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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真相
沐家。
客厅里,沐贤、程曼、沐嘉清各自坐在一张沙发上,中间站着脸色苍白的沐嘉滢。
沐嘉清在国外跟顾渊度了一周假,沐嘉滢在国内却饱受精神上的折磨,她本来就偏瘦,现在更是瘦的脸颊都微微凹了下去,皮肤粗糙神色灰败,看起来无精打采。
不仅是她,沐贤和程曼的精神看起来也不太好,短短一周时间,两人看起来像是苍老了十岁不止。
沐嘉清微微低下头,掩去了眸中的悲伤。
看到爸妈变成这个样子,她已经有点后悔了,但不是后悔把沐嘉滢的所作所为说出来,而是后悔没有换个更加委婉的方式。但那时候她被沐嘉滢气得理智全无,直接在电话里就把什么都说了,才会刺激到了爸妈。
“清清。”沐贤的声音十分郑重,“今天把你叫来,就是想给你一个交代。”
听到这话,沐嘉滢的脸色顿时更差了。
沐嘉清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爸,你说吧。”
“滢滢,之前你任性妄为,做错了很多事情。但看在你是我女儿的份上,我都没有罚你。”沐贤的语速很慢,像是一边说,一边斟酌着字句,“可是这一次,你闯的祸太大了,就算你姐姐和姐夫愿意原谅你,我也不能不罚你。”
“这周我已经给你联系了国外的一家淑女学院,你去那里念三年书,念完再回来。”
“爸!”沐嘉滢失声尖叫,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沐贤,满脸的惊慌失措,“爸你不能这样,那种地方压根就是尼姑庵,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沐贤神色淡淡:“三年而已,你刚好可以修身养性。”
“妈,妈你劝劝他啊。”沐嘉滢猛地扑到了程曼身上,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我不要去淑女学院……妈,我舍不得你……”
母女连心,程曼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紧紧地抱着沐嘉滢:“滢滢,我也舍不得你……可是这一次,妈也帮不了你啊!”
沐嘉滢心中顿时充满了绝望。
她手脚冰凉,惶恐地四下张望。程曼已经痛哭失声,沐贤神色冷峻,只有沐嘉清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是啊,自己就要被送去淑女学院了,三年不能回家,就没人跟她抢桐安、抢爸妈了,她心里一定要高兴死了吧?
沐嘉滢猛地推开程曼,声音尖利:“沐嘉清,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让爸爸把我送去那种鬼地方的?你现在高兴了吧?是不是我死了你才甘心!”
沐嘉清顿时皱起了眉,没等她开口,沐贤已经训斥道:“滢滢,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沐嘉滢恶狠狠地瞪着沐嘉清,眼神无比怨毒,“自从她回来,这个家里还有我的位置吗?我的未婚夫、我的爸妈、我的家产,通通被她抢去了!难道只有这个贱人是你们的女儿,我就不是吗?!”
程曼愕然地看着沐嘉滢,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女儿:“滢滢……”
“妈,你也是。”沐嘉滢又把枪口对准了程曼,“什么叫我冒充她爬顾渊哥哥的床?她嫁给顾渊哥哥,不就是靠着冒充我吗?她才是那个爬床的贱人!”
“够了!”沐贤霍然起身,脸色无比难看,“沐嘉滢,你是疯了吗?”
“我没疯!疯的是你们!”沐嘉滢毫不犹豫地怼了回去,“反正我就要走了,以后你们就当没我这个女儿,跟这个贱人清清静静地过日子去吧!”
“啪!”
一个耳光结结实实地甩在了沐嘉滢脸上。
沐贤收回手,冷冷地看着呆滞的女儿:“你以为你姐姐为什么会走丢?你有没有脑子,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到现在才把她找回来?”
沐嘉滢呆呆地捂着火辣辣的脸,怔怔地看着沐贤。
“阿贤……”程曼哽咽着喊了一声,“算了,你都说了吧。这件事,是我们对不起清清啊!”
沐贤痛苦地闭了闭眼,道:“你姐姐,当年根本不是走丢的。”
这话不啻于一道晴天霹雳,沐嘉清和沐嘉滢都愣住了。
“你们九岁的时候,沐家惹到了不该惹的人,他们绑架了你姐,把她扔到了新河镇。”沐贤的拳头握得死紧,眼中满是仇恨,“我想去找她,但是他们扬言说,如果我们敢去找清清,他们不仅会杀了清清,还会杀了你。”
如果不去找沐嘉清,就要经受生离之痛。
如果去找了沐嘉清,那或许就是死别。
男儿有泪不轻弹,沐贤的声音却已经带上了无法掩饰的颤抖:“滢滢,你能安安稳稳地当沐家的大小姐,是靠你姐姐的牺牲换来的。”
这个秘密太过沉重,以至于就算沐贤已经有了抗衡之力,把沐嘉清找了回来,依然不敢把真相告诉她。
沐嘉清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
她自然也想过为什么沐家这么有权有势,却十几年来都没有找过她,她甚至怀疑过,爸妈是不是根本不喜欢她。
然而真相,却比她以为的还要鲜血淋漓。
“清清,不要哭。”程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她身边,抽出纸巾替她擦眼泪,“你要恨就恨妈妈吧,爸爸他没有办法啊!”
她哭了吗?
沐嘉清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一片冰凉。
大颗大颗的泪珠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她发出一声痛苦的哀鸣,紧紧地搂住了程曼:“妈妈——”
背负了十五年的惶恐终于在这一刻彻底宣泄出来,沐嘉清痛痛快快地哭着,直到声嘶力竭。
闹成这个样子,沐嘉清自然是不可能回桐安去上班了。
沐家的别墅里自然有她的房间,沐嘉清躺在床上算了算时间,德国还是凌晨五点,顾渊应该还在睡觉。
然而心中难言情绪的就像是疯长的野草,沐嘉清终于难得任性了一回,给顾渊打了个电话。
她在心里默默地数着时间,十几秒后,电话接通,那头传来男人慵懒而磁性的温柔嗓音:“喂,顾太太,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