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飞扬看着她的背影,轻轻叹了一口气,谷可冰生前坏事做尽,她可以说是死有余辜,顾香兰特意回来要为她报仇,恐怕是来送人头的,她跟谷无痕斗无疑是以卵击石,他想劝她放弃,但看她眼神怎么坚定,他知道,她不会听劝。
但愿事情没有他想象的那样惨烈吧。
高飞扬怕夕雾等久了会着急,也赶紧折回去了
夕雾坐在椅子上等他,看到他回来了,神情有些凝重的样子,便站起来,向着他走过去,关心地问:“飞扬,看你的脸色不太好的样子,怎么了?”
高飞扬走过去,握住她的手,牵着她,走进电梯里,见周围没人了,他压低声音说:“谷可冰的生母回来了。”
夕雾闻言,顿时睁大眼睛,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谷可冰的生母?”她蓦地想起了刚才那个女人,立即说,“是刚才那个女人?”
难怪她觉得刚才那个女人看起来很面熟的样子,她总算是想起了,她跟谷可冰有点像啊。
高飞扬轻轻点了点头说:“没错,刚才那个女子就是谷可冰的生母,她知道谷无痕害死了她女儿,她特意回来找他报仇。”幸好她的目标是谷无痕,不然他们才刚解决掉一个大麻烦,现在又得遇上新的麻烦了。
夕雾更加愕然了:“她特意回来找谷无痕报仇?”
高飞扬轻轻点头说:“她是这么说的,我觉得她不像是在说谎。”
“我们并没有找到真凭实据是谷无痕找人杀了谷可冰,她是怎么知道谷无痕杀了她女儿?”夕雾立即谨慎警惕了起来,这女子出现得太过蹊跷,她跟谷可冰恩怨这么多,她不可能不知道。
高飞扬伸手拍了一下脑袋,一脸无奈地说:“我刚才忘记问她了。”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能忘记了,我们赶紧下楼去,看还能不能找到她,如果她说找谷无痕报仇是幌子,那我妈很有可能就有危险了。”夕雾不禁着急起来。
谷夫人现在还昏迷不醒,如果那女子要找她麻烦,她就只有任由宰割的份了。
“老婆,你别着急,她就一个人,应该是闹不起什么水花。”高飞扬安慰说。
“不着急才怪,我妈再也不能受到任何伤害了。”夕雾走出电梯门,便迅速向着四周看去,想找到顾香兰,但医院里人来人往的,哪里还有顾香兰的踪影,她不禁轻轻跺了跺脚,有些气恼说,“她肯定是跑了。”
“老婆,你别这么着急,她的目标是谷无痕,当年你妈收养了她的女儿,把可冰养了这么大,她应该感激你妈才对,不应该对你妈心怀恶意。”看到她这么着急,高飞扬怕她太激动动了胎气,也许他刚才就不应该告诉她这件事的。
“我就怕她会怪我妈没能保护好她的女儿,她刚才站在我妈病房门口流泪,谁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她只是想保护妈妈,不想她再受到伤害。
高飞扬安慰着她:“伯父寸步不离守在你妈身边,就算顾香兰真的想对你妈不利,也不容易啊,更何况还有女佣在那帮忙。”
夕雾冷静下来,也觉得自己太过紧张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飞扬,对不起,我只是太担心我妈,怕她再受到伤害。”她亲生爸爸死在她的眼前,却连一句道别的话都来不及说,这在她心里已经形成了一道坎儿,过不去了。
高飞扬哪里忍心责备她,只是心疼她,握着她的手,微微一笑,安抚说:“没事,我们先回去吧。”她肚子这么大,在外面太久 也会累的,是该回去好好休息了。
高飞扬和夕雾回家里去了。
顾香兰去医院看了谷夫人,便去了骨灰堂,看到谷可冰的骨灰孤零零的放在那里,不禁心酸得眼泪直流。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谷家已经不承认她的身份了,就连墓地都没有给她准备,只是把她安放在这骨灰堂里,连个照片都没有。
