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月之湖开启直通地底世界的传送通道,会直接从一个水面倒转至另一个水面,同样也有一个积蓄着湖水的宁静湖泊,湖底同样放置着一座金字塔神殿,只是那里放置着石雕的圆盘和羽蛇神的神像替代,本质上只是一个用于配重平衡的砝码。
听到连续的刺耳摩擦声,还有湖水震荡甚至有奇异的树根从湖底长出来,待在地底湖泊的海格力斯和希格沃德两者商量后,选择了最直接的挖掘方式,因为就在摩擦声响起后,地底与地上的传送通道都被立刻关闭了。
海格力斯的机体临时扮演盾构机效率足够高,几分钟内就挖通了上下的物理间隔,顺带探测信号模糊反馈上面冒出来一棵极为巨大的树,根须就是从那棵树长出来的。
“祂就是这个异闻众多神明融合一起的集合体吧。”海格力斯通过弹出光屏形式,一边开凿最后一段较为坚固的岩石层,一边将探测的数据暂时给挂在机体臂膀上的女武神队友。
希格沃德看着一连串数据,并未认真考量,在她想来对方会被探测出确定的数值,队友也没慌乱,肯定问题不大,只当面对oRt之前的热身战。
“神明可以随意融合在一起吗?我们那里倒是有不同机体在庆祝活动上叠加组合的比拼游戏,但是动起来完全各管各的。小体型的机体尤其喜欢玩,组合后挪动一下立刻散架。”
海格力斯感觉自己的队友精神状态有问题,想通过对话形式缓解一下对方压力,只是它没有情绪变化的电子音怎么听都很正经。
“神的外表很多是各自捏造出来的,神核才是祂们的本体,至于谁听谁的……估计以暴力形式解决分歧吧。最强的个体剥夺其他个体的自我意识,如此就步调一致了。”希格沃德没多想,同样一本正经地回答了队友的疑问。
“那本质上不是吞噬了其他神?”
“这不是常识吗?还是你们那边清除了这类神话记录?”希格沃德已经能用“预言”方式提前演算与地上巨树交战的场景,这方面有瓦尔哈拉系统辅助,较优建议很快就罗列出来,并将推测的敌人弱点标注。
光屏上突然卡顿一下,而后一个尖锥光标向着树平移过去。
“圣枪伦戈尼米亚德?”
希格沃德有了点关注数据的兴趣,白垩骑士的圣枪威力她见识过,虽不是最高级宝具,但拿来当参考单位很好用。
“那棵巨树只是挨打?祂怎么不用绝招打回去?”
从光屏呈现的结果看,圣枪造成了一些伤害,只是起不到决定性效果。巨树打不还手也很奇怪,从两者的有限视角,只能看到部分地上战斗变化。
间隔5秒,又一个尖椎光标平移向了巨树,这次已经快挖通的海格力斯明显感觉到了上面在晃动。
“要挖通了,注意上面的湖水富含咒怨等毒性物质。三、二、一。”
海格力斯突然打开机体的推进器,加速冲过灌入地下的湖水和土层,百多米高的赤红色机体重新回到了地上。
只是希格沃德比它更急,刚才没有表现出来,已经是“话疗”转移注意力的功效,一呼吸到地上污浊的空气,清晰听到烦人的树枝摩擦声,希格沃德瞬间拔出魔剑格拉墨。
已死者确认,文明威胁确认,具备神性不具备龙属性……其实巨树符合她几重特攻完全不重要,她只想宣泄一下复仇怒火,不管有没有仇恨,用战斗能让自己暂时忘却失去主人巴德尔的痛苦就够了。
瞅准了像是眼睛的窟窿,尽情环绕树干劈砍两圈,窟窿尽数被扩大开口,里面蓝绿色的混合毒液喷洒出来,伴随着树冠上更高频率的摩擦声。
巨树卡门普斯还不明白自己遭遇了什么,祂内部还未讨论出由谁主持下一轮进攻主导身份,对外的观测窗口全被破坏,加重了祂的咒怨浓度。
诅咒以各种形式喷洒向近在咫尺的女武神希格沃德,绝大部分被她的对魔力抵消,少部分沾染在她的衣装上,只是弄脏了衣服,如果她的那套战甲还在,这点问题都不会出现。
些许衣服被诅咒浸透的伤痛,只会让希格沃德更为激昂,她如狂战士般无视喷洒不断的诅咒毒液,踏空而上,魔剑格拉墨砍断数根顶上的发声用树枝。
其他树枝重重地拍在她背后,将她打落下来,她顺势落下一段距离,用力将魔剑插入圣枪连发在树干上炸出的破口上。
一连串卢恩文字从她右手手臂上爬向剑柄,顺着剑刃“注射”进树干内的纤维管。
并非毒物或药物,每一个卢恩文字都是纯粹的燃烧含义。
下一轮树枝拍中她前,海格力斯切换为四方形模式,旋转着接近切断拍下来的树枝,当初与白垩其实莫德雷德第一次遭遇,它就使用这一型号的机体,除开常用的仿人形态,它最爱用的就是这种特化四个机械臂和移动空间的模式。
以插入焦化木质的剑为支点,希格沃德翻身跳向回转过一圈的海格力斯,将其当作了借力跳板,对方也很配合,伸出一只机械臂接住,而后猛地甩向巨树树冠。
