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时月语气真诚,那满满的感激一听就不是单纯在拍上位者马屁。
孟飞云是个人精,听到孟时月这么说,他立刻就意识到,甄小玫和云昭肯定是真的给了孟时月不少指点。
这么一想,孟飞云顿时就忍不住心里泛起了酸。
如今的这世道,武者的追求基本只有两样,一是权势地位,二是自己的实力境界,而这其中,自己实力境界的重要性又要远超可能掌握的权势地位。
毕竟权势地位这种东西,别人能给你,就也能再重新收回去,而自己的实力境界却是别人抢不去的。
在孟飞云看来,别说甄小玫和云昭还对这两人予以重用了,就算没有,只要他们愿意教导这对兄妹,让这对兄妹在个人实力方面不断进步,孟时月和孟诗桐效忠他们就不能算亏。
与甄小玫和云昭告辞之后,孟飞云就被孟时月领着回了他们暂住的客院。
没了“外人”,孟飞云立刻迫不及待和孟时月打起了感情牌。
他知道包括自己在内的其他孟家人在孟时月和孟诗桐心里没有任何价值、任何地位,于是他就聪明的只拿孟氏家主说事儿。
说了一通孟氏家主对他们兄妹的惦念,对孟氏一族的重视和忧心之后,孟飞云这才试探着跟孟时月打听起了甄小玫和云昭的下一步计划。
孟家虽然不像风家那么消息灵通,但他们能和丁家共治连州,自然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和分析能力。
甄小玫他们这么快就拿下了一剑门和幻花宫,孟家对为首的甄小玫、云昭、卫岚、墨阳等人的实力,也是有个大概猜测的。
这猜测让他们既震惊又担心,和九州之内的很多大小势力一样,孟家也很担心甄小玫等人会趁着如今九州之内还没有出现除他们之外的其他武圣,对除了一剑门和幻花宫之外的其他势力发起攻击。
连州是东州的邻居之一,如果甄小玫等人有这个打算,那么他们孟家和丁醇所代表的丁家,毫无疑问将会是最先遭殃的。
这也是为什么孟家和丁家会最先派出人手,让孟飞云和丁醇带人前来。
孟飞云心里像是揣了个炸药桶,但出乎他意料的,孟时月居然在他小心翼翼出言试探的第一时间,就言之凿凿的给了他一个准信儿。
他道:“甄大人、云大人并没有统一九州的意思,他们和百草庄一起攻打一剑门和幻花宫,只是为了与这两家了结陈年旧怨。”
孟飞云一愣,“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孟时月朝他用力点头,“这是我们甄大人在内部会议上亲口说的,我们的一系列布置也是着重发展内政和进行防御。”
这是甄小玫早就交代好的,让他们不必藏藏掖掖,不然孟时月也不会这么痛快就把自家的内部消息透露给孟飞云。
毕竟孟飞云和他虽然都姓孟,但他们却是归属两个不同的势力团体。
孟飞云半信半疑,他虽然扯出孟氏家主的名义,向孟时月打听消息了,但他对孟时月却并不能完全信任。
他以己度人,觉得孟时月对他、对现任孟家少主,十有八.九心存怨怼。
孟时月是个聪明人,又因为从小寄人篱下,十分擅长看人脸色,所以孟时月几乎立刻就从孟飞云的细微表情变化里察觉到了他的半信半疑。
他也知道,孟飞云之所以这个反应,应该跟他和孟诗桐当初被孟家人明里暗里各种孤立、排挤有着很大关系。
因为做了会让他们心虚的事儿,所以他们即使不得不找他打探消息,但心里却并不能给予他完全的信任。
孟时月眉眼低垂。
如果说在加入无尽之海、投效甄小玫之前,他还会偶尔因为自己明明是前任孟家少主的儿子,但却被别人算计的只能寄人篱下在丁家长大,只能被迫作为丁孟两家重修旧好的象征回到孟家做个吉祥物而心情不佳,那么在他带着妹妹一起加入无尽之海,在他们被甄小玫予以信任、重用以及毫不吝啬的教导、指点之后,孟时月之前的那点不甘顿时就都冰消雪融了。
他和孟诗桐在甄小玫这里,日子过得十分舒心。他们不必小心翼翼看人脸色,不必时刻提着一颗心,提防这个、提防那个,也不必为了所谓大局委曲求全。
包括甄小玫在内的无尽之海所有人,大家谁也没把他们当外人,别说是防着他们争权夺利谋好处了,那些比他们先来的,在甄小玫把他们介绍给大家的第一时间,就恨不能立马用小山一样的工作堆死他们。
防着他们掌权?没有的事儿。大家只怕他们不肯多做一点。
被当成老黄牛死命压榨的他和孟诗桐,手里握着的权柄一点儿不比他们的祖父,也就是现任孟家家主少。
再加上甄小玫等站在金字塔顶尖的高阶武者对下属、同僚从来不吝赐教,无论是武功秘籍还是个人经验,只要他们想学,有足够的贡献值兑换秘籍或者课时,甄小玫等人就一定会倾囊相授。
孟时月和孟诗桐在这里得到了他们想要的所有东西,真心的尊重、信任,以及足够的自由、权势、实力......
这让孟时月不止一次的为自己当初的选择而庆幸,并且还把甄小玫当初劝他和孟诗桐跟她走时说的那句,“眼界要放宽,不要只着眼于你们之前所见到的那一亩三分地,外面的世界还有更多精彩在等你”,当成了他人生的金科玉律。
他笑着看向孟飞云,“我也不瞒族叔,这话其实不是我私下透露给您的,而是我家甄大人早有交代,让我们尽管把消息透露出去。”
孟飞云脸色微变。
孟时月知道他此时必然已经在脑海中幻想出了不少的阴谋狗血大戏,他笑容不变,“族叔不必往坏处想,这消息虽然是我家甄大人允许我们透露出去的,但消息的真实性您却不必怀疑。”qqxsnew
顿了顿他又道:“若您实在信不过我,您也可以在东州多住一段时间,四处走走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