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四下皆惊
天下谁家的热闹都看得,唯有皇家的阴私事儿,离得越远越好!
李明德被吓疯了,什么也顾不得,为了能减轻自己的罪责,竟在大庭广众之下道出两位帝姬之间的龌龊!
在场不知多少人很不得自己聋了,听不见也就惹不了麻烦!
众目睽睽之下,元昭帝姬无意识的上前一步,怔愣片刻,厉声喝道:“放肆!你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污蔑堂堂帝姬!”
“殿下!臣以全家性命发誓,臣绝不敢说谎啊!”李明德慌乱的往前爬,想拽住殷颂的裙裾,被玲欢狠狠踩了回去,他也无所谓,连声道:“殿下,当真是安乐帝姬要臣做的,她威胁臣,臣也是怕了……臣愿意与安乐帝姬当面对质!当面对质!”
殷颂咬了咬牙,有些犹豫,却见身侧一直冷眼旁观的左相上前一步,拱手沉声道:“殿下,此事涉及两位帝姬、一位世子,事关重大,为安乐帝姬清誉着想,不妨将帝姬请来,当面说个清楚。”
皇帝与后宫妃嫔在宴半时刻已然离席回宫,荣王为求重新获得帝宠,近日可着劲儿的在黄帝面前讨好侍奉,也早早就跟着走了,现在雪园主事人中,殷颂是最大的一位!
殷颂看了左相一眼,叹口气:“那便去请安乐帝姬来吧。”
飞歌来寻人时,殷玲正与几位贵女玩投壶
莺莺燕燕欢笑声不断,几位贵女也都是有心人,知道安乐帝姬的性子,放水捧着她,你一句我一句,将整个建安的贵女都踩在脚下,唯有安乐帝姬冠盖满京华!
连赢了几局,若是平日殷玲自是高兴,可今日心中装着事儿,便有些心不在焉
李明德虽贵为世子,但攀龙附凤的心可一点不少,经常爱凑在殷玲身边小意讨好,殷玲自是看不上他这样的货色,平日不屑一顾,但今天接连被殷颂下了面子,加之之前一直积累的怨怼,一同爆发,让她几乎气疯失了理智
皇帝与舒贵妃离开,让她忌惮的人也没了,她一直恨恨想着如何能报复殷颂,越想越觉得无法忍受,待看见李明德那张谄媚的脸时,便福至心灵想到这个法子!她知道若是母妃在,绝不会允许她如此草率,但她自觉看多了母妃平日处置后宫的手段,自己早就学会了,这法子相当妥当,头脑一热,她就干脆指使李明德去了!
殷颂不过是个手无寸铁之力的女子,不说根本躲不过李明德的那一扑;就算躲得过,李明德也可以说是意外;再不济,她手里还握着李明德强占民田、杀人夺妻的把柄呢,李明德怎么也不敢供出她来!
事实上,殷玲觉得就算发现是她,涉及皇家脸面,也不会拿到台面上说!若是能换殷颂身败名裂,便是她真在宗人府待上那么几个月,她也觉得值得很!
想是想的周全,但留仙湖那边竟一直没有动静传来,殷玲也有些不安,时不时的往那边看
便是这时候,玲欢带着一队人气势汹汹而来,面无表情的来到她面前:“安乐帝姬,殿下有请,请随奴婢走一趟!”
殷玲先被吓了一跳,旋即嗤笑:“本宫玩得正好呢,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叫本宫挪步!再多说一个字,本宫便将你杖毙于此,为这梅花添添色。”
听见这话,玲欢脸上反露出微不可查的笑
“帝姬,得罪了。”她只说了一句,便一把从背后按住殷玲,以一种看似谦恭的姿势,手指狠狠按住殷玲的脉门,强制她往前走,殷玲痛得直翻白眼,却被她不着痕迹的压住喊不出来
就这样,一行人将殷玲押到留仙湖畔
玲欢松开手,殷玲一个腿软险些倒在地上,她踉跄着指着玲欢,目眦欲裂:“你—你个贱人!竟敢这样对本宫,来人把她抓起来!抓起来!”
玲欢谦卑的垂头站在一边,在所有人眼中,她只是扶着殷玲回来,殷玲却转身冲她破口大骂
殷颂皱了皱眉,似乎对自己妹妹很无奈的样子:“安乐,别任性,孤有事问你。”
殷玲这才注意到她,她看见殷颂安然无恙的站在石阶上,而被自己给予厚望的李明德却死狗一样趴在地上,死死盯着她
“安乐帝姬!安乐帝姬!救救我啊!快救救我!”李明德哭喊着:“是你说没有事儿的!我都是听你的呀!元昭帝姬要杀我,求你救救我啊!”
“安乐,刚才李世子意欲推孤下水,孤怀疑他受人指使有不臣之心,但他却说,是你指使他的。”殷颂温和道:“你是孤的妹妹,孤是自然不信他这些鬼话的,但众目睽睽之下,总要有证据才能说话,刚才你可有一直同行的友人,请她过来,孤询问一二。”
殷玲只觉齿冷
看着周围目光晦涩的建安权贵们,看着殷颂那张温柔和善的面容,她心头渐渐染上难以言喻的恐慌
她万没想到李明德不仅失败了,还暴露出她来!
她更没想到,殷颂竟然没有在第一时刻将李明德收押监禁,而是就这样在雪园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审问
她怎么敢?!她怎么敢?!
她这般不留脸面,就不怕父皇恼了责怪么?!
谋害嫡姐,这罪名太狠,她绝不能认!
“皇姐!安乐是冤枉的!”殷玲定了定神,泫然若泣看着殷颂:“这贼人胆大包天,竟敢攀扯帝姬以求脱罪!安乐绝不能受如此屈辱!请皇姐立刻将他押入大理寺审问!查明真凶!”
她与李明德是找了个僻静地方密谋此事的,没有其他人在场,哪来的证人?
等入了大理寺,她去恳求母妃,寻个机会伪装成刑罚过重不治而亡,这事儿自然就不了了之了!
她想的好,却没看见李明德听见她的话浑身一僵,旋即恶狠狠瞪着她,高声道:“帝姬不认,可臣还有物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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