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胜纵马一个来回之后,部落男子已经四散而逃。而部落的女子,却和孩子一起蜷缩在村子中间,没有逃跑。
水手开始追杀土着男子,骑着马匹的水手围追堵截。可以说,战斗刚开始就结束了。
有两名水手被弓箭射伤,马胜上前查看。向导表示没有关系,土着黑人只有在狩猎大型动物时,才在箭上涂抹麻痹性毒药。马胜命令水手用温水清洗伤口,用煮过晾干的棉布包扎。严防伤口溃烂。
马胜问向导,这些黑人女子为什么不逃跑?
向导艰难的开始述说加比划:土着部落认为女人只是财物。两方打仗,落败一方的女子就归属获胜方。只有双方势均力敌,己方虽落败,但逃跑掉的男子多时,女人才会为孩子而逃跑。因为被俘获的部落男孩,只有身高不超过土狼的,才允许存活下来。
事实确实如此。马胜收兵回营地时,土着女人自动跟在队伍的身后行走。向导说必须留下她们。因为没有壮年男子,女人无法在这片土地上独自存活。而且,部落之间一直都是这个习俗,不能杀女人,也不能让她们饿死。
土着女人们跟在队伍的后面行进。有一个胖大的黑女人,跑到马胜面前大声吵嚷,让马胜不知所云。
向导跟马胜比划示意:她的意思,是不能舍弃村庄中的食物。没有食物,孩子们会饿死。马胜抬起细长的眼睛看着黑女人。这个女人身材肥硕,厚厚的嘴唇向外翻着,大大的头颅上一双小眼睛。小眼睛紧紧的盯着简植,没有一丝儿恐惧。
简植向村庄摆了摆手。女人们跑进村庄,抱出了各种各样的食物。有木薯、水果,不知名的树叶,还有很多不认识的植物根茎。
回到营地。晚饭时,这群女人也不管警戒水手的威胁,径直的走向河流,打水回来做饭。女人们的嘴唇上下开合,不知道是咒骂马胜这帮强盗,还是咒骂活命的不易。
这帮黑女人活动自如的生活在马胜的营地里。自顾自的生火做饭,自顾自的吃饭洗澡。闲着的时候,也会跟着水手去垒土筑墙。好像她们本来就生活在这里。活的仗义,吃的也仗义。
生过孩子的土着女人身体壮实。在太阳底下垒土筑墙,水手们都不是对手。聪明的她们,只要看到水手们在做什么,就会去打下手。要不就接手过去,自己干起来。
第三天,黑女人们带来的食物就快吃完时,简植命人送去了肉类食物。肉食中有羚羊、角马、长颈鹿的肉,还有狮子肉。非洲的羚羊害怕狮子,却不会在射程五十米的火枪前逃跑。鹿弹,让羚羊在死去之前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之间就不能够跳跃了。单独一粒的独弹,让雄壮的狮子也不再怒吼。
吃过水手们带来的远航水果罐头后,黑女人明显的快乐起来。还有黑女人试图在篝火将要熄灭时,钻进水手的毯子里。马胜闭上眼睛装睡。
海湾的船,是探矿队伍的后勤保障和撤退通道,不能长时间离开海湾。但是现在只有一艘船,马胜只能让东方白鹳号向北,寻找西洋锡兰岛的商会分会。让分会传回消息:探矿队伍需要更多的狩猎小刀和箭头。目前来看,贸易得到的黄金、宝石、象牙、犀牛角等,比挖矿得到财物的效率更高。
马胜要先期进行贸易和探索。金矿的事情,慢慢来就好。
东方白鹳号的大副叫顾长卿,是马胜的斥候伙伴。现在马胜在非洲,顾长卿被提升到船长位置。船到锡兰,找到了建设锡兰分会的李建德。顾长卿把马胜的要求说了,李建德却说公会船只繁忙,很长时间没有到锡兰了。既然非洲南部尚未开化,不如到南洋去运一些布匹、瓷器、锡壶之类的物品,以解燃眉之急。小刀和箭头,李建德会想法安排。
正谈论间,进来一个印度富商穿着的明人老头。是海盗林福乔装进港,来打探港内商船的信息。
李建德把传递消息的事情,委托给林福。海盗传递消息,本来就胜在快捷,林福自然答应。顾长卿到南洋购入物品后,返回南非金矿海湾。
航海日志:洪武六年,西历1373年,八月初六,公羊一号途经淡马锡补给。
公羊一号停泊在港口外锚地,简植一行人乘长艇入港。
公羊一号停泊在外锚地,是因为港口太忙了,真的进不去。会长的船也不行。
昨天,万国博览会已经开始。锚地里停满了商船,港口外,还有商船在排队等待空闲码头。
长艇在沙滩冲停。水手搭上跳板,一众人下船上岸。从港口到升旗山城堡之间,铺的是水泥路。水泥路两边,都是展览货物的遮阳棚。遮阳棚里有阿拉伯的挂毯、硫磺,有非洲的象牙、龙涎香,还有北欧的琥珀、蜂蜡。没有见到北欧人的身影,蜂蜡是阿拉伯商人从北海倒卖过来的。有日本的漆器,朝鲜的丝织品、高丽参,也有南洋的蔗糖、稻米,大明的茶、瓷器。商人们在互通有无,讨价还价。
付庚在处理展会事务。简植拒绝了付庚的陪同,几个人在会场闲逛。
逛街不管在哪朝哪代,都是女人的最爱。曹十二和王大国身上,挂有各种纸包的、布包的、棕榈叶包的货物。大部分是衣服、手工物件。再有,就是世界各地的各种食物。都是小玉和马天凤买的。
晚上,城堡灯塔的最高层,浸泡过油脂的巨大火把在熊熊燃烧。没有探照灯,这个火把就是灯塔的光源。
付庚拿着记录书册跟简植汇报:到目前为止,参会的商号有一百七十家。登记的货物种类有五百多种。平均每家,都有五种以上的货物。因为没有经验,没有统计成交物品的种类、产地和数目。
从城堡上往沙滩望去,遍地的篝火、帐篷。一天的展会结束了,有人在吃喝,有人在歌舞。丰厚的利润,让每个人都兴高采烈。整整一天的展会,一起打架事件都没有。是啊,有钱赚的时候,哪个傻子才有时间生气打架。
简植夸赞付庚卫生设施做的好,食物、饮水的供应及时。告诉付庚,一定要记录商品货物的产地,以后还要建设可以租用的商号办公室。万国商会,每年都会在固定时间举办一次。这些都要在展会期间,宣传到每一个商号。要让天下皆知,这里,有一个让所有人都开心的发财之地。
最后,付庚汇报说满者伯夷国又来催收税赋了。还要求总会长到满者伯夷的王宫,面见国王。简植嘱咐付庚注意安全防范,其余的简植会想办法。
为了不给付庚增加负担,简植第二天就起航回大明了。
船在中国南海劈波斩浪。海水有点儿涌动,让公羊一号不得不减速顶浪行驶。好在涌浪和风不是一个方向,安全无碍。只是因为航向的改变,公羊一号得到吕宋补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