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府的事情结束,简植来到了刘家港。
赵士明和徐清负责小玉和萧妍、周月儿去帕斯的行程。因为简植答应过远航的水手,他们的家属也可以去帕斯。所以李存方和徒弟驾驶了自己制造的海船,和赵士明、徐清一起,一路接水手家属去往帕斯。
简植的行程安排的如此忙碌,是不想让怀良亲王,有机会和朱元璋解释囚禁大明使者的原因。
另一世,怀良亲王杀了大明五个使者后,找机会和朱元璋解释说,他误以为是北元的使者,所以才杀的。朱元璋借坡下驴,开始了和日本的勘合贸易。
勘合贸易,就是朝廷特许的官方贸易。让日本在贸易过程中增长了国家实力,会对简植的石见银山计划,产生不利的影响。
送走了小玉去帕斯的海船,简植的五船舰队也启程了。
洪武四年一月三十日。船队途经对马海峡,简植寻找机会,击沉了几只日本海盗船。不得不说,这时候经对马海峡,沿朝鲜半岛去中国山东、江浙一带劫掠的日本海盗船还真是猖獗,竟有成群结队、不避耳目之势。
日本从奈良时代起,就学习大唐使用律令制。现在的日本,一共有六十六个令制国。令制国,是由很多个大名领主分属的行政区划。
击沉海盗船,抓住一些梳着武士月代头的真倭寇。简植让马胜和水手通译,把这些武士一顿毒打,让他们承认自己是石见国的人。然后船队一路直奔石见国。
到达石见国境内,船队炮轰所有看得见的港口码头。然后留下书信,告知石见大名:其管辖范围内的人,劫掠大明日月商会商船,现已人赃俱获。要石见大名给予赔偿。
简植不知道现在石见国是大内弘世当权,还是他的儿子大内义弘管事儿。反正写上“石见大名收”,就把信留下了。如果船队有水手上岸劫掠,简植也只是斥责两句,没有深究。然后船队绕过关门海峡,直奔离京都最近、最繁华的大阪府港口。
到了大阪,船队鸣炮示警,等待保护港口的日本战船前来交涉。等战战兢兢地日本船出了港口,简植让被俘虏的日本海盗带着一封信,上了日本战船。
信是写给日本幕府将军足利义满的。
信件言简意赅:石见国的海盗,劫掠了我大明日月商会的商船。我向大内氏族要赔偿,他不理我。听说你是日本最有权势的将军,特邀你大阪海滩一会,商量赔偿事宜。你要是不愿意见我,我就去吉野山找长庆天皇。落款:大明日月商会会长 简植。
实际上,哪是大内氏不理简植,是大内氏的人根本就没追上简植。简植一路上炮轰港口、留下信件,然后就一路奔大阪来了。现在的日本船,没有一艘能追上飞剪船的。就算追上了,简植也打算杀人灭口。简植要的只是一个借口罢了,根本没想给大内氏和解的机会。
至于足利义满会不会答应简植的海滩相见,简植打赌他会!
这个足利义满,就是动画片《聪明的一休》里,那个只会哈哈傻笑的将军。但真实的足利义满,可是一个运筹帷幄、杀伐果断的人物。
现在的日本,南北朝对立。因为父亲足利义诠意外去世,足利义满三年前接任了幕府将军的职位。现在,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因为太小,足利义满对日本各个大名的话语权还不够强势。时局上,又有一个南朝的长庆天皇和他对立。看到大明的名头,他应该会考虑见面。
第二天下午,简植又给足利义满加了一把火,促使他决定见面。简植封锁了大阪港口,对出港的船只开炮警告,禁止出港。如果一意孤行不返回港口的,一律开炮击沉。
果然,第三天足利义满从京都派人,来接洽会面的时间、地点。
朝阳初起,海风清冷。一身月白书生袍的简植见到了足利义满。
倭就是矮的意思。另一世,简植和日本人一起工作过,真的见过身高一米四的成年男性工程师。
十三、四岁的足利义满面色白皙,梳了一个高马尾装大高个儿。一身衣服宽袍大袖,也算得上贵气。足利义满的身后跟着一个老者,鬓发微白,身材约一米七不到。在这时的日本,这老头算是昂藏大汉了。老者怀抱一把倭刀,系到肚子上的腰带中,还横插着一把肋差。
简植昂首肃立,既没见礼也没开言,只是保持着笑容看着足利义满。
足利义满身后的老者走上前来,说:“老夫是征夷大将军座下细川赖之,阁下怎么称呼?”征夷大将军就是足利义满。
简植挡住想要上前答话的曹十二,对足利义满说:“我,大明日月商会会长简植,大明东宫太子洗马。”又对细川赖之说:“素来知晓细川阁下,是足利将军的左膀右臂,失敬失敬!”
细川想要继续说话,但碍于简植正面对足利义满,不得不抱刀立目,让出身体侧后的足利义满。简植心说:知道你细川家族现在独揽大权,但我就要和足利义满说话。
足利义满:“本将军一向景仰大明,却没想到在这等情况下,见到大明贵客。”
简植转身对抱着唐刀的曹十二说:“你可以回去了。”曹十二退后三步,转身走向五十步外的水手队伍。
简植转回来,退后一步,抖了抖书生袍,左右交替抚了抚衣袖,示意自己没带武器。向足利义满一拱手:“大将军可否屏退左右说话?”
足利义满看了看细川,点了一下头。细川本不想同意,却不能当着简植的面拂逆足利义满的决定,只得向后退去。
简植看着细川走远,面对朝阳坐到了海滩上,还拍了拍左手边的沙滩,示意要不然你也坐下?
简植:“细川家族对阁下可还尊敬?”
足利义满没有动,半晌后说:“尊敬。”
简植:“去年,怀良亲王杀了我大明五位使臣。阁下可曾知晓?”
足利义满:“知道。怀良是长庆天皇的人,不是我的手下。”
简植看了看足利义满,又看了看走远的细川赖之:“春王的日子,过的并不舒坦啊!”
过了一会,一直没动的足利义满,坐到了简植左侧的沙滩上:“我知道大明对我国了解很多,没想到连我的乳名都知道。”
简植:“阁下继大将军之位已经三年,可需要我,或者我大明的帮助?”
足利义满:“帮助?……条件是什么?”
简植:“我常年经商海外,需要在贵国有一个落脚的地方。曾见日本石见国景色优美,愿多付洪武通宝,租借三十年,还望大将军成全!”
经过漫长的等待,足利义满说:“可否等我考虑一下?”
简植:“好!十日之后,我将在这海滩与将军一晤。再见之时,简植将带礼物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