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港事务繁杂,简植全部交给葛大壮处理。这老头建立了管理体系,团体向心力已经形成,候补管理人员也渐成规模。老头放开了部分权力,轻松了不少。
三天后,姜慕快船归来。
商会总部办公室,姜慕汇报工作进程。
日本南北朝对立,令制国各有藩属。辖领地互相交错,战火一经挑起,就再难熄灭。越打仇恨越深,仇恨越深就越要打。
肥前、筑前两个令制国,已经有大明官员进驻。官员的名字叫傅友德,带去屯垦官兵三千人。
朝鲜商人广布日本。除行商得利外,最大的生意,就是给南洋送日本劳工。
日本各个令制国日益疲惫。筑后国的怀良亲王有停战的意思,被姜慕设计斩杀于日向国野外。姜慕对南朝天皇说,怀良被杀,是被日向国伊东氏突袭所致。随后,给南朝天皇送去一百多个日向国的俘虏,当做怀良被杀的交代。
水手们共计战死十六人。姜慕随船把他们的骨灰带了回来。
简植心疼水手。这都是商会初建时的水手,留存下来,会对商会忠心耿耿。思索再三,简植下令让姜慕想办法,尽快把火炮武器交给傅友德。并把简植对日本的意图、操作方法渗透给大明官兵。然后和水手一起撤回来,商会还有别的任务交给姜慕。
战死水手的抚恤金发放到家属手中。如果水手的家属没有在帕斯,就派出战死水手的乡邻,专程把抚恤金送回大明家中。
帕斯开始建造英灵殿,供奉水手亡灵。
英灵殿,是北欧神话中的天堂之地。北欧人的生存环境恶劣,为族人生存,英勇的水手乘船外出抢劫,实际上就是海盗。北欧人相信,英勇水手的灵魂,最终会回到英灵殿。
简植借了这个名字,安慰为商会拼命的大明水手英灵。
送走姜慕。简植白天去工物学院,晚上陪马胜、曹十二。在浅酌慢饮中,向二人传递美洲和非洲的信息。
期间,李夫人、徐仙姑回过帕斯。赵填海负责给她俩的旗舰,加装了二层火炮甲板。让火炮数量提高到每舷四十二门,每船共计八十四门炮。由于时间紧,又要限制船体高度,下层火炮甲板的空间高度只有一米五。炮手只能弯腰操作。
改装完后,二女与简植匆匆一面,扬帆远去。学生王阳作为商会的商业顾问,带十名水手随行地中海。
时光荏苒。马胜要求出发的时候,曹一二也准备去美洲。
马胜挑了一艘满配火炮的盖伦船,命名为‘东方白鹳号’。
东方白鹳是葛家庄附近常见的鸟类,马胜用这个名字,纪念自己的家乡。随船带着斥候伙伴和二百名水手,马胜向马达加斯加岛的南端出发。那里,有简植从欧洲回程时立的巨石地标。巨石上书:大明疆域马达加斯加岛。马胜将经由那里,在非洲登陆。目的地,是简植另一世的约翰内斯堡。当然了,那些金矿的具体位置,得马胜自己寻找。
码头上,简植看着渐离渐远的船只。心想:这一世,虽然不愿贩卖黑奴,但是在这个拼抢的时代,落后的非洲注定要受到压迫。但愿马胜能放平心态、心慈手软。
三天后。十二个印加女子,身着小玉设计的丝绸圣女装,跟着宽衣大袖,戴着黑、金双色高帽的曹一二鱼贯登船起航。一起去的,还有学生苏东。
曹一二的船队一行十艘船。船上除了交易物品外,还有手抄的三字经、千字文、简植版的华夏字典、删减版的《周礼注》和刘基负责编撰的《太阳神记事》。结合南美本地的太阳神教,曹一二将带领十二圣女及一百名水手,开启美洲大陆的布道传教之路。
船队到达美洲后,船队将由蛟龙号船长范忠率领,在南美和南洋之间进行固定线路贸易。除了贸易,主要的是协助曹一二的圣女计划。
送走曹一二后,简直开始研究曾经忽略的印刷术。欧洲之行,让简植想起了基督教的宗教改革。宗教改革需要印刷术。
在欧洲,教皇权力的削弱,就是从古登堡发明了铅锌合金铸字开始的。德国人古登堡改良了印刷术,降低了印刷成本。使得《福音书》广泛传播,不再必须经由牧师、传教士布道解说。这大大降低了神职人员的社会地位,让神权回归了自己的属性。这一点,从简植在欧洲带回来的,用来翻译的《圣经》就能看出来。简植带回来的《圣经》,是用将近一千张小羊皮,经手工抄录,木质封面上烙刻黄金装饰而制成的。造价之昂贵,一方领主都为之咂舌,更不要说一个普通市民了。
简植找到工物学院的术士、金匠、锁匠,一起试制铅锌合金铸字。铅锌合金容易制作,还能最大限度的保证字体不变形。简植要把印刷成本降下来。简易版的圣经,将是李夫人在欧洲最有力的辅助武器。
天色渐晚,徐徐而归。简植推开了家门。
大婚时起的宅子,被小玉扩大了,加了个后院。后院里树木掩映,几间房屋坐落其中,颇有了府邸的模样。
小玉迎在后院门口。一头乌发盘成了高鬓牡丹,只戴了一支簪珠翠。身着轻衫比甲马面裙。柔弱小巧的身子,却把自己打扮成了当家大妇的模样。简植刚想调笑几句,小玉身后,马天凤和贾米拉公主也迎了出来。
家里要有个主事的人,负责一些家居琐事。所以简植要支持小玉的大妇形象。简植拉起小玉的手一起踱向餐厅,心里却在回想高跟鞋的样子。哪天把高跟鞋做出来,送给小玉才好。
贾米拉跟随简植到帕斯后,就被马天凤安排在家中食宿。贾米拉毕竟拥有公主的身份,不便与其他学生一样住工物学院的宿舍。
餐桌上,马天凤鼓动贾米拉跳舞给简植看。说她跟买回来的舞女学跳舞时,贾米拉也跳了。贾米拉的舞姿不输于舞女,比舞女更加灵动,更值得看。
小玉板起脸来说马天凤胡闹。那种舞蹈,哪里有学生跳给老师看的道理。贾米拉用生硬的汉话说:如果老师想看的话,她现在就少吃点饭。晚饭后,好跳给简植看。气得小玉看向简植说,哪有这种道理,学生不可以这样做。简植向小玉解释,并非贾米拉轻浮,而是她们那里女子,虽然和大明女子一样拒绝陌生男子窥视身体,但是在家里,却并不在意裸露非重点部位。又让贾米拉好好吃饭,说以后有时间再看她跳舞。
晚上在小玉房中,小玉用脚跟站在两块木块上。简植用揉好的面团,填补脚和木块之间的空隙。简植另一世没做过鞋,只得用最笨的办法,测量小玉的脚型。
小玉按简植的要求站好姿势。轻轻的问简植,能不能有时间陪她回一次大明,她想家了。当家大妇要归宁,简植当然不会拒绝。只是一边填充空隙,一边告诉她先准备着。自己需要几天时间安排一下事情,几天后就可以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