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朱标看完奏折:“你想让我转交父皇?”
简植:“臣是东宫属官。请太子转呈圣上,才不违反规制。”
朱标叹口气道:“事情是个好事情。但连年战乱造成生灵涂炭,我大明人口甚少啊。现收复的腹里东部,良田千里却人烟稀少。朝中已经有人建议,从腹里西部的洪洞地区迁民填充。父皇正在考虑这事儿。你这海外之地,怕是顾之不及呀!”
朱标说的‘腹里’是元朝旧称。指的是山东、山西、河北一带。洪洞迁民,就是后世流传的山西洪洞大槐树下,百姓砸锅分家的故事。
简植也叹了口气:“只是机会难得啊!华夏人言:师出有名,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现在派驻流官,带少许农人耕种。经年之后,那些土地就不能说是日本独占的了。以后派兵征伐之时,便是师出有名。或许和平演变也是可能的。”
朱标:“孤尽力劝说吧。只是这一切,还需父皇圣裁。”
席毕,简植告退回家。
现在西门巷的宅子归冯寡妇使用。
见丈母娘总要有礼物,礼物是一株珊瑚树。天子脚下,又有常茂、康铎等照应,冯寡妇手里的生意平静而且稳定。主要是生意不大,罩着的人又强力,有实力的人不愿意争抢这样的买卖。而一些市井纷争,不过是谁多做点生意、多赚了些许钱财的事情。冯寡妇自然解决得。
见过岳母,又看了葛成林的账本。简植第二天回到了栖霞山下的小村庄。村里起了很多新房子。有茅草屋,也有几座青砖瓦房。
接替里长职务的马甲长叫马成昆。四十二岁,瘦瘦高高的长着一张刀条脸。
马成昆陪着简植,回到小山坡上的老房子。房屋院子都很干净,看样子经常有人来打扫。简植自己动手烧水、沏茶,给马成昆倒了一杯。马成昆拘谨的连说不敢。
简植笑道:“马叔不要拘束。小时候堵你家烟囱你都没打我,我记得呢。”一句话,把马成昆弄得更拘束了。
马成昆:“那时候……那时候,你还小嘛,不碍事的不碍事。”
简植:“我这次回来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想家了,想这个小村子。我这院子经常有人打扫吧?要不然这屋子、院子,早就破败了。”
马成昆:“嗯。葛里长走时交代了,说全村人都应该记您的好,让我安排人每日打扫。只要是你回来了,马上就能住。”
简植:“那得谢谢大家了,得给人家钱啊。”
马成昆:“就是几个妇道人家的事儿。她们有时候也在这院子里晒个粮食、晒个干菜什么的。不白干。”
简植笑道:“用院子晒个菜干儿就是不白干?这可说不过去。我看咱村儿起了不少新房子,有不少后生结婚了吧?”
马成昆明显来了精神,说:“可不!咱村,是这附近百里最富的村。咱村的后生出去讨媳妇,就没有不答应的。这……这都是托您的福!”
简植:“不不不。是大家舍得下力气,自己挣来的。”
马成昆急道:“可不敢这么说。要不是你谋划,咱村和别的村也没啥不一样的,还得穷。谁要敢昧良心说话,老天不报应他,我就报应他!”
简植笑道:“可力气终归是大家出的。咱不说这个了,麻烦你个事儿,你得把总儿负责。”
马成昆:“您说,您说。”
简植:“以后,凡是在咱村出生的孩子,一个孩子每月补贴八十文钱,两个孩子补贴二百文,三个补贴四百文,三个以上,每个加一百文,直到十四岁。钱由水泥商会出。你去管葛成林要,我和他说过了。”
马成昆愣住了:“这可是大好事儿啊!太好了,您可真是个大善人,我让每家给你供长生牌位!”
简植笑着摆了摆手:“长生牌位就不要了,那玩意看着渗人。不过有一个条件,每个孩子都得读书识字。而且孩子满十四岁,得到淡马锡港工作三年。我供吃供住供学习,三年后去留随意。”
马成昆:“这可不叫条件,不叫条件。这是会长恩典啊!”
简直:“这个宅院我不用了,改成学堂吧。把院子扩大点儿,屋子就给教书的先生住。改学堂的钱可得村里出,我就不管了。”
马成昆:“成!成!我晓得。这事儿我来管。要是账目出了事儿,您只管找我。砍我脑袋都成。”
简植离开村子,又离开应天府。华夏征程号启程去石见。
过对马海峡时,有高丽船只驶往南洋。也见过高丽船只和日本船海战。到达石见时已是傍晚,意外的见到马胜和姜慕在一起吃饭。两个日本本土战争的黑幕大佬,在商议怎么打,才能保证两只队伍不碰面。
简直到了,自然是添酒回灯重开宴。马胜和姜慕汇报了目前状态,三人商议了一夜的布局,和最终要达到的目标。
马胜代替简植管理石见、出云两地。除了银矿外,这里的青壮都在跟随守护大名盐冶冬贞打仗。马胜又颁布了加税法案,名其曰:支持幕府战争。可是税钱,一个铜子儿都没给足利义满。
目前石见、出云两地,倭人十不存二,田野日渐荒芜。
姜慕管理的肥前、筑前战乱不止。因为离对马海峡近,无数的高丽商人在肥前、筑前招工。除了已经被抓去跟随守护大名打仗的,剩下的日本人都到高丽商人处,谋求去南洋打工的机会,从而躲避战争。奈何高丽商人只要年轻力壮的倭人,得央求半天,高丽商人才会让十一、二岁的男孩子加入。
简植查看了一遍银矿,又朝马胜借了四个斥候伙伴,启程回航。
借四个斥候,是为了回帕斯培训正规的安保力量。同时也是为了拆解斥候中的抱团心理,给马胜减轻管理压力。
这些斥候曾经是马胜的伙伴。但是现在不同了,马胜成了他们的管理者,区别就自然出现了。
这个时候,这十一个人就自然形成了一个团体。如果马胜的手段高明,会分化这个团体,把这些人重新聚拢到自己身边。如果使用的方法错误,这十一个人就会成为马胜的隐患。
简植决定帮一下马胜。只要斥候分开,去帕斯工作一段时间,因为猜忌心理的存在,再回来就只能对上级主管负责了。
船不能空跑。华夏征程号上载着的,是石见银矿经过初炼的银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