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忠义听着柳石的话,环顾了周围一圈,尽是伸着脖子往这里瞧的大臣们。马忠义颔首
“那我现在去太后宫中一趟,不若柳大人也一道过来吧。”马忠义对柳石道,想着要死不能自己一个人去,好歹也得带着柳石一道,他是成了太后身边的‘红人’没办法,可是他去有危险,怎么也得带上唆使自己过去的柳石。
柳石倒是很爽快的答应了,看了一眼还在等着结果的众大臣们道
“马大人说我还是去一趟太后那里,得到请示之后再来处理此事,便先过去了。”
大臣们听到柳石的话,想法又变得复杂了。看着马忠义的眼神都不对了,难道背后真的是太后再捣鬼不成,为了让太子上位吗?可是当初条件充足时为何不直接动手而选择了这个时候呢?
马忠义轻咳了两声,瞪了一眼故意这般说的柳石。
“柳大人,我们过去吧。”
柳石微微颔首,也不去在意马忠义如何,便提步往外而去,马忠义知道哪些大臣现在如何看自己,但是他没办法。谁让满朝文武都知道自己得了太后的重用,他现在不管站不站在太后这边都会被他们唾弃,左右一条道走到黑得了。
待两人离开,其他的大臣也都纷纷退到了殿外,开始跪在地上为皇帝哭丧守灵,整个皇宫也已最快的速度换上白绫,卸了所有喜庆的装饰。皇帝驾崩。举过悲痛,半月不准荤腥。一月不准华服。
连袭玉回到别院时,便看到了舒夏迎了过来,舒夏的脸上满是疲惫担忧,一看便是整夜未眠的样子。
“姑娘,您没事吧?”舒夏匆匆跑过来对连袭玉道。
连袭玉淡笑着颔首
“无妨,不用担心。”连袭玉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脸上是带着笑容的,整个人都如同明媚了许多,眼角也带着微微的春意。
舒夏未经人事,自然不知道连袭玉眼角眉梢的春意代表着什么,不过连袭玉安全回来,看起来还心情不错便知道她定然是成功见到了魏靖衡,而且魏靖衡情况还不错了。
“姑娘,临平出去查探消息了,现在还没回,要不要我派人去将他叫回来?”舒夏边跟着连袭玉往里头走边说道。
连袭玉微微摇头
“让他去查吧正好我有许多事情需要知道,这些,我是不能开口问靖衡的。”譬如太后之事,当年皇帝为什么会抛弃她,她又为何会有如此重的怨恨,甚至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也如同对待敌人一般。
舒夏颔首应是,连袭玉却忽然道
“舒夏,你去将我名下所有的庄子铺子的账本拿来,我想看看我手下有多少的嫁妆。”连袭玉对舒夏道。
“嫁妆?”舒夏不解,却忽然想起连袭玉昨夜彻夜未归,今早便笑容满面
“姑娘,您要出嫁了!”舒夏大声说道,面上满是兴奋。
连袭玉瞧着舒夏这般欣喜的样子,自己也笑了起来,微微颔首,舒夏见连袭玉如此,便大声笑了起来,满是舒畅
“您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舒夏的声音都有些哽咽,跟着连袭玉这么多年,她就如同自己的亲人一般。
连袭玉也满是感慨,磕磕绊绊这么久,她希望婚礼便是结局,但是就现在的情况来看,俨然不可能,南朝局势迫在眉睫,席云和匈奴又在虎视眈眈。
“姑娘您等着,舒夏这便替您去拿账本去。”舒夏察觉到连袭玉微微的担忧,忙笑道。
连袭玉会意一笑,提步便进了房间,舒夏也以最快的速度拿了账本过来,
“姑娘,让舒夏替您来查,您去歇会儿吧。”舒夏对连袭玉道。
连袭玉看着她眼圈下重重的黑眼圈,莞尔
“你下去歇着吧,不然等我真正需要你的时候,你却支撑不住了。”
连袭玉这话直接让舒夏吞下了拒绝的话,眼里泛着感动
“谢姑娘。”
连袭玉微微笑着,待舒夏出去后,便开始翻看账本了,不过不看不知道,这一看,她真的要好好感叹一下舒夏经商的本事了,这里的数目绝对比她当时的本钱要翻了好几番,虽然放手让她做也不过才没多久,可是能有这等数目,只能说明舒夏在经商上的确有几分本事和天赋。
连袭玉看着这些账目,若是要盘算,约摸可以盘算下一座小城,让她做一个安乐城主了,不过这也只能是想想,毕竟这里的世道讲究的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便是买了一座城,却也还是有上面的皇帝管着。
连袭玉在房中窝了一个下午,到了日落时才从房间出来,舒夏也已经准备好了晚膳等着连袭玉了。
连袭玉将一个折子交到了舒夏手里纵协讽血。
“这是你的嫁妆。”她统共准备了四份嫁妆,一份是舒夏,一份絮儿,一份杏花,还有一份便是杨斐,但是对于杨斐,她希望她不会变成自己,能早些从仇恨里走出来,毕竟若是她杀了杨敬天,便也彻底的毁了自己。
舒夏打开账目,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姑娘,这也太多了,奴婢只是一个下人,当不得如此重礼的。”舒夏看着连袭玉道,这里面的良田三百亩,庄子十个,铺子三家,这些嫁妆便是一些大家小姐也拿不出来的。
连袭玉温和的看着舒夏世妻:
“这是你应得的。”舒夏出的力,付的心,她都看得清楚。
舒夏不禁眼眶又红了,喉头也有些酸涩。
连袭玉拍拍舒夏的肩
“刘奎我会给你找回来的,不用担心。”
听到连袭玉安慰的话,舒夏彻底的忍不住了,垂下头开始低声啜泣起来。
连袭玉却笑着摇头,她做的,不过是最简单的事,在道义上最简单的事情罢了,可是舒夏会感动,会感激,也许更赖这个时代的制度吧,下人总会有一种骨子里都低人一等的想法,即便有奋力往上争的,也不过是贪婪心和虚荣心在作祟罢了,世世代代世俗的贬低排挤,让他们从小便在心里印下了低人一等的印记。
连袭玉不再安慰舒夏,怕她哭得更厉害,只是吩咐她下去用膳,便也自己过去吃饭了,她还记得,魏靖衡说过,今夜回来寻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