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植上了船,海洋堡垒号起航。
简植的船舱中有三个箱子。两个是李建德送的,一个是张汝厚和林福送的。
贾米拉打开李建德的箱子,箱子里是金碗、金盘子,金杯、金酒壶,还有金马、金狮子、金大象等皇家饰品。林福准备的礼品就简单粗暴,箱子里全是金银珠宝,还有大量的各色宝石,一看就是海盗的藏宝箱。按照重量算起来,张汝厚和林福送的箱子,倒比李建德的贵重。
贾米拉看看箱子,看看简植,又看看箱子,说:“我看出来了,那个姓张的是海盗。”
简植冲她摊摊手,不回答。
贾米拉继续说:“你跟他说欧洲人会带大量金银来西洋,我也懂了。”
简植冲她挑了一下大拇指。
贾米拉:“那我爸爸的船队怎么办?他们会劫的!”
简植笑了,说:“小傻瓜!如果你爸爸的船队挂上日月商会的旗帜,还不给我钱,我又能说什么呢?那是我老丈人啊!”
贾米拉笑了一会儿,跳起来扑进简植怀里。亲了简植几口,看着简植的眼睛说:“我觉得……这些礼物太多了,咱们把宝石那箱自己留下好不好?”
这回把简植逗笑了,拍了拍贾米拉的屁股说:“反正是给你爸爸的,你说的算!”
船过金矿海湾的时候,马胜不在。过好望角补给时,正赶上马胜在好望角。
一条新的石头栈道,在桌山脚下开始修建。然后又从海岸边,伸向北方的海水中。更远的海中,有一个无人居住的小岛遥遥在望。
很多的黑人,在海水中打入两排深深的木桩。木桩的顶端,用粗大的绳索绑扎牢固。更多的黑人在搬运修建材料,大小石块依次抛入两排木桩之间,把海水从木桩之间挤出去。
海滩上,简植和马胜坐在粗糙木桌的旁边。马胜的手里,照例拿着白瓷酒壶。来往的商会船队,给马胜带来了世界各地各种各样的酒,马胜独爱日本清酒。
简植笑着说:“马天凤把日本搅得一团糟。以后日本产不出清酒了,你喝什么?”
马胜晃晃酒壶,说:“没什么。真的没有了,我就会试着爱上其他的酒。”
简植:“我看了你的规划图,你想把这里,打造成一个可以停靠大船的港口?”
马胜:“是啊。金矿正常采掘,那里没我什么事儿。你把大量的商品都运去了欧洲,不让我跟大草原上的部落交易。我还能干什么呢?”
简植笑:“不让你和部落交易是因为运力、人力不足。等运力足了,商会在欧洲也站稳了脚跟。那时,你就爱干什么干什么。我是说,商会的能力,还不足以支撑每一个地点的发展。我把你的要求放在了最后,不要怪我。”
马胜:“我怎么会怪你呢。我听说了,你把家乡的孩子,都接到淡马锡上学去了。没接去的孩子,也由水泥商会供养。你为家乡做了那么多,我怎么会怪你。”
简植:“是为家乡着想,也是为商会着想。以后,那些孩子会是商会的中心力量。你们的手上也好有人可用。不会像现在这样,一有事情,我就把你们派到天涯海角。不说这些,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眼前,你把这个港口打造的越好,越有强大的力量图谋这里。我卖出了海图,会有越来越多的船只经过这里。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贪图你辛苦努力的成果。简单的说,就是会有人贪心,强抢这个港口。你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马胜呲笑:“我的唐刀,很久没砍人了。”
简植沉吟了一会儿,抽出马胜的唐刀在沙滩上勾画出非洲的简图,又用刀在地图上画了三个叉。对马胜说:“这是海图中的非洲部分。这儿是金矿,这是咱俩现在的位置。这里,有一个马里帝国。据说,马里国王的狗都带着金项链。”
马胜看了一会地图,抬头说:“马里帝国很强大?”
简植:“他们的国王说自己有十万引弓手!”
马胜抬起双手比量了二尺长的距离,说:“就非洲这种小弓?”
简植:“这个帝国是我老师告诉我的。我没去过,咱们的船队也没在那里停留过,所以他们的弓什么样我不知道。不过我听说,北非的穆斯林人,穿过大沙漠与他们交易盐和黄金。他们皈依了伊斯兰教,不能小瞧他们。”
马胜又低头看图,嘴里喃喃道:“总不会比日本人强吧。”转身在背囊里拿出个纸筒,从中抽出真正的海图展开,比量了一下说:“这里离欧洲这么近,欧洲人不知道这里?”
简植笑了:“欧洲的船没有咱们的大,他们的航海水平也没有咱高。他们那里传说,越往南温度越高。在太阳直射的地方,人会被点燃成为一个火柱。这就是我们的海图,能卖那么贵的一个原因。我们卖出了海图,他们可能知道了这个国家。但也只限于刚刚知道。”
马胜把海图卷在手里,在沙滩上来回踱步。简植安静的看着水手给海洋堡垒号补给。
马胜在海滩上踱了五、六个来回,对简植说:“给我五艘船,水手只要比能开动船的基本水手多一点儿就行。”
简植呵呵笑:“你现在有多少人?”
马胜:“减去伤病,七百人。给金矿留二百,你给我的五艘船,按每船二百水手算,一共一千五百人。”
简植:“那里是穆斯林人在做生意,你到那里做生意,是很难插进去手的。还是说,凭借一千五百人你要攻打一个帝国?”
马胜的嘴角微微上提,说:“林福告诉我说,北非有个马穆鲁克王朝,他们有一套成熟的奴隶兵训练方法。所以,现在我有一千五百奴隶兵。到时候,再带一千个奴隶搬运火炮。就是四千人的队伍。我不信马里王国有十万引弓手,而且十万引弓手,都在一个地方堵着我。”
简植:“你有很多奴隶?”
马胜抬起手,对着简植伸出三根手指:“三万!”
简植都惊讶了:“这么多?哪来的?”
马胜:“林福和张汝厚。他们不劫掠的时候,就在非洲东海岸运黑奴去开罗,交易白奴运回来给我。我给他们金砂。陈祖义也不时运来俘虏和斯拉夫白人。现在的金矿,是黑女人管黑男人,黑男人管白奴。”
简植:“那你能长时间离开金矿?”
马胜看了看简植:“放心,我给丁显他们的酬劳是最高的。再说,他们贪墨了金子去哪里挥霍呢?大明?南洋?还是帕斯?总不会拿着金子去一个无人小岛吧!他们知道,金子有命拿,没命花!”
海洋堡垒号的补给接近尾声。简植站起来说:“把回程的补给商船截下来五艘给你,就说是我的命令。在这里我给你的支持不多,你怎么干我也不管。对你唯一的要求是:等老了,走不动那天,你得陪我喝酒。”指了指马胜手里的酒壶,简植向码头走去。
快踏上木制码头时,马胜在身后大喊:“曹一二干什么呢?”
简植朝他挥手大笑:“哈哈,他在南美当神棍。金子比你弄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