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姆酒就是甘蔗渣酿的,是另一个世界里的海盗佳酿。朗姆酒一度在英国海军中列入食品目录,直到十九世纪才取消。它让士兵在战斗后能够放松,也让海盗们在激情中劫掠,还能解远航水手的思乡之苦。是地理大发现的过程中,不可不提的重要物资。最主要的,是能赚很多钱。
简植起身拉起宋老板,按在椅子上。拉着他的手,蹲在他身边说:“我是商人。你一个月能酿多少这个酒?你酿多少我买多少。”
宋老板指着一个木桶说:“一个月能酿一桶,但两个月才能喝。还得兑水,不兑水不能喝。”
简植还想再问,马天凤拉了拉简植的胳膊。把简植拉到门外说:“你吓坏老板了。你刚才好像是个变态。”
简植整理了一下表情。变态这个词,也是简植教马天凤的。
回到屋里,对宋老板说:“别害怕,我是个过路商人。这个是我的保镖,只有我有危险的时候才会动粗,并非杀人成性的人。你喝一口酒。”说着给宋老板灌了一碗酒。
喝了酒的宋老板抓住碗,又给自己倒了一碗,喝后说:“哪有那么凶狠的眼睛,要杀人了还那么凶狠?”
简植又给他倒了一碗,心说:哪有杀人时眼睛不凶狠的?
看着宋老板喝完,说:“现在没事儿了,你说这里明人还不少是吗?”
宋老板喝了酒,长出了一口气,说:“是不少,刚才你们打得就是。他叫邢癞子,祖父那辈儿就过来了。不学好,家业败光了,和一些不肯经营的人终日喝酒,欠了我不少酒钱。”
简植:“在这儿的明人一般都做什么营生?”
宋老板:“港口里做什么的都有,摆摊儿的,帮工的都有。从这儿往南,婆罗洲上有一个叫断手河的地方,那里明人聚集的更多。种地、伐木、挖矿的都有。”
然后抬头对着简植说:“客官还是走吧,他们真会报复。你们走了我也好推脱,大不了赔一些铜钱,总会过去的。”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声音凌乱,人数不少。还在屋里喝酒的几桌客人纷纷结账走人。宋老板哭腔都出来了:“完了完了,你们是第一个打斗争狠没砸桌子摔碗的,现在又保不住了!”
简植哑然失笑。曹十二左手唐刀右手霰弹枪,马天凤也接过了王大国从背囊里拿出的霰弹枪。为了身姿好看,她把霰弹枪放王大国的背囊里了。
王大国则把自己的霰弹枪插在腰间,拔出了腰间单侧双插的两把唐刀。简植也从腿边取下霰弹枪,几人走到屋外,向来人走去。
一个黑黑的矮个汉子当街而立,单刀向简植一指:“就是你打伤我兄弟的?”王大国往前跨一步,粗声粗气的说:“我打的。”
那汉子也不多话,手中单刀一挥,喊道:“上!干他!”一众十几人嗷嗷大叫冲向王大国。王大国霍然拔出两把唐刀,身边几人的霰弹枪响成连线。一声枪响之后,王大国已经冲到对方人群中,左右双刀奋力劈砍。
顷刻间,刚才还嗷嗷前冲的人返身就逃。身材高大的王大国,实在追不上哪个矮个汉子,一刀拄地一刀指那矮个汉子:“别逃,可敢与俺一战?”那汉子头也不回,绝尘而去。
简植转身,抛给宋老板一块银船洋当做酒钱。然后与几人一起回到船上。公羊一号起锚杨帆,徐徐离开港口。
走的匆忙,补给得不完全,公羊一号到文莱再次补给。文莱这时候叫婆利,或者叫渤泥国。另一世到明朝的永乐年间,才改叫文莱。
公羊号从文莱再次出发,转向婆罗洲的东面。简植要寻访断手河。
此时的非洲。
马胜的队伍沿着河水顺流而下,寻找可以交易的部落。留在金矿的,是马胜的另一个斥候伙伴丁显。一个月后,在河流的入海口。马胜本想转向南方,再探索一下这片土地。可是交易的货物已经没有了,马胜只得返回。
在河的南岸,茂盛的植被,随处可见的羚羊、角马、长颈鹿,还有狮子,是马胜入眼最多的景色。散落在这景色中的,是土着的一个个部落。渔、猎、采、摘是他们的主要生存方式。他们最先进的武器是不足两尺的小猎弓,和绑了磨尖骨头的投矛。
回到采矿营地,两人高的城寨已经建完。土石掺杂的寨墙,拥有最原始的非洲风情。粗木栅栏的寨门上方,是华夏式样的箭楼。充作哨兵的水手站在上边,手拿着霰弹枪。身边,放着可以随时砍断绞吊寨门绳索的手斧。
马胜提缰入寨,丁显抓住缰绳扶马胜下马。大声道:“你可回来了,双喜临门啊双喜!”
马胜打开他扶着自己的手:“躲远点儿,啥事儿这么高兴?”
丁显:“前天,金矿主脉已经找到。矿石中夹着金块儿,富矿啊!富矿!再有一个,就是黑女人越来越多。你回来了,我就不用管了。哈哈哈!”
马胜虚打了他一下,说:“这是你双喜临门!为什么黑女人越来越多?”
丁显:“这里根本不是只有北方和西北方两个部落。河的对面,北面,二十五里之内的部落有十一个。总有土着晨昏刺探。我只能御敌于境外,派水手剿杀。”
马胜:“所以跟回来的黑女人越来越多?”
丁显:“杀女人的事儿,你不屑为之,我也要攒阴德。所以......就多了!”
马胜:“多了就干活去。河里淘金、山上挖矿,给她们饭吃就是了。”
丁显:“不是,不是干活吃饭那么简单。她们聪明着呢,知道咱不杀女人就无法无天!晚上......晚上明目张胆就闯入水手宿舍,通铺啊!不躲不避的......”
马胜:“哦。”
丁显:“哦?你就哦一下?你不是不让水手近黑女人身吗?刚来的时候就有黑女人钻水手被窝。你是睡着了,你不知道!”
马胜用马鞭抽了一下丁显的大腿,搬过他的脖子小声说:“给她们吃罐头那天,我是装睡!你不会把水手的通铺隔开啊?这里茅草、树枝有的是,外面挂个布帘不就完了?”
丁显:“啊!啊?”
马胜:“我可真后悔把营地交给你!快说点有用的,矿什么情况了?”
丁显立马一张呆脸变笑脸,说:“富矿!绝对是富矿!矿石里的金疙瘩就有一桶了。进屋,进屋,都在你屋里呢。”
丁显拽着马胜,进了一所新建的房子。房子里桌椅床铺齐备,床下一个圆木桶。丁显指着木桶说:“都在那儿呢。”
马胜打开桶盖,满眼的金灿灿。拿起两块儿掂了掂,说:“有没有人起宵小之心?”
丁显:“谁看见金子都俩眼冒光,可谁会起心思呢?水手聪明着呢!离家万里,拿了也跑不回去。黑女人除了吃食,根本不懂金子是啥!”
马胜起身拍了拍丁显肩膀,说:“干得好!以后这里就交给你了,我还得常去草原查看。我睡会,这两天着急回来,一直都在马背上,净吃烤肉干儿了。明天给我煮点粥,配点儿咸菜。”
丁显应声出去,又回来推开门说:“老大,给你送两个黑女人来吧。都是幼齿!”
马胜把马鞭砸向房门,又拿起茶杯摔了过去。看样,丁显真的不知道马胜的隐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