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徐仙姑那张超级大的睡床上,李夫人死活都不愿意睁开眼睛。
简植仰头看着天花板,徐仙姑说:“想什么呢?伺候你一会呀?”
简植幽幽的说:“饶了我吧。我在想,一个明人皈依基督教,应该没什么。一个女人做教皇,也应该没什么。”
徐仙姑坐起身来,指着简植又指向李夫人:“你让她…你想让她……当教皇!?”
简植盯着徐仙姑的诧异明亮的双眼,说:“不,是你当教皇!咱们的李夫人还要管理分会。从明天起,李夫人对外改名叫明夫人。大明夫人!”
李夫人的办公室搬到了热那亚市政大厅。简植给位于最顶层的总督办公室,设计了全新的装修。最北侧的房间是听雨轩,下雨的时候,打开窗户就能听到雨落的沙沙声。旁边是品茗阁,听雨的时候,手里要是有一杯温热的清茶再好不过。茶室的对面是抚琴、焚香的香音小筑,香音通乡音。再往里是对弈堂和酌酒居。酌酒居是给徐仙姑准备的,里面除了葡萄酒、白兰地还有淡雅清香的麦芽酒。简植总感觉这麦芽酒,就是浓郁很多的啤酒。
最大的、最重要的客厅里,全部都是大明工匠精心制作的物品。宋式玫瑰椅、宣案、鼓墩、黑漆花腿桌、博古架、屏风,屏风后面是衣架、巾架、凭几和梳妆铜镜台。办公用品、生活用品应有尽有,清一色全是檀木制作。原先西蒙总督厚重蠢笨的原木大桌,被简植像丢弃一个掉底的鞋子一样,扔在楼下的大街上。
华夏古人的十大雅事,简植给李夫人凑齐了五件。
这不是李夫人附庸风雅。这是简植要引领潮流。
以后,进到这间办公室里的人,听着琴音、品着香茗。就是北欧最粗野的维京海盗,也要变身温文尔雅的绅士。
来到这里的各位夫人们,会疯狂的追赶这个潮流。华夏的审美观,会像狂风一样扫过西部欧洲。华夏风格的家具,会是继瓷器之后又一个爆款商品。高跟鞋也会是。
听从李夫人吩咐,一直游弋在科西嘉岛附近的陈祖义,劫掠了西蒙家族和亚伯拉罕家族的二十二艘商船。这让亚伯拉罕家族暴跳如雷。让西蒙家族联合地中海的海盗,疯狂围堵陈祖义的海盗船。不过都没什么卵用。拥有望远镜的陈祖义,能轻松的穿插在各个航线之间。早一步发现敌人,就能早一步决定是去劫掠还是先离开。
陈祖义求见简植,简植到直布罗陀港口见了他。
简植:“手下有多少人了?”
陈祖义:“两千五百人,一百八十条船。”
简植:“这么多明人?”
陈祖义:“不是。天下海盗是一个种族。除了从南洋来的兄弟,有北非的汪达尔人、柏柏尔人,黑海北面的斯拉夫人。还有那不勒斯人、希腊人。有的是生活困苦要吃碗饭,有的本身就是强盗天性,愿意劫掠。还有一些俘虏的商船水手,他们回不去家乡,也就入了伙。”
简植:“船还够用?”
陈祖义:“这次求见恩公,就是想购买几支快船。西蒙家族和本地海盗的围堵,让人郁闷。要是有快船,几场战斗,我就能让他们偃旗息鼓。”
简植笑了:“飞剪船是不可能了。船厂现在还欠着订单呢,你得等一段时间才行。不过,为了你的安全,让你的座舰回去升级一下火炮吧。免费给你升级到和我的船一样威力的炮。”
陈祖义千恩万谢告辞。
简植没和他提马胜需要白奴的事儿。因为徐仙姑早就告诉他了,陈祖义已经运过去四批,近五千名的白奴。有一些白奴,是从黑海的克里米亚半岛购买的。更多的是沿岸劫掠来的。
西蒙家族和亚伯拉罕家族逐渐势微。加百利家族,从日月分会运来的巨量东方商品中,得到了好处。他们家族的船队,把东方的商品运送到欧洲西海岸和波罗的海进行销售,从中得到了很大的利润。不过,这种情况不会太长远的,随着日月商会的运力增加,简植会把目光对准那里。查尔斯家族和杰罗姆家族,继续经营自己的商号和农庄。低调,却胜在稳定。
因为巨量的东方商品,热那亚吸引了各地的商人聚集。热那亚越来越繁华。
回程船只运输的货物,除了金银珠宝,慢慢的从手工制品转向了原材料。从事手工业的热那亚人,收入在减少。
不过,这有什么呢?只要能赚到钱,行会是会转变经营品类的。这个时代,还没有人能总结出商品倾销,和压价掠夺原材料对本地域经济的伤害。
有消息说,加百利家族有船只向南探索日月商会的航线,想要从航线中分一杯羹。简植一笑而过。
回去后,简植嘱咐李夫人,让他们去探索,或者把航线信息交易出去也行。几年之后,等欧洲的运输力量扩大了,就建议陈祖义到好望角去。那里是航线必经之路,是天然的海盗猎场。非洲马达加斯加岛旁边的海峡,则是张汝厚和林福为他们准备的第二关。欧洲人想要顺利的到达东方,是一件艰苦漫长的事情。
贸易船队回程时,带回南洋两封信。一封是给黄森屏的,一封是给叶禹成的。
信中介绍了热那亚,也简单的说了贸易情况。情况介绍了,能不能,或者愿不愿意组织远洋船队进行贸易,就看两位国主自己的决定了。如果两人不愿意组织远洋船队,淡马锡的付庚,就会暗地里招募华夏族裔的水手和劳工家庭移民。日月商会保证移民到热那亚就有工作,酬劳是在南洋的两倍。
直布罗陀港口,被简植定义为商会驻在港口。现在的热那亚,才是商会的主要贸易地点。
安排完商会。在万分不舍中,简植起航离开热那亚返回帕斯。
对于一直没有子嗣,简植也一直无奈。只能在心中,对着那个把自己穿越过来的冥冥存在,竖起了巨大的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