骁骑不过只有一尺距离。
“拔刀!风骁骑!”
风骁骑冷冷的看着付明秀,一字一顿说道:“你!不!配!”
付明秀冷哼一声,说道:“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话音刚落,他的鬼哭刀已然发出鬼哭之声,仓啷仓啷,鬼哭刀的刀尖已经刺向风骁骑眉间。
却见这一刀,果然刺中了风骁骑的眉间!
众人大吃一惊,镜水月更是紧张的要晕过去,被旁边的乐名药扶住,乐名药轻声安慰道:“你放心,风骁骑怎么可能会输给他。”
赵太后在一旁冷冷说道:“花中楼,你的手下很不听话啊。”
花中楼这一次干脆装作没听见,假装聚精会神在看风骁骑与付明秀的生死决。
付明秀这一刺,刺中了风骁骑的眉间,刀尖一下子深入一寸,然后刀尖一抹一挑,就像是要把风骁骑的脑子给挑出来似的。
付明秀的刀法果然狠辣。
然而他却急速往后退了两步,鬼哭刀也收了回来,原来他刚才刺中的不是风骁骑,而是风骁骑的一个残影罢了,付明秀急退两步,就是为了防止风骁骑暗中偷袭。
谁知这个残影又开始说话了:“怎么,付明秀,我还没出手,你就害怕了吗?”
风骁骑不知何时,又重新回到了原地,刚才的虚影,现在已经是风骁骑本人了。
付明秀冷哼一声,说道:“你就用这些烂招数,不敢拔刀和我决战!”
风骁骑冷笑道:“我说过,让我拔刀,你不配!”
付明秀更是暴怒,他手里的鬼哭刀忽然发出鬼哭之声,这一刀,拦腰砍在风骁骑的腰部。
好像要把风骁骑的腰部砍断,然而,这一次,他又砍上了一层阴影。
付明秀大怒,围绕着这个影子不断乱砍,却见影子被他砍成了稀碎,吹来了一阵风,恰好把影子的残影吹散。
然而,风骁骑却出现在了付明秀刚才所站的位置。
付明秀日日想,夜夜盼,就是为了能够和风骁骑决一死战,今天终于等来了这个时机,可是,任由付明秀的刀法凌厉,连风骁骑的一片一角都沾不到!
这样下去,别说报仇了,恐怕会被活活累死!
付明秀看到风骁骑站在自己原先的位置,笑呵呵看着自己,更是恼怒,说道:“当什么缩头乌龟,战又不敢战,只会四处逃命,风骁骑,你不觉得丢人吗?”
风骁骑笑道:“野狗咬你的时候,你难道也咬回去吗?当然是躲了。避之不及!”
付明秀嘿嘿一声冷笑,说道:“既然你不肯和我应战,那我只好找别人了。”他看了看远处的镜水月,嘴角露出一丝邪魅的微笑。
付明秀的鬼哭刀再度出手,然而方向却是冲向镜水月那一边。
他的鬼哭刀刚刚出手,只听风骁骑爆喝一声:“你这是自己找死!”
只听铛铛一声,付明秀的身形还没有跃出几步,他的鬼哭刀就已经撞上了风骁骑的易水刀。
易水刀正好磕在鬼哭刀的刀身上,付明秀只觉得手腕一阵剧痛,几乎握不住鬼哭刀!
他赶忙转动手腕,鬼哭刀在易水刀上一抹,像一条灵活的鲶鱼。
可风骁骑动的比他更快,一片刀影忽然出现在了付明秀的手腕上空,付明秀冷笑道:“月影刀法!风骁骑,你这招不好使了!”
但见付明秀的手腕忽然一抖,鬼哭刀的刀柄忽然长出一柄反方向的刀刃,恰好挡住了风骁骑的月影刀法。
两人双刀一对,几招过后,各自往后跃开。
原来付明秀上次输给风骁骑之后,苦苦思索,找到了一个勉强能够对付月影刀法的法子:改良鬼哭刀。
于是他四处拜访铸造兵器刀剑的名家,终于把鬼哭刀改造成了如今这番模样:一个刀柄,两个刀刃,刀刃是反方向的。
这样的话,鬼哭刀向前的刀刃是对付风骁骑的易水刀刀身,而向后的刀刃,则是应对风骁骑的刀影。
而且,鬼哭刀还可以以刀柄为圆心,旋转起来,这毫无疑问又给付明秀的刀法增加了新鲜的变化。
“你终于肯出刀了?风骁骑,哈哈,果然,你还是在乎那边的娘们啊。”
风骁骑冷冷说道:“我不出刀,是想给你留一条活路,可你既然敢去伤害我的爱人,那就对不起了,你必须去死!”
