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植要安排一下工物学院的事。比如开花弹引信的实验,物质提纯的进展,铸造铸铁方法的改良,锻打铁的防锈等。
在工物学院,简植看见一个木匠在画图。这个木匠,试图把蒸汽机放在四个轮子上,让轮子转动前进。
木匠叫滕旭。滕旭说自己学徒时,师傅讲过墨家机关的传说。滕旭认为,既然蒸汽机能让船只行走,就应该能让马车自己行走。只是机关难以设计,自己正在构想。
简植看着滕旭,真的是心花怒放。
简植早就认为,中国的工匠绝对不比西方工匠差。中国工匠只是缺少了环境和契机而已。高兴的简植耽误了三天时间,给滕旭画了履带传动的草图。让赵士明安排人手,配合滕旭研发试制。
简植曾想过仿制另一世的珍妮纺纱机。只是自己没有时间,又没有合适的帮手。现在看到了滕旭的设想,简植决定先仿制可以耕田,更适合农耕民族的蒸汽动力拖拉机。至于为什么选择履带式拖拉机,而不是四个轮子的,一是因为履带式的转向系统比轮式的更简单,二是蒸汽机还没有小型化,四个轮子的没有足够的承载力。
航海日志:洪武六年,西历1373年,七月二十,公羊一号启程赴刘家港。
因为华夏征程号在船坞保养、改良,简植调用了徐清的公羊一号。
小玉穿着的窄袖袍服马面裙,被简植给改成了轻衫薄裤的宋服。七月时过南洋,实在没有必要热到自己。马天凤也放弃了作训服,一身薄衫跟着回大明。她也想家了。
非洲东海岸。
简植给马胜的除了一张简图外,就只有一个信息:经过马达加斯加岛的南端一直向西,在非洲的东海岸有一个海湾。在海湾登陆后,翻过山脉,在稀树草原上有一条流向西南的河流。金矿就在河流的附近。越靠近那里,就越容易交易到黄金。
一百名水手留守船只,一百名水手跟随马胜翻过山脉。广袤的稀树草原,是狮子的王国。长颈鹿和羚羊作为猛兽的食物散布其间。队伍有六十匹马。有的马用来驮货物和自用物资,有的马水手骑着探索地形。狩猎小刀和铁质箭头,是马胜的主要货物。交易的目标是黄金和宝石。
六分仪已经被改进的很好了。既可以在海上用,也可以在陆地上使用。马胜用指南针和六分仪确认队伍的位置,向金矿的大概方位探索。沿路上和遇到的部落进行交易,也雇佣了向导。虽然双方语言不通,但画在羊皮上的大山、河流还是很容易看懂的。向导带着马胜的队伍,一路向西行进。
锋利的铁器,对于还在使用竹弓木箭的土着黑人来说,无异于珍宝。每一个部落战士,都想拥有狩猎小刀和铁制箭头。而只能做饰品的黄金、宝石,显然不能和实用的武器相媲美!
部落和部落间,有的在敌对,有的很友好。在向导的肢体语言和怪异声调中,马胜理解是部落间的互相通婚,使两个部落间的关系变得很友好。狩猎地盘和猎物的争抢,是部落间关系紧张的原因。所以,小刀和箭头的交易,很快在部落与部落间流传开来。
马胜的队伍在缓慢的寻找金矿。在前进的道路上,却聚集了越来越多等待交易的土着黑人。马胜不得不分出二十人的队伍,带着五十匹马,赶回海湾取来更多的货物。而队伍的工具、行囊等重物,则雇佣当地黑人驮运。
黑人女子比黑人男子更加吃苦耐劳。黑女人头顶着重物,在太阳下健步如飞。腰间系着草裙,或是不知名的兽皮,赤裸着上身。赶路时,胸前两坨肉或是跳跃起伏,或是左右摇晃。虽然她们的肤色黝黑,但也让水手们眼睛发直,不住的盯着看。
只是马胜的管理很严格。在没有稳定下来前,在没有得到更多的风俗习惯,势力情报时,严禁水手靠近土着女子。
日上三竿,队伍的探路人员快马来报:前方三里,发现河流。流向:西偏南。
马胜到达河边,用六分仪确定自己的纬度,再计算了行程。很大程度上可以确定,这就是简植所说的那条河流。黑人向导也赶上前来,指着河流,又指着地图确认。随后,队伍砍木做筏。队伍乘坐木筏沿河而下,行程轻省了许多。
三天后,探矿水手在河边浅滩的沙石中,发现天然黄金颗粒。从数量和成色来看,附近一定有大型富矿。
再三确认后,马胜下令:选址安营扎寨。土木为墙、结草成庐。斥候带小队,探明周边五里内的情况来报。
晚饭时,三队斥候反馈:西北方和北方皆有部落存在,规模都在一百人到二百人之间。
沿河而居能够给生活带来巨大的便利。人类的文明,大都是发源于江边河畔。
虽然这条河流不算宽广,但河的对面,也一定会有土着部落的村庄存在。这得明天天亮,才能过河查探了。布下岗哨、流动哨,马胜裹紧了毯子,安然睡去。
河边的早晨稍冷,对岸的矮树丛林雾气缭绕。水手开始做早饭。有两队斥候已经过河探索。
早饭后,水手继续修筑临时城寨。探矿人员开始向河流的上游方向,沿岸挖掘探矿洞。用挖掘出来的土样,来判断矿脉的走向。
水手和向导走来向马胜汇报:有人接近营寨。向导的意思是:来的是正北方那个部落的人。来人说这片土地归他们所有,不能在这里停留。除非可以交易队伍携带的唐刀。
长刀是不能交易的。马胜让向导回话:可以优惠交易小刀和箭头,和少部分的生活用品,比如小铁锅和瓷器。
对方的态度强硬,对唐刀垂涎欲滴、志在必得。马胜询问了北方部落的大概信息,看了看身后近一人高的寨墙,嘴角向上勾了一勾。
队伍现有八十人,除去对岸的两个小队六人,再留下二十人看守营地。马胜命令剩下的人全副武装,带两门船舷炮,向北出发。
拿下两个前来交涉的土着,是轻而易举的事。四里外的部落村庄,须臾即到。
村庄在矮林和草原的交界处,有简易木围栏。里面是一些茅草搭建的,圆锥状的围屋。围栏外,已经有部落战士在集结,虎视眈眈的望着马胜的队伍。
马胜不准备进行向导建议的谈判。左手小圆盾,右手唐刀,带马就冲向了部落的战士。水手们挥着唐刀,紧随其后。竹弓木箭对阵圆盾长刀的后果可想而知。何况还有水手用火枪射击部落的弓箭手,保护马胜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