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贺……沉旗?”走廊里鹅黄色的灯光从头顶倾泻,柔和的光线包裹着五官俊朗的贺沉旗,让他整个人不可思议的温柔。
“莫青泥,我们又见面了。”贺沉旗心情貌似很好,语气里有一丝愉悦。当然,一天之内两次不期而遇自然是令人心喜的事情,不过这个不期而遇里是否有水分,就只有某个人才清楚了。
“你好。”莫青泥稍稍欠身就准备离开……她决定再次忽略那种见到贺沉旗就会出现的奇妙的熟悉感。
察觉到此刻莫青泥表现出来的疏离,贺沉旗插在口袋里的手指轻微颤抖了一下,却很快恢复正常。
“莫青泥。”贺沉旗冷静的开口,不复刚才的心情愉快。
莫青泥离开的步伐停下,眼神犀利的看向贺沉旗:“贺先生,有事儿吗?”
贺沉旗没有波澜的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说认识你吗?”
莫青泥长卷的睫毛微微抖动,但仍然故作镇定:“如果贺先生想要告诉我,自然会说。如果贺先生不想告诉我,自然强求不得。”
一口一个的“贺先生”听在贺沉旗耳里无比尖锐,却让他想起记忆里那个浑身带刺的,比眼前这个更加生动的莫青泥,他不怒反笑:“等到时机合适,我会告诉你的。”
莫青泥点点头:“有劳贺先生了。”
贺沉旗没再阻挡莫青泥,本来他今晚来国色也是有生意要谈,反正有些人,无论如何也逃不掉的。
莫青泥感觉到了贺沉旗在面对自己的时候表现出来的兴趣,她无所谓的想,不管怎样都得让她先想起来到底是不是认识这个男人啊。
在露台吹了一个小时冷风,把混乱的思绪理清楚,莫青泥没有等何之洲和姜穆便独自出了国色。
等那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去折腾周易吧,她得先回家补补觉。
才刚回来两天就接二连三那么多事情,可是让她心思疲惫的很,这样的生活,甚至比那三年的每一天都更累,但是她必须得承受着,这是她的责任,身为莫家人的职责。
一辆轿车忽然在她面前停下。
车子后座的门打开,贺沉旗面无表情的脸印入眼帘。
“我送你回家。”他说的斩钉截铁,带着不允许人拒绝的强硬。
莫青泥眉头微皱,略微思索过后还是坐到了贺沉旗旁边,这个时候打车不太方便,而且愿意跑到市郊区的也不太多,谁叫一般来国色消费的人都是开车来的呢,她才刚刚回来,驾照都还没来得及重新考,又不想让家里派车来。
很快,车子扬尘而起,平稳的行驶在路上。
一天之内的第二次了……莫青泥无奈的叹气,她可以说一句和身旁的男人真是有缘吗。
……
“那个,何之洲啊,我没看错吧?”姜穆眨巴眨巴眼,那张面若桃花的脸上此刻尽是疑惑。
“我记得你上次体检的视力是5。2。所以,莫泥巴和贺沉旗怎么搞到了一起?”何之洲满脸不可置信的神情。
“……你能换个词儿吗?什么叫做搞到一起?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啊!”姜穆鄙视的看着何之洲。
“我说你一天不跟我对着干就活不了是吧?反正,莫泥巴,贺沉旗,这俩都不是省油的灯,两个高段位的人碰在一起……生活真是很愉快呢!”何之洲沉浸在幻想中,享受的闭起眼。
“何之洲你就是一个变态知道吗!”姜穆嫌恶的拖着她去打车,一路碎碎念。
……
沉默的路途。
车里的气氛仍然有些诡异,莫青泥依旧把脑袋转向窗外,完全忽视一旁眼神越来越幽深的男人。
下车的时候莫青泥装模作样的对贺沉旗挥挥手:“路上小心,下次再见哦!”然后不等对方回应就转身。
剩贺沉旗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最后无奈一笑。
进了门,问过梅姨以后莫青泥径直走向二楼的书房。
莫老爷子在看书,看到莫青泥进来便让她坐下。
“爷爷,坐就不用了。我就想问您一句,您说的联姻对象,是不是楼家?”
莫老爷翻书的手顿时停住,过了一会儿才重新把那页翻过去:“哦?这是哪里来的消息?”
“看来我是猜对了。”莫青泥自嘲的说,“到了最后,我还是成了您的筹码。”
在国色的时候,周易告诉她,楼家少爷曾说过,楼家迟早要成为A市的龙头,而且,A市的某个大家族,即将与楼家联姻。莫青泥敏锐的察觉到楼家的联姻对象,有可能就是莫家了。
莫老爷子变了脸色:“你这是在跟谁说话!”
莫青泥深吸一口气,缓慢却又坚定的说:“爷爷,三年前,我为了家族,答应了您的要求。三年来我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的选择,因为我知道我做的一切是为了莫家。但是现在,我不可能再牺牲我自己。”
说完,莫青泥不再看老爷子的反应,离开了书房。
回到卧室,莫青泥进浴室洗澡,侧过身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肩上拇指大小的疤痕依然猩红而狰狞。
莫青泥轻轻抚摸着凹凸不平的伤痕,神色复杂。她一直把这看成是她的功勋章,是三年来她所做一切的证明。
她为了莫家愿意牺牲一个三年,也愿意承担起一些该有的责任,但是她不愿意再搭上一辈子。
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张神态淡漠,笑起来时却无比惊艳的脸,莫青泥垂在腿边的手,慢慢的捏紧,攥成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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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泥巴会怎样反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