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开始沉默。半晌后,撩开马车的窗帘,轻轻的开口说:“你的队伍训练有素,纪律严明,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商会的安保队伍。虽然我不知道你来自古老东方的哪一个家族,但是你已经在热那亚王国扎下了根。说吧,什么条件?”
徐仙姑挑起了另一侧的窗帘,对教皇说:“那个跟在车边的人不是我的下属。他是我主人的安保官,直接对我的主人负责。主人所有的武装力量都归他管。上船后,还请教皇大人和他谈一谈。”
教皇格里高利在窗帘后面,仔细的打量简植。简植警觉的看向马车,却看不到窗帘内部的情况。教皇闭上了眼睛,说:“直觉很强大,知道有人看着他......那就见一见吧。”
海岸边,有三百左右的马赛士兵正站在木架马道的前面。这里是离马赛港大约十公里的荒凉海岸,木架是为了马匹上下船临时搭建的。
水手哨探把消息汇报给简植。徐仙姑从马车上下来,教皇则叫过来他的卫队长。卫队长带着两名属下,催马向岸边小跑而去。
徐仙姑来到简植身边,说:“教皇想要试试,看能不能和平登船。”
简植:“教皇的身份确实可以这样做。可这是缘木求鱼,对方已经拆木架了。”
这时候,海洋堡垒号已经发现简植的队伍回到了岸边。海洋堡垒号和五艘飞剪船抵近岸边。炮口挡水板已经升起,黑洞洞的炮口直指岸上敌人,随时可以协助攻击。曹十二站在马鞍上看着简植,简植对他做了个分兵的手势。曹十二指挥四百水手左右分开,向海岸绕过去。
卫队长回来了,对教皇回话。大概意思是,对方是法王属下马赛港口的守卫士兵,要求教皇得到法王的命令后,才可以登船离开王国。徐仙姑回到教皇马车前,对格里高利说:“是你的人先上还是我的人先上?”
教皇说:“我很想让骑士在你的面前证实他们的忠诚。但是很明显,法王不会给我太多时间。还请徐主教协助。”
徐仙姑对简植点了一下头,简植摘下腿边的霰弹枪,对空放了一枪。绕到海岸边的四百水手,开始对向推进,压缩马赛守卫士兵的空间。
马赛士兵中有二十个骑士,剩下的是弓箭手。这时士兵开始慌乱,弓箭手已经把箭矢搭在弦上,只等首领骑士的命令。
“轰”的一声,远处的海洋堡垒号开火了。海洋堡垒号上的炮是二级炮,射程比一代炮远。这一炮是试射定距,发射的是葡萄弹。葡萄弹就是用麻布包裹的霰弹,主要是针对散兵的。随着炮口的调整,海洋堡垒号开始自由发射。区区三百士兵,真的不值得单舷五十四门炮同时开火。
十几炮之后,海洋堡垒号停止射击。海岸上的马赛士兵,能站着的已经不足五十人了。马赛的骑士因为骑在马上,被葡萄弹打中的几率更高。现在,只有三个骑士还骑在马上。
王大国率领殿后的水手向岸边前进,堵住了马赛士兵的逃离路线。教皇的马车边,只留下了教廷卫队骑士。
教皇格里高利对徐仙姑说:“你们的火炮如此精良?”
徐仙姑开始吹牛:“我们的炮手,每个都开过上万炮。炮火的威力是用炮弹一发一发喂出来的。”
教皇的马车向岸边驶去,马赛的骑士首领下马半跪乞降。他的骑士没有冲锋,甚至他的弓箭手连一箭也没有发出去,人马就剩下了六分之一。在这种武力面前,再忠诚的骑士信仰也是要垮塌的。
马赛的骑士首领摘下了头盔,半长的金发披散下来。低头保持着半跪的姿势,等待教皇的发落。
教皇的马车驶到他的面前,车门里,教皇用威严的声音说:“告诉你的法王,用黄金来换取你的自由。”然后,教皇马车驶向岸边。
简植、徐仙姑和教皇率先登上了海洋堡垒号。马匹上船还需要好多时间。
徐仙姑正式向教皇介绍了简植。这是简植和教皇第一次正式会面。长时间呆在欧洲,简植已经可以使用拉丁语。当然,正式的交谈还需要徐仙姑帮助。
教皇:“简先生可曾皈依我教?”
简植摇摇头说:“没有。过一段时间,我要返回东方。东方没有罗马公教。”
教皇:“简先生可以皈依我教,然后把天主的仁慈洒向东方。上帝会保佑你的!”
简植的嘴角露出一抹微笑,说:“随缘吧。”
教皇见简植对入教没有兴趣,又道:“简先生的队伍,武力强大,可否将火炮献给教廷?”
简植的笑容更大了,说:“我是个商人,讲究等价交换。”
见两人交谈的并不愉快,徐仙姑插话说:“教皇大人准备去热那亚还是直接回罗马?”
教皇:“先到热那亚吧,先看看我主的教民!”
徐仙姑:“我知道,贵族在战败的时候,可以用和身体等重的黄金换回自己的性命。不知道我与法王的战争中,能不能有这种权利。毕竟我们帮了你,法王肯定会记恨于心。”
教皇:“查理五世正在驱除英王在诺曼底区域的势力,短时间不会与你敌对。他与你为敌时,我会出面的。毕竟,他还需要信仰上帝。对于罗马境内的事情,不知道徐教主怎么安排?”
徐仙姑转头对简植说:“教皇大人想让咱们帮助平定罗马的贵族势力,取回教廷财产。我能否动用商会的武装力量?”
教皇对简植说:“我可以免去热那亚这些年欠下的教廷税。”
简植保持着笑容,说:“商会对每一个水手的生命都非常重视。城市内地形复杂,会对水手的生命安全造成威胁。我认为得不偿失!”
徐仙姑:“教皇大人会对损失做出补偿。”
教皇也说道:“有什么条件,简先生不妨提出来。”
简植想了一会儿,说:“商会的重点在经商,现在已经很好了……,条件嘛…”简植看了看教皇格里高利,又看了看徐仙姑,说:“把热那亚设立成教廷大区,由徐主教担任枢机主教还可以。”
教皇摇头:“徐女士能担任热那亚女主教,已经是千难万难。当女枢机主教万万不可。”