来回之间,已经陷入混乱的巨树没能做出快速反应,蓝色的闪光从树枝间穿行而过,直达树冠上被圣枪凿开的凹槽。
下一刻巨树晃动起树冠,周围树枝交叠,营造出星空奇景,上下左右的方向概念快速变换,试图将飞抵最上面的蓝色女武神甩下去。
换手握住藏在臂盾下的剑形冈格尼尔,大神宣言亮出光彩时,巨树卡门普斯变得更为嘈杂,构成主体的八大主神意识再次争吵起来,谁都没法说服谁,要理由任何一位都能找到对方不行自己行的说辞。
但说辞或理由实战中管不管用是另一回事,无法在混乱中快速统一意见,最后反倒是一众从神的意识主动表决。
树冠上十几朵能包容下成人身体的大号花骨朵长出,并快速成熟绽放各异花朵,飘散的气味混杂着不同的香芬,按人类的嗅觉属于恶臭无比。
方向变换暂停,十几个从神借助果实获得临时的躯体,各自迈开爬行足,向着拔剑的希格沃德发出威吓声。
希格沃德举手写下燃烧文字,顿时树干中央多处发生内爆,火焰从这些爆点蔓延向周围。巨树内部不得不重新让水神恰克重领指挥权,操控起根须下的湖水,吸引上来灭火。
体内水火交融,将积蓄的咒怨进一步雾化扩散出去,形成数公里远的遮盖区。巨树再次卷起水龙卷,像是要抓住难得的掌权机会发挥,可玩弄水的把戏,遇到海帕芙塞丝完全指望不上作用。
冻住一部分水对海帕芙塞丝简单轻松,没有风或其他力量支援,单靠水形式的魔术,都会被海帕芙塞丝冻结。
树冠上面对把自己团团围住的一群黑乎乎怪物,希格沃德看了眼它们朝哈气的模样,没有闲心了解对方文明的语言以及具体物种划分。看不懂身体构造的活体,都能归类到“怪物”一类,想来拿剑切割跟宰杀牲畜一样。
将神剑用力朝下一戳,希格沃德轻易插入树冠的木质外皮,燃烧文字从她身上延伸向剑切开的破口,至于包围她的从神压根没当一回事。
淤泥神与春神各从一侧伸出尖牙利爪靠近希格沃德,但后者猛地转头,手中甩出一枚护符,上面刻画着源自巴德尔兄弟托尔力量符号。雷光在护符落点乍现,打乱了一侧前进的步调,后面的撞上前面的,一同感受一次雷电刺激。
另一侧的淤泥神以为头功有机会,它挥出爪子后,上下左右多个方向自动复制出相同的利爪痕迹,高浓度诅咒的环境对它而言是最优战场,看似挥爪攻击,实则它利用树枝的遮掩,让带有阻缓魔力的泥浆向着女武神身后聚集。
一旦女武神后撤闪躲,就会陷入它预设的泥浆陷阱。战术设计上没有问题,可从它身后飞来的魔剑格拉墨中断了无用的阴谋。没有达到实力下限,计谋只是个无法启动的玩笑。
魔剑穿身而过,击中对象有没有龙属性也不重要了,希格沃德左手握住飞来的格拉墨,挥动间轻易砍下挥爪怪物的头颅。虽然分不清手脚,但凸起的一段像是头部。
补上一脚将这个最先进攻的怪物从神踢下树冠,希格沃德右手拔起神剑,燃烧符文一并引爆,炸起烈火。
神剑冈格尼尔与魔剑格拉墨交错间,希格沃德视线终于完整地将包围自己的怪物看了一遍,记住了它们当前位置。
挥出一道烈火的魔力斩,火焰在魔术助力下散为火雨,更多是虚晃一招的起手式,但只是这点程度都让被雷电打断动作的春神受创起火。巨树临时开花结果制造的身躯强度也就一般从者级别。
更为锋利的剑光随后抵达,希格沃德转身冲刺,急速抵进时快速从这些相互纠缠的黑色从神间穿过。宛如开启了时间暂停,受到火焰攻击仰倒的春神倒下后却已经被大卸八块,与其撞在一起的几个也是各分数块,完全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女武神希格沃德如同起舞的耀光,没有在穿行途中受到任何攻击,速度与精准度都是超越常理的级别,瓦尔哈拉系统辅助下,整套动作已经提前推演了一遍,没有错误与偏差。她的杀戮亦是精美的艺术表演。
当淤泥神重新长出头颅要爬起来时,希格沃德像是预判对方顽强程度,同步将双剑从后插入黝黑的一团。双剑拔出,淤泥神散为十多块。
希格沃德在刚才动手时想起了自己屠戮从者军团的记忆,当年成为女武神新生后,第一战就是面对重整旗鼓的前战友们。她当年也是如此单骑突入阵列,在半数从者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时已经切碎了他们的身体,有反应也无用,杀戮在开始前已经确定了结果。
当年是单剑53秒了结39骑从者,现在是双剑11秒了结15个怪物,从者或是中南美异闻的弱化从神砍杀起来手感差别不大。
手速极快地写下一连串燃烧卢恩文字,旺盛的火焰与双剑上的污血都没能让她真正感受到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