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什么衣服”看到母亲这个样子,陆云霞很心疼,她从来没有见过母亲害怕成这个样子。
“是一件旗袍,彩云最喜欢穿的那件旗袍。”
说起彩云和旗袍,陆家的人顿时心知肚明。“嘉仪,旗袍在哪”陆老先生轻声问她。
“在楼梯那边,就在楼梯那边。”陆老太太指着门外。
陆老先生对女儿和女婿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下楼去看看。一会儿,陆云霞和余光耀空着手回来了,陆云霞附在父亲的耳边小声地说:“爸,楼梯那边根本就没有衣服。”
望着陆老太太那吓得魂不守舍的样子,陆老先生的眉头不由得拧了起来,他这才意识到陆老太太的病情比他想象中的要严重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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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陆老先生去了公司,而陆老太太待在家中休息。
阳光如水一样洒满了整个卧室,陆老太太穿着家居服,坐在一张椅子上,望着外面的阳光发呆。她的脑海里又掠过一些陈年往事,那些黑白色调的往事,是她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
“陆夫人好。”身着月白色旗袍的彩云站在她的面前,亭亭玉立,面容姣好,就如一朵绽开的白荷,让她的心里顿时掠开一片惊艳的感觉。
而身边的丈夫望着她,眼神发呆。
她故意咳嗽了两声,丈夫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摆出正襟危坐的样子。
“你就是彩云”她端着女主人的架子,问,“你愿意到我家里给我的孩子做家庭教师要知道我的儿子很难教的,你能教好他吗”
“夫人,我教育孩子还是有一套办法的。如果夫人不相信我,那我可以向你保证,如果一个月之内教不好令公子,我不要分文酬劳,主动辞工。”她落落大方地说。
站在一边的街坊大妈赶紧说:“陆夫人,你看这女孩子说话多实诚,教不好就不要钱,还主动走路。这下你该放心了吧彩云这女孩文化水平高,人品好,到你陆家来做事,绝对不会让你失望。我向你陆夫人推荐的人,是不会错的。”
她本来是不大情愿留下彩云的,因为彩云长得太美,美得让她不放心,可是又不好拂了街坊的面子,只好同意了。
第二天,彩云搬进了他们陆家,成了儿子陆云飞的家庭教师。
家里多了一个曼妙的女子,无论如何她是有些不放心的,本想过一段时间找个借口打发彩云走,但偏偏彩云的书教得好,一个月下来,陆云飞在彩云的教导下,学习成绩提高了不少。这让她十分欢喜,于是想赶彩云走的念头也在脑中打消了。自此,她加倍地对彩云好,只希望这个小女子能懂得感恩,在陆家,该做的事情就做,不该做的事情就不做。
可是事与愿违,几个月后,吴姐支支吾吾地对她说,最近,先生总是往彩云屋里跑,一待就是半天,不知道和彩云在里面搞什么名堂。
她的心顿时一痛,其实也不是没有感觉的,丈夫最近总是魂不守舍,一看见彩云眼神就直勾勾的,她就知道,年过四旬的丈夫对年轻貌美的彩云动了色心。她希望这只是丈夫的一厢情愿。可是第二天,当她故意提前从公司回来,走进彩云住所的时候,她从窗户看到丈夫和彩云搂抱在一起,见到她进来,他们吓得连忙松开对方的身体,然后脸色慌乱地站在那里。
“你们在干什么”她怒火冲冲,走上前去首先狠狠地打了丈夫一个耳光,这些年来,她承受够了他的花心,她的心被他伤透了。
“我们没干什么。”他慌不择言,狼狈的样子让她厌恶。
“没干什么都搂在一起了,还说没干什么”她又对她大吼,“彩云,枉我平时对你那么好,你居然勾引我的丈夫。你这个贱丫头,他大得都可以做你父亲了,你还跟他好,你是不是找不着男人了”
“陆夫人,我……”彩云羞愧得直掉眼泪。
她怒火冲冲地回到客厅,跟吴姐说要解雇彩云。
“夫人,解雇她并不能解决问题。”吴姐告诉她,“彩云就是离开陆家,她还能继续勾引先生。你没看出来吗,彩云长着一双桃花眼,是天生的狐狸精,没几个男人抵挡得住这种女人的诱惑。所以她就是走了,先生还会再去找她。”
“那怎么办难道我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好下去”她气得拍了一下桌子,恨不得将那个彩云拍个粉碎。
“夫人,我们再想一想,一定会想出一个将他们分开的好办法的。”
刘香进来收拾房间,动作很轻,生怕惊动了陆老太太,但陆老太太却收住了回忆,问她:“刘香,那件旗袍在哪”
“老太太,那件旗袍已经被我扔掉了。”由于陆老先生提前吩咐过,刘香连忙在陆老太太面前说谎,说自己扔掉了那件旗袍。
“扔掉了”陆老太太轻叹了一声,“扔掉了也好,免得看着那东西心里发毛。刘香,你说,人若做了亏心事,鬼魂会不会在夜里找上来呢”
“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可是做了亏心事,那就说不定了。”刘香突然觉得自己说这句话不妥,陆老太太这样问自己,肯定多少是与陆老太太有关的,于是改口说,“不过,这世界上哪里有鬼啊,做了坏事的人何其多,你见哪一个是被冤魂厉鬼索了命去所以说,真鬼是没有的,只有人的心中才有鬼。”
“是啊,你说得真好,只有心中有鬼。”陆老太太回味着刘香这句话,觉得颇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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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喝了一杯刘香送进来的牛奶后,陆老太太拉上窗帘,上床午休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她看到一个白色的影子向她走来,她想睁大眼睛看看,可是眼皮子却如灌了铅似的,勉强才打得开一条缝,而身子此时也如瘫痪,一动也不能动。透过那条缝隙,她看到一个穿月白色旗袍的女子站在她的床前,女子抱着双臂,眼神冰冷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