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帕斯,简植看着狸奴说:“以后我一定抓条鲸鱼给你吃,不过现在,我还得去干活。”狸奴看都没看简植,跳到窗台上凝视远方,像是在思考怎么规划这个港口的未来。
简植先来到学生的院子。
房间里,学生苏东、王阳、李建德恭敬起身。后膛枪技术里最重要的击发火帽,就在这里试制。
简植只知道雷汞的配方,配方里包括硫酸、硝酸、水银、甲醇或者乙醇等。但想要雷汞能够作为底火使用,还需要在配比上一次一次的实验。雷汞很危险,但只要一次试制的剂量小,也就是面对一个鞭炮的危险程度。
虽然危险很小,简植还是重新布置了这屋里的格局。
宽大的木头桌子在中间,六把椅子两两相对。椅子后面,是半人深得壕沟。如果发生意外爆炸,人可以顺势倒进壕沟里,用最快的速度避开伤害。
学生们和简植在一起的时间最长,跟简植的感情最好。是除了马胜、曹一二、曹十二以外,简植最信任的人。简植不愿意为了试验,失去任何一个学生。
靠墙的位置有几个木架。铜匠按简植给的方法,经过多次冲压得到的等径弹壳,整齐的摆放在上面。大概有一百多个。学生苏东介绍底火的试验情况,已经能够激发并点燃颗粒黑火药了。只是黑火药的装药多少,还在等简植看看枪管的质量再定。
日子在一天一天的过,港口一点一点的成了规模。
屋舍已经延展到远处的山林边上,城墙也有三米高了。虽然城墙只是土石结构,起到初级防御功能还是不成问题的。等到这里能生产水泥,或者能从大明大量的运来水泥,会把城墙外侧全部重新加固。
港口栈桥两边,各筑一个十米高的炮台。每个炮台能放五门大炮。
让简植意外的是,城墙外的远处竟然有人耕种。葛大壮说,那是在雇佣的劳工中,有人把家属带来了。对此事,简植倒是乐见其成。人口是一个城市发展的基石,人口越多,对城市的发展越有利。简植只是嘱咐葛大壮,要注意城市的安全和重要部门的保密工作。
在简植为银子已经花光,发愁了三天之后,曹一二回来了。
蛟龙号首先靠上码头,曹胖子一路奔跑过来,笑的见牙不见眼的。“哥哥,我绝对超额完成的任务,要赏钱,要赏钱!”
简植被曹胖子的笑意感染,说:“赏,重赏!不过,现在先把水手安顿下来。”回头对着远处的葛大壮喊:“告诉厨房,大鱼大肉、新鲜蔬菜都端出来,酒水管够。”
水手卸完了船,厨房也准备好了酒菜。一切自然有葛大壮安排,简植和曹一二进了自己的屋子。
屋里桌子上,是烤好的新鲜羊肉和水果蔬菜。喝了几口大明黄酒,简植禁不住的想把酿酒也提上日程。
海边的人,还有一部分当了海盗不想上岸的人,海风凛冽,怎么可以没有烈酒呢。还有羊,也得弄点儿过来。澳大利亚没有大型肉食动物,只要有个几百只的羊群在这里放养,几年过后,羊群自己就能繁殖到上万只。还要记得规定驻在人员,可千万别把兔子弄来。另一世,兔子是澳大利亚的入侵物种,都泛滥成灾了。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多雇佣一点儿四川人,让他们带着麻辣兔头的手艺来。另一世简植听说,没有一只兔子可以活着走出四川。
简植正有的没的瞎想着呢,啃完半只羊腿,终于把嘴闲下来的曹胖子说:“知道啥在那边换银子最多吗?是瓷器!饭碗、盘子!回大明我不光带了你准备的小刀,还带了丝绸、瓷器,只要蒋船长说船的载重没事儿,我就有多少装多少。小刀男人要,丝绸女人要,你猜怎么着?瓷器酋长要!祭祀的时候摆供品,没事的时候,他们拿来喝酒显摆身份!一个饭碗比一个小刀贵十倍!”
简植:“他们那儿有酒?”
曹一二:“嗯,应该是酒。难喝,喝完就晕。”
简植:“你喝了?”
曹一二:“喝了。有一次交易完,晚上他们围着篝火跳舞的时候,邀请了我。没多喝。”然后这个白胖子又嘿嘿笑着小声说:“你猜怎么着,晚上回帐篷睡觉时,帐篷里有俩姑娘。嘿嘿……”
另一世,有印第安人主动向白人送姑娘的记载。简植是不相信这种记载的。没想到这一世,真的是印第安人自己先送的姑娘。无语,难道白色的胖子都好色?
曹一二这时一拍脑门儿:“还有一事儿!”说完起身就出去了。不大的功夫,曹一二拽着一个穿水手衣服的人进来。这个水手身量不高,进来后,脑袋一直往曹一二身后躲。
曹一二把人往前一甩,说:“抓住一个不听话的。我没招儿,你处置吧!”
简植看着用两只袖子挡在脸前的水手,说:“怎么回事儿?”曹一二在边儿上一脸坏笑。
那水手像赌气一样,把两手往后一甩,抬着脸看简植:“我想来,他们不让我来,我就偷偷上了船,被他抓住了。”
“马、马天凤?!”简植瞪大眼睛看了看马天凤,又转头看曹一二。
“从刘家港出海后,我就看着她不对劲儿。走道儿和别人不一样,还躲躲闪闪的。我抓住她时,她把脸弄的脏了吧唧的,我都没认出来,她还死不承认。直到我要扒她衣服了,她才说是想来找你的。”曹一二说完,马天凤还瞪了他一眼。
这偷渡的历史还真是源远流长。
简植也没招儿,只得一张桌上吃了饭。晚上找了一个劈柴烧火的日本女人,陪着她住在办公室楼上。
第二天,清点曹一二带回的货物,清一色都是银子和毛皮。大大小小的银块儿,首饰、挂坠,酋长喝酒的酒壶都有。看样子,曹胖子把那里现有的银子,都划拉回来了。满满一百六十个木箱的银子。有的木箱裂开了,用绳子绑着。看着各式各样的银子,简植决定:铸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