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答应了要把将士们安排后,殷颂自然得做到,霍劭乐得与自家小姑娘多呆一会儿,也不先迎宾馆,反而要一起跟去
殷昊觉得之前已失了先机,自不想让所有风头都被殷颂抢去,忙道:“王爷一路辛苦,这般小事便由元昭去做吧,小王先送王爷去迎宾馆休息,之后再给您回消息便是。”
“这些将士跟着本王出生入死,安置他们怎么能是小事。”霍劭冷冰冰道,由瞥了一眼跟随着的官员们,不耐道:“二皇子与诸位大臣也辛苦了,既然有元昭帝姬陪着,诸位便先回了吧,迎宾馆的路,本王还是认得的。”
定远王下的逐客令,官员们面面相觑,都往殷朗那里看去
殷朗被怼了回来,面『色』尴尬,却也不得不忍着怒气,讪讪带人离开
连临江王都不必太把他放在眼里,更何况是定远王了
更何况五年前庆功宴上,他暗地里有意讨好,虽是喝多了有些『迷』糊,也隐约记得这人一言不合下属便指剑相向的架势,那杀气吓得他好长一段时间没回过神来,虽恼恨不已,但两者的差距天差地别他也知道,报复什么的是不可能了,心有余悸之下也就只能更加小心翼翼
原本乌泱泱的队伍顿时清减了小半,玄甲军军容肃整,看着就更舒坦了
眼见着越往偏远的地方驶去,周围的人愈少,霍劭加紧马肚快走几步,正好与马车并排而行
前排的林风冲着慕容霄挤眉弄眼,一排心腹面『色』冷静安静如鸡,默默盯着自家主子巴巴凑到人家凤辇旁
帘子不知何时已经掀开,『露』出里面盛装女子半张绝美的侧脸,闻声漫漫侧目而来,勾勒得愈发精致上挑的眼尾魅意暗藏
“王爷过来,可是有话要与孤讲?”殷颂轻轻抚过鬓角,漫不经心道:“亦或是,还有哪里不满意的地方?”
霍劭看着她格外有女儿家妩媚气的动作,眸『色』渐深,喉结滚动一下,隐约有些干渴
“本王只是突然想起。”他一手牵着缰绳,身体比表情更诚实的微微倾向她,低哑暗沉道:“五年前宫宴上,本王与帝姬在后花园巧遇,帝姬还称呼过本王一声,叔父。”
他说到最后,尾音愈发低沉飘渺,意味深长
殷颂微僵,脸上比思绪更快的染上红霞,侧目恶狠狠瞪他一眼
霍劭低低的笑
“孤倒是敢叫,可王爷敢认么!”殷颂不甘示弱,呵呵冷笑:“王爷做的事,可是半点不讲究啊!”
“一个巴掌拍不响,本王罔顾伦常,也是因为有个配合的人啊。”霍大王爷不动则已,『骚』起来也是没有别人什么事儿了,神情自若道:“只要帝姬敢叫,本王自是敢认的,最好是在大庭广众之上叫,叫天下人都知道,本王有一个格外疼惜的”好侄女“……”
殷颂默然无语
她输了,真的
她不想再与这个『骚』话连篇的老男人说话,一把扯下帘子,眼不见心不烦!
霍劭一拉缰绳,绝影不满的嘶鸣了两声
想它堂堂驰骋战场所向披靡的一代名骑,慢悠悠的走着已经够过分了,竟然还要被用来追媳『妇』
它可记得那个连马都不会骑的垃圾女人呢!自家铲屎官肯定是眼瞎了,要不然怎么会看上她!
但无奈被勒住了命运的脖子,绝影只能打着响鼻轻巧的围着马车转了两圈,等确定所有的缝隙都被遮得严严实实看不见佳人半点影子了,颇为遗憾的主人才放弃这个举动,安安稳稳跟在马车旁边走
殷颂带着岭南的请臣书一道归经,功勋极大,奈何本身已经是封无可封的尊荣了,于是皇帝便只能从其他方面补偿,比如奇珍异宝,比如建安城内外的好几座大庄子并田地铺子
殷颂平日里只窝在自己的府邸,这几个庄子还没来过,但她手下的人也没有敢偷『奸』耍滑的,庄子打理得很好,立刻就能住进去,将士们也不比其他客人们讲究,几个人睡一屋也无妨,所以虽然有上千人,但也安排得下!