付明秀眼角抽动了一下,说道:“这样才好!我早就盼着这一天了,风骁骑,今天我要把我所有失去的东西,都拿回来!!”
只见付明秀糅身向前,鬼哭刀两把刀刃旋转起来,让人看不分明刀刃在何处。
风骁骑的易水刀本来就短了半截,现在面对加长了的鬼哭刀,明显在武器上就处于下风,然而奇怪的是,风骁骑舞动起易水刀的时候,易水刀似乎变得很长,刀影没有生在别处,而是长在了断刀的断面上。
众人看在眼里,只觉眼花缭乱,付明秀转动的鬼哭刀,伴生着鬼哭狼嚎,声声震动人心,而风骁骑的易水刀却没有一丝声音,就像入夜的春雨,细细无声,却滋润万物。
两人拆解了十几招刀法,却见付明秀打法极为拼命,他完全不顾自己身法出现的漏洞,死命扑打,他的想法昭然若揭:拼得自己受伤,甚至死,也要把风骁骑杀死。
然而风骁骑则平静的多,他的身法如行云流水,姿态极为舒展,躲避付明秀的鬼哭刀时,妙到毫巅,总能极为巧妙的躲过,并且予以回击。
两人越战,范围越大,四周的落叶再度被卷起,残枝也重新吹上了天。
风少顿起,让原本清澈下来的空气,再度变得浑浊,风沙之中,刀影交织,让人辨不分明。
荒帝在一旁冷冷的看着,面上没有悲喜,松枯禅师却还是坐在原地打坐,静静休养,虽然荒帝给他灌入了内息,但他的真元在对阵风骁骑的时候,消耗的太过厉害,一时半会恢复不了。
荒帝忽然问松枯禅师道:“刚才你的风雷之力,可是用了十成?”
松枯禅师连忙回答道:“正是。师父,怎么了?”
荒帝微微一笑,说道:“到底年轻啊,风骁骑刚才和你一战,我以外他有所损耗,可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恢复了,不出十招,这个独臂年轻人就要败了,你去帮帮他吧。”
松枯禅师应道:“遵师父命。”
他的身形忽然闪如了风尘之中,一掌蕴藏风雷之力,从高空拍下。
谁知,风骁骑倒没有出招抵挡,反倒是付明秀的鬼哭刀迎向了松枯禅师这一掌风雷之力。
松枯禅师不禁眉头一皱,不得不手掌避开,落在一旁,质问道:“我好心帮你,你却不领情?”
付明秀继续攻向风骁骑,一边进招,一边说道:“这是我和风骁骑的恩怨,其他人谁也不能插手!”
松枯禅师怒道:“愚不可及,不出十招,你必败无疑!你还看不懂吗?”
付明秀冷笑不语,又是一招。
松枯禅师望向荒帝,只见荒帝微微摇头,暗示让他别再上了。
也是,付明秀是胜是败,是死是活,对荒帝本来就无所谓,他本想收拢这个年轻人,但这个年轻人被仇恨蒙蔽的心窍,荒帝已经不再考虑此事了。
付明秀又是三招,然而,他的鬼哭刀已经有至少六次被差点打脱手,松枯禅师所言不错,不出十招,付明秀恐怕必败无疑。
只见付明秀长嘶一声,怒道:“风骁骑,你受死吧!”
他猛然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鲜血,喷到了鬼哭刀上,只见鬼哭刀吃了鲜血,忽然刀身变成了血红色,而且,刀身猛然变大,一人多高的刀刃,旋转着砍向风骁骑。
刀刃卷起巨大的风浪,其威力,竟然不弱于松枯禅师的风雷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