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过往解开。
子衿看着已经走至她面前的父君。
曲子沉将手放在她的肩上,终于说出真相,泪眼纵横:“你的母皇立了你为皇储,一直都是,父君也期盼你的皇储,永远都是...我们一直都是如此...”
子衿终是泣不成声。
她明白了...
抬手抚上他的疤痕...
“父君、父君...”
“现在,这个国家,还令你怨恨吗?这片寄予了皇上那么多期望和关怀的土地。”
徐知文抬步如内,包括身边的一双双眼睛都望向她。
“人可以犯错,但是不能一错再错。”
如果说,一个人的性情和习惯是从小到大养成的,那么完全改变一个人的性情,可能性几乎为零。
但是对于君子衿那样性情极端的高危份子来说,抚平她的情绪,解开她的心结。让她明白这个世界上是存在爱的,并且那么多人都一如既往地一直爱着她,就足够了。
子衿摇了摇头。
当一件事物不再令她憎恨,自然也就没有了毁掉的必要。
她想要守住它。
这片他们所有人赖以生存,并且热爱的土地。
错过的、逝去的人,都不会再回来。她终究欠他们一句抱歉。
“大皇女...大皇女您不能进去啊...”
“里面安静了那么久,你叫我怎么放心?”
君流莹冲入殿内,两姐妹空前地四目相对。
眼中却没有憎恨、没有怨怒,只余片诧异后的平静...
“衿儿”
“阿衿...”
所有人下意识地看向子衿,像是她下一刻又要做出什么来一样。
“咳咳...”子衿掩唇咳嗽几声,怒瞪周围的人。
干嘛都看她?朕不要面子的吗?
“父君?”君流莹眸中露出喜色,“您还活着?”
她下意识看向子衿,渴求解答。
几人刚刚离开的目光连忙又集中在子衿身上,生怕她这刚过了一会儿,又受到什么刺激。
何德安的目光堪比电光扫射。这个女人,怎么老是在关键时刻添麻烦!
“呃...”
子衿脸黑一瞬,“这个,说来话长。不过...朕才没说过要和你和解,你可别得寸进尺!”
她抬起下巴。
君流莹却是笑了。
她何尝不是在试探妹妹对她的态度...
众臣子同样欣慰。皇室和睦,这真是他们想看到的...
“对了,还有一事差点忘了说,”徐知文蹙着眉头,“皇上,你还记得苗贵君吗?”
“苗子腾?记得。”
她嘴角抽搐一瞬,想她的记性也没差到这种地步啊...
“那日他死后,微臣在暗中将他尸体运出,查验了他的伤口,发现他胸口,其实有两道剑伤,只是由于伤口重合,所以很难查出。但是真正致死的原因,绝对是后面那道剑口。
根据查验,还有宫中往来出入的时间,微臣可以认定,凶手必是何潜无疑!”
何德安义填愤膺:“这个何潜...本殿离城那天还想杀了我,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此话在这个时候说出,群臣激愤。
子衿表现出兴致缺缺,随即调侃地看向徐知文。
“徐相这般聪明,得亏我们不是敌人,否则朕一定现在就把你杀了。”
徐知文淡然行礼:“微臣永远不会是皇上的敌人。”
“那好,为防止朕以后再乱杀人,徐相可一定要看好朕。”
徐知文愣住,抬眸瞥向她。
她是什么意思?
只是这时候,子衿已收回了看向他的目光。
——何潜追来了。
他发现了那祁州的“徐知文”是假,后来君流莹又运气好地接机出逃。他为她稳住祁州局势,故而晚了几天,追到现在晚了几刻。
何潜才踏入宫门,见几人和和气气站在一处,丝毫没有刀光血影的样子,便知情况不妙。
他才要离身,背后已被数名侍卫拦住去路。
子衿抬眸看了徐知文一眼,他明了地冲她点头。
何潜突然看着子衿朝他逼近,心底也好奇她会怎么处置自己。
所有人注视着她的反应。
子衿抬起下颚,绽放出的笑容昳丽:“你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何潜嗯了一声。
“虽然朕现在很想将你就地正法,但是现在该以大局为重,哈齐与君国合作,共同击溃苗国迫在眉睫。哈齐太子,你愿意与朕第二次合作吗?”
子衿将手递过去。
“这次不再以复仇,而是以守护的名义。”
何潜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