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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你永远别想离开我
这种情况下说出这种话，跟赶人也差不了多少。
沐贤的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在他的印象里，顾渊可算不上什么好脾气的人。虽然他现在看起来对沐嘉清情根深种，但这种心高气傲的人，最讨厌的不就是别人不给他面子吗？万一他觉得被沐嘉清拂了面子生气怎么办？
他刚想张口打个圆场缓和一下气氛，却听顾渊道：“在你好之前，我都不会去公司了。但既然你不想看见我，我去外面等你，有事随时找我。”
沐贤：“……”
沐贤恍惚间觉得自己是不是见了鬼。
他眼前的真的是顾渊？真的不是被人冒充了？
男人的背影很快消失在病房外，沐贤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赶紧跟了出去。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当然已经意识到自己女儿和顾渊之间绝对出了什么问题。
病房外，顾渊并没有走远，见到沐贤跟出来，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反而冲他点点头：“爸。”
沐贤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是不是和清清吵架了？”
如果真的只是吵架就好了。
顾渊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我和她之间有些误会，但现在不适合解释。”
沐嘉清才动了手术，又固执地认为他出轨了，如果他强行解释，搞不好会起到反效果，加重她的病情。倒不如现在事事都顺着她，等她身体好些了，再慢慢解释这当中的误会。
沐贤理解地点点头：“是误会就好。小渊，清清毕竟刚刚失去了孩子，如果这段时间，她脾气比较大，希望你多多包容她、理解她。”
“那也是我的孩子。”提到孩子，顾渊的心情也有些黯然，“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那就好。”沐贤欣慰地点点头，“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们也不好多插手。夫妻之间难免有些磕磕碰碰的，又是……又是这样的事情，总之你们彼此关心吧。”
三天后，周成德和葛穗回新河镇上班，沐贤重新接过桐安的担子，一时间，病房里就剩下了程曼、顾渊和沐嘉清三个人。
这三天里，沐嘉清对顾渊还是那副爱理不理不冷不热的模样，程曼只以为是她失去了孩子所以很伤心，没少劝慰过她，她却没有任何改变。
说到底，沐嘉清到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顾渊，如何跟他提起……离婚的事情。
离婚。
光是想到这两个字，沐嘉清的心脏都颤了一下。
顾渊是照亮她灰暗人生的光芒，是她十几年来的心灵支撑，否定顾渊，就相当于在否定她年少时仅有的那些美好。
更何况，顾渊也爱着她。
她就像是一个家徒四壁的穷人，恨不得豁出命也要守护这份爱情，甚至想到要去做试管婴儿，根本就是让自己卑微到了尘埃里。
可是顾渊却出轨了，还让她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这是一条生命啊！
沐嘉清清楚地意识到，这个流产的孩子已经在她和顾渊之间划了一道永远不会褪色的血红界线，只要她看见顾渊，就会想起这个孩子。哪怕他们不离婚，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亲密无间的样子了。
顾渊却似乎根本没有感觉到她的冷漠和抗拒，恨不得把她捧在手里照顾：“中午想吃什么？午餐还要等一会儿，先吃水果好不好？”
程曼不在，病房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沐嘉清抬起头，认认真真地看着顾渊，一寸寸描摹着男人俊美的眉眼。这个男人的长相实在是太出众了，以至于结婚都好几个月了，她还是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她还爱顾渊吗？
爱。
他们还能走下去吗？
不能。
“顾先生，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沐嘉清郑重道。
顾渊一怔，旋即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沉默了片刻：“你说。”
“我们……”那两个字在喉头艰难地哽咽了两下，终究是挤了出来，“离婚吧。”
“——”
一瞬间，整个病房的空气都像是凝固了。
沐嘉清甚至不敢抬头，不敢去看顾渊的脸色。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男人才淡淡道：“开什么玩笑？”
“我没有。”沐嘉清猛地抬起头，对上顾渊的眼神，却忽然愣住了。
男人的眼角赫然已经红了。
顾渊……快哭了？
这一点红色简直就像是晴天霹雳，把沐嘉清震住了。
“我不会答应离婚。”顾渊的表情却还是那么平静淡漠，好像眼角发红的人不是他一样，“如果是于思琪的事情，我可以跟你解释。”
沐嘉清抿了抿唇：“你说吧。”
说开了也好。
普天下的男人都差不多，想来顾渊也是“爱情和孩子是两回事”那一套，只是让男人亲自告诉她，她比较容易死心而已。
“我被人下药了。”顾渊道。
沐嘉清有几分愕然。
事情跟她的想象怎么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男人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她的表情，继续道：“我不知道是谁给我下的药，也不清楚是哪种药。刚开始很像催情药，但是于思琪进来的时候我就失去意识了，应该什么也没有发生，我只是睡了一觉。”
“你只是睡了一觉？”沐嘉清差点冷笑出声，几乎是口不择言地反驳道，“顾先生，如果换了我跟你说，我和梁翰墨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只是睡了一觉，你会相信吗？”
顾渊被堵了个猝不及防，一时间有些错愕。
沐嘉清叹了一口气，有些疲惫也有些心累：“如果你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至少要拿出证据来。在那之前，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好吗？”
“不行。”顾渊不假思索地回答，“我不会允许你离开我。”
沐嘉清定定地看着他：“你明明知道，就算你强行把我留下，也只能留下我的人而已。”
“没关系。”男人的语气无比平静，却隐隐透出孤注一掷的味道，“你想要证据，我会去找。但是沐嘉清，你永远别想离开我。”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病房。
房门关上，沐嘉清黯然收回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