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休养了一段时日,将身子养了回来。皇宫也久违地安寂了些日子,只是暴风雨的到来之前,肯定是平静的。
徐知文才赶到内宫,就有侍卫慌慌张张过来禀告:“皇上大清早就已经动用虎符,率领了一大队兵马赶往祁州,说是要清剿叛贼!”
她再怎么不仁道也是皇上,是君国的天子!皇上如今的精神状况,在君国这样的危急关头,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可怎么是好!
徐知文僵硬一瞬,立刻翻身上马,也纵身赶往祁州!
两队无可避免地在路上相撞。
在徐相赶到时,子衿已将君流莹一党尽数制服,手脚被束捆着,下一刻长剑就要砍下她的头颅。
没有旁人的相助,君流莹在她面前一直都是那么不堪一击,一如既往。
子衿冷笑一声,却不曾想,从旁出现另一柄长剑,阻拦她的挥势。
“徐知文,”她面无神色地喊出他的名字,“有官不做,就那么想当叛贼吗?”
“皇上究竟为何非杀了大皇女不可!”徐知文脸色青白交加。
“你不知道吗?”子衿轻轻拨弄着指甲,“她是给朕带来一切不幸的元凶。朕与她之间,你死我活、非死即亡。或者说,其实徐相希望那个死的人,是朕吗?”
“殿下给皇上带来了不幸?那请问,是何种不幸呢?”
“她害死了何德安,这样还不够吗?!”子衿风轻云淡的神色被打破,眸中凶戾之色闪现。
“皇上你扪心自问,何德安,真的是她害死的吗?”徐知文双眸泛红,那个人对她的影响竟如此之大,看着她神色骤然间的慌乱,他心疼大过于悲哀。
“害死他的究竟是谁,皇上心底真的不知道吗?还是说,皇上您对他的死心怀有愧,所以把一切怨气撒在别人身上,这么做,会让你觉得好受一点吗?”
“...闭嘴!”好烦...好烦...
那些声音又出现了,像极了在十八层地狱里,那些死不瞑目孤魂怨鬼的声音。搅得她整日不得安宁。
子衿捂着脑袋,头痛欲裂。她避开所有人的靠近,眼眶越来越红,她强忍着,最终还是抑制不住地落下泪来。
她用那双殷红的眼睛望向他,模样足以令任何人为她心碎,泪水落下一滴,又一滴。
徐知文僵住。
“你怎么可以对我说这种话,你和我那么讨厌的君流莹是一类人吗?所以你站在她那边,一次又一次地阻拦我,用她的立场指责我...”
“何德安死了诶,他死了。曾经唯一一个,在我孤单的时候,陪伴在我身边的人,那个时候,你们在哪里呢...现在,朕永远地失去他了,你们又在这时候出现,说要我理智一点,让我不要给他报仇,甚至说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错...”
她咬了咬下唇,倔强地抑制住眼泪。
“不可能了...”她咽下眼泪,也再没了抑制自己任性的理由。那双通红的眼睛看向在场的所有人,如同直视毕生死敌!
徐知文心跳紊乱地后退数步,脸色苍白。
“朕不需要任何人,来告诉我对错。”
她不需要了,这个肮脏到让人窒息、令她作呕的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