顾香兰站在谷可冰的骨灰面前,哽咽的几乎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嘶哑地说:“可冰,我可怜的孩子,你出生到现在,从没得到过亲生父母的照顾和爱护,都是我太自私,怕养不起你,怕别人的流言蜚语,生下你就把你扔给了别人,是妈妈对不起你……”
阿昌站在她的身后,脸上戴着一副墨镜,神情显得有些冷漠,淡淡地说:“你帮她报仇就是对她最好的,让她泉下能够安息。”
顾香兰立即说:“如果可以,我恨不得马上就能杀了谷无痕,让他给我女儿陪葬,但我一介女流,又没有什么背景,我甚至连接近他的身边都做不到,我真的没用……”
可冰泉下有知一定会责怪她,她没有好好照顾她,现在又不能马上为她报仇,她做人失败,做人母亲更加不配。
“顾小姐,君子报仇十年未晚,你不用这么着急,报仇的机会一定会有的,谷无痕很喜欢流连夜店,我会想办法安排你去他常去的夜店里当清洁工,到时候你找机会接近他,不过你得记住,你得一击即中,如果杀不了他,还暴露了身份,你再想报仇就难了。”
他能够帮她的,也只能是到这一步了。
顾香兰回头看着面无表情的阿昌,问:“你这么为她,阿凤知道吗?”他跟随着谷夫人,一直单身未娶,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的心思在谁的身上。
阿昌的语气依然是冷淡的,但隐约间透着一抹苦涩:“只要夫人过得好,我就好。”他只是谷夫人身边一个保镖,他的责任就是保护她,她若安好,他便是晴天,除此以外,他别无所求了。
顾香兰一脸羡慕地说:“阿凤真幸福。”她有深爱着她的丈夫,还有一个默默支持和关心她的知己,她这辈子足矣。
她们本来是好姐妹,两人的命运却是如此不相同。
阿昌没有说谎,如果谷夫人没有收养谷可冰,嫁给谷老爷后只生了谷可雪一个女儿,她的日子会更加幸福和快乐,而她的幸福和快乐是被谷可冰一手摧毁的。
如果不是她,最让谷夫人引以为傲的可雪就不会死,而她现在也不会因为被谷可冰陷害而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
阿昌盯着谷可冰的骨灰盒,戴着墨镜依然无法遮掩他对谷可冰的痛恨和杀气,如果不是想除掉谷无痕这人渣,他真的不想去找顾香兰。
顾香兰对着谷可冰的骨灰拜了拜,神情凝重,一脸坚定地说:“可冰,你放心吧,妈妈一定会手刃仇人,为你报仇雪恨,你安息吧,妈妈有空再来看你。”
回去之后,她就得开始行动了,她不想让谷无痕这个人渣在世界上呼吸多一天。
看到顾香兰这么坚定地想报仇,阿昌唇角微勾了一下,如果他们的行动顺利,想谷无痕死的日子是指日可待了。
今天是乔柏思和小云审判的日子,苏尽欢担心南湘,一早就来到莫家,陪同着她一同出席庭审。
莫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莫老爷子身体是有点垮了,躺在床上起不来,终日满脸愁绪,也就只有小孙女和小孙子能够让他一展欢颜。
而莫老爷既痛心又悔恨,很自责,如果他对家里的事情能够上心一点,也许就不会发生这么多的悲剧,他并没有出席庭审,而是选择去了寺庙,为茶夫人两母子诵经祈福。
南湘很担心小云被判重刑,她的病还没全好,又怀着孩子,如果她被判坐牢,她的身子怎么吃得消。
苏尽欢坐在她的身边,看到她这么愁,便安慰说:“南湘,你别这么担心,这么多的律师研究过了,以小云的状况,大概率是判缓刑,只要她表现良好,不再触犯刑法,她就不用坐牢,你可以接她回家好好休养。”
在另一边的莫景琛也安慰说:“霍少奶奶说得没错,小云自首,认罪态度诚恳,以她的病情,加上又是孕妇的特殊身份,法律不外乎人情,审判官一定会斟酌,不会对小云重判。”