这些是保家卫国的将士,又是自己男朋友的手下,殷颂很是看重,特意吩咐了一番,把用度提了好几个档次,确保所有人都能舒舒服服的了,才与霍劭离开
慕容霄与几个高级将领留在这里,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如果皇帝脑抽想出什么昏招的话,他们率领着这千余人马,足以第一时间把他脑袋打醒!
有个年轻小将笑嘻嘻凑过来,小声八卦道:“将军,元昭帝姬长得可真好看,天仙儿似的,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姑娘……”
慕容霄斜眼盯着他
在这种意味格外深长的注目下,年轻小将吞了吞口水,强行扭转道:“所以说这样的姑娘,才适合做咱们北境的主母,咱们王爷的眼光真是太好了!”
慕容霄满意的点了点头,还拍拍他的肩膀:“不错,有前途。”
那边回去的路上,霍劭也不敢再惹小姑娘生气了,仗着没人敢凑在身边,愈发贴近了马车,低三下气说了一箩筐好话,才让小姑娘脸『色』好些,有一下没一下搭理他两句
等靠近了迎宾馆,霍劭才低声道:“今夜,我去找你。”
殷颂想也不想拒绝:“不行,明儿就是国宴了,我得荣光焕发的去,你来打扰我休息。”
霍劭一时语塞,又无奈道:“不做旁的,只睡觉。”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殷颂哼了一声,又指了指迎宾馆轩阔的大门,果断转移视线道:“你就好好住在这儿吧,我跟你说,匈奴使团,尤其是那个六王子,一来便要给我们来个下马威,又凑到我面前说了许多不三不四的话,你要是没事儿做,就好好折腾折腾他,让他也知道知道天高地厚,『毛』都没长齐呢,就敢来我面前装『逼』……之前在建安搞事的帐我还没跟他算呢,且等着吧,等我腾出手来的……”
“不必等着了。”霍劭一听,让自家小姑娘生气那还得了,当即便道:“耶律兰提是吧,我记下了。”
祸引东水成功,殷颂心情美美哒,奖励似的拍一下男朋友,便轻快的走人了
霍劭凝望着凤辇的背影,微微失笑,待转过头来,看着迎宾馆那烫金的匾额,眉目渐冷
……
“六王子殿下,北境使团已经进门了。”
耶律兰提正与叔父在花园中饮茶,就听下属匆匆来报
“安排得是哪个院落?”耶律兰提问
“就咱们旁边那个。”
按理说匈奴与北境征战多年、矛盾甚多,为了避免麻烦,应该把双方安置得远一些,可恰巧迎宾馆中最气派的两个院落就是挨着的,北境实力雄厚,总不好安排到此一等的去!
耶律兰提摩挲着茶杯,微微眯眼,却是笑了:“那就备好好酒好菜,过一会儿,本王子可要去拜访一番。”
国宴在即,天子脚下,定远王就算再嚣张,到底顶着大梁臣子的名头,就算恨匈奴恨得牙痒痒,也不能喊打喊杀,就算知道他挑衅,也得忍着,否则天下舆论,可饶不了他!
但很显然,耶律兰提还没吃透霍劭的套路
不过两柱香的功夫后,就听一阵喧嚣从前院传来,呼喊声中夹杂着兵戈相向的声音
耶律兰提猛的站起来,目光如鹰隼望去
又有侍从快步跑来,惊怒交加的大喊道:“殿下!那定远王带着北境人马冲进来了!”
“什么”耶律洪慌的茶杯都倒了,急急道:“这是迎宾馆!他是疯魔了!还不快去拦下!”
那侍从有苦说不出
拦啊!如何没拦!
他匈奴好汉雄壮彪炳,这次六王子带来的更是都是心腹精英,但对于定远王、对于玄甲军,十几年被压得抬不起头,说不服气,说不甘心,但在此之外,心底谁没点忌惮乃至于……恐惧!
更别说现下来的还是由定远王亲率的玄甲军精锐,这么气势汹汹而来,让守门的大汉们立时想起战场上尸山血海中他们纵马而来的模样,膘肥体壮的汉子,不说腿软,心下却也虚了虚,强撑着气问询两句,为首的林风一声冷笑,剑柄一甩,直接把人抡退七八步
“我们王爷,听说六王子在隔壁,特意来瞧一瞧!”他扫视一圈,扬声道:“还请六王子,出面一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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