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萧:“……这个可不行,这是妾身从前一位姐妹所赠,不方便转送他人。”
安朔闻言却把棋子一磕,然后重重落到棋盘上。
“是不方便,还是不舍得?”
“当然既不方便,又不舍得。”
黎萧说话直接,等话出口之后,才感到有些不对。
她好像从安朔身上中嗅到了几分醋味,抬头看时,果然看到一张臭豆腐脸。
难不成……他认出了这锦囊的原主?
照理来说,黎小姐创立“垂柳心”之时从未用真实身份在外游走过,安朔又从哪里得知她和楼泱的事情?
“那从明日起,请夫人每日中午送饭菜到西阁子下。”
“为何?少将军又不是没人伺候。”
“府中规矩,少夫人未经允许私自出府,当罚庶务半年。”
“府中何时有这条规矩?我可从来没听说过。”
“本将军刚定的。”“西阁子有武夫三十二,仆役二十四,文书十六人,夫人第一个想起朔,朔实在受宠若惊。不过,夫人已是当家主母,心中除朔之外,也该多体恤手下辛苦。”
“你若不去,从今往后,便再也别想迈出这府门半步。”
安朔脸色冷冷的,继而说。听这话的意思,今日若不给黎萧立个规矩困难,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呵。”
黎萧冷哼一声,并不搭理他。
左右这少将军府的一切都是少将军说了算,他若是想耍无赖,少夫人哪有半分说不得权利?幸好,她不是那位所谓的“少夫人”。
她们,本就是两个人。
黎萧从来也没觉得她顶着某个人的皮,就得活成某个人的样子。人生在世,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独立的人生与选择,没有谁能真正活成他人的模样。
何况她从来不屑。
“怎的,夫人好像有些意见?”
少将军搓了搓手,将指上残留的玉粉拍去。
两指又捻起一颗白子,摁在棋盘上,方才被黎萧救活的黑棋又陷入被动之中。
一点白灰飞到黎萧面前。
堂堂少将军,难道只有这点儿本事吗?!
黎萧咽了口唾沫,软声说:“我一个人哪儿提得动那么多人的饭?”
该认怂的时候就得认怂,这是她一贯的行事作风。但面上认怂,不代表她真的怂。瞧着那飞灰散去的样子,她悄没声地解下了锦囊。
这点小动作自然被安朔看在眼里。
他又问:“那么,夫人早上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
“我……我就在东市随便逛了逛,东市人很多,见到的人都不认识。萧儿知错了,日后出门一定先同郎君打好招呼。”
她说这话时,神情泰然,眼神更是天然有机无公害。
安朔冷笑两声,没再深究。
“军令既出,不好朝令夕改。却可以将功折罪。既如此,若夫人解了这盘棋,本将军倒可以网开一面,令你日后只给朔一人送饭就是。”
这叫什么事儿?
黎萧眼睛盯着棋盘,心中愤愤不满。
其实认真算起来,她根本没必要这般忌惮安朔。
他有镇国军,我有“垂柳心”,真要较量起来,还不一定谁输谁赢。
她心里这么想着,手上也正打算这么做,却不想刚一抬手,就被安朔握住腕子。
“小心些,这是御用棋盘,若是弄坏了一点儿,可不是跪在御前求饶就能脱罪的。”
“是吗?”
听到安朔这么说,黎萧嘴角牵起一抹了然的坏笑。
“嘣――”
右手果断一掀,棋盘翻倒落地。黑白玉子哗啦啦落得满地,残的残,碎的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