南湘双手合十,说:“希望莫景辉泉下有知,能够保佑小云,小云毒死茶夫人,并不是她的意愿,而是受人蛊惑,真正的罪魁祸首是乔柏思,小云是无辜的。”
小云知道自己一时糊涂,听信了谗言,下毒毒死了茶夫人,她已经很愧疚很自责,为了赎罪,她毒死了可欣,又亲手把乔柏思送进了牢房,她最后做的事情,都是为了南湘。
南湘是能够感受到的,小云实在是太可怜了,她很想救她。
莫景琛握住南湘冰冷的手,安慰说:“放心吧,小云是景辉深爱的女子,她又怀着他的孩子,景辉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她,不会让她有事。”
莫景辉跟小云在一起之后,他真的变了很多,就跟脱胎换骨似的,可惜,最后依然无法逃离被茶夫人逼死的下场,但愿以后莫家再也没有纷争。
在莫景琛和苏尽欢的轮番安慰之下,南湘的心这才没这么慌,来到了法院的大门前,她深吸了一口气,迈着坚毅的步伐,和大家一同走进了法庭里。
乔柏思和小云押了上来。
小云一脸平静,安静地等待着审判。
乔柏思则一脸的焦虑和不安,这阵子,她在拘留所吃不好睡不好,整日惶惶不得终日,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哪里还有往日的嚣张。
她往观众席看去,本来满怀希望,但寻找了几次,没有看到莫老爷子的踪影,脸上不禁露出了绝望的神情,如果连老爷子都不肯来帮她,那基本可以肯定,她这辈子是完了。
今天是审判的日子,走了一下流程后,审判官就开始宣判。
乔柏思提供毒药,是害死茶夫人和可欣的主谋,警方又陆续查出了她和茶夫人密谋谋害高敬和小曼的罪证,犯罪行为让人发指,当庭宣判死刑。
乔柏思终于走到头了,南湘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苏尽欢看向南湘,说:“茶夫人走了,乔柏思也完了,南湘,你的好日子来了。”没了这两个祸害,她生了一个儿子,她在莫家的地位固若金汤,再也没有人能够动摇了,只要莫景琛对她一条心,她日后都是好日子。
南湘眼眶不禁一热,有些哽咽地说:“走到这一步,真的牺牲太多了。”最可怜的是莫景辉和小云这对苦命鸳鸯,如果莫景辉还活着,那该多好啊。
“南湘,人各有命,有些事情天注定的。”看到她这么难过,苏尽欢只能安慰她了。
乔柏思听到自己被判死刑,当场就崩溃了,她睁大眼睛,伸手指着小云,忿忿不平地怒吼:“是她下毒害死茶夫人和可欣,凭什么判我死刑,我是无辜的,凭什么?”
审判官看到她在那大吼大叫,皱了一下眉头,让她安静下来。
这都被判死刑了,乔柏思哪里还能冷静下来,在那又吼又叫,就像个泼妇似的,让人看着都忍不住摇头,这恶有恶报善有善报,她做了这么多草菅人命的坏事,心里没一点数吗,还有脸在那喊冤。
审判官见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便让警方带她退庭,然后继续宣判。
看着准备宣判小云的审判官,南湘的神经立即紧绷了起来,双手合十,在心里默默祈祷着:“莫景辉,小云为了你吃了很多苦,她毒死茶夫人也是因为生病了,被人蛊惑,她是无辜的,你一定要保佑她,别再让她受苦了。”
大家都很紧张,只有小云很平静,她站在那里,脸色有些苍白。
审判官开始宣读裁判结果,当大家听到最后的结果是判三年缓三年的时候,大家紧绷的神经这才松开了,脸上都忍不住露出了欣喜若狂的笑容。
南湘激动得忍不住站起来,看向小云,高兴地说:“小云,我就说,你一定会没事的。”喜悦的泪水忍不住从眼角滑下,这结果对她来说,实在是太